他不希望她又退縮。"什麼時候?我知道這個秘密也帶給你很大的壓力,讓我跟你一起承擔吧。"
酒井夏子打量他的眼神,只能這麼做了。"好,但是你必須先跟我結婚,只有酒井家的人,才能分擔我的壓力。"
這下子,傅風生沉默了,要他什麼都不跟家裡提就結婚?!
老實說,他還真做不出來。
"先在日本結婚?"他看著眼前的女子,知道自己想娶她,既然這樣……那麼何時結婚、在哪結婚,就不是那麼重要了吧?!
至於老媽那邊,到時候再去請罪吧。
"好。"他爽快的笑著答應。
聞言,夏子一愣,自己的婚事就這麼定下了?
"我明天要留下來動手術,手術後我們就公證結婚。日本應該有公證結婚吧?"
她點頭。
傅風生緊握她的手。"只是,要讓你委屈了。回到台灣,我一定補你一個盛大的婚禮。""
"沒……沒關係。"
她從來沒想到,自己也會有結婚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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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雙回到酒井家之後,傅風生遲遲無法入眠,因為愉悅和擔心的情緒不斷交雜,他索性起身前往醫院,去探望人還在加護病房的段清榮。
看著虛弱的他,傅風生感到無限的愧疚,是自己把他拉進這一團混亂裡的。
只是他不懂,對方到底為何非致段清榮於死地不可?
經過-整天鵝混亂,直到現在,他才有心情靜下來思考。
想起自己幾次遇襲,都是因為實法,可是東西似乎並不在段清榮的身上啊。
突然間,昨晚段清榮所說的話繞到他腦海--
非法器官移植?
難不成,他真的猜對了?
想著,事情好像愈來愈清楚了,卻還有一些謎團……
對了!
他突然想到,段清榮說是去探望一個日本的同學,是誰?
他急忙翻動段清榮的物品,在他的記事本中,找到了一個日本同學的名字和電話。
經過聯絡後,傅風生得以前去和他碰面。
對方是一個教學中心的研究員,姓淺野。
聽完傅風生的敘述,淺野對段清榮的意外感到十分擔心。"只怕,段醫生是真的發現了什麼,不然這些黑道組織不會輕易出手的。"
"可是,就算出事,也應該是我啊,段醫生只不過是猜測,為什麼對方就狠下毒手?!"
淺野好奇的問:"為什麼是你?"
傅風生坦言來到日本所發生的事情,包括撿到一個顆球。
淺野似乎有些興趣。"方便讓我看看嗎?"
傅風生取出遞給他。"就是這個。我一直覺得它很特別,卻又不知道這究竟是何用途。你有見過這個東西嗎?"
淺野專心地打量手上的圓球好一會兒,接著把它拿到掃瞄機前,透過電腦仔細地研究起來。
"真是了不起的設計。"
"怎麼說?"傅風生感覺自己來對了。
"雖然這看起來是不怎麼起眼,但是……"淺野指著螢幕上的一個凹孔。"看到沒,這裡是生化的感應器。"
他在圓球的凹孔上塗上一層藥劑,上頭立刻呈現出血反應。
"看來,要打開這個圓球的鑰匙,是血。"
"血?"
"沒錯。"淺野大膽假設;"我想,這個圓球是一個資料的儲存匣。只是,是什麼樣的資料,會需要用這種精密的技術來存放?"
聽他這麼分析,一個想法突然閃進傅風生的腦海。
"只有這個解釋了。"他低聲說著。
如果推估得沒錯,這圓球應該就是那所謂的實法,是用高科技隱藏起來的名單--是器官買賣的證據。
淺野眼睛一亮。"你想到什麼?"
傅風生不想再牽累無辜,淡淡道:"沒什麼,針對你提的問題,我會再深入追查。"他拿回實法。"淺野,謝謝你的協助。"
"別這麼說,我和段醫生是好朋友,當然也希望能早日追查到加害他的兇手,如果還有我能幫忙的地方,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謝謝。"
"別客氣,你自己要小心點。"
離開淺野的研究室,傅風生知道下一步該找誰了。
第八章
這天一早,傅風生來到酒井隆夫的辦公室,他打量眼前穿著醫師白袍的長者,在醫界受人尊敬的好醫生。
"酒井院長。"
酒井隆夫將目光從窗外收回來。"傅醫生?都準備好了嗎?一會兒手術就要開始了--"
"我不參與手術了。"傅風生冷靜的截斷他的話。
他輕輕皺眉。"你這個時候講出這樣的話,似乎太不負責任!""不負責任總比愧對醫德好。"
"我不懂你的意思。"他知道傅風生早晚會找出答案,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酒井院長,我很尊敬您的成就,朱院長也常提到您,說您是一個熱愛醫生工作,善盡醫生天職的人,我不能明白,您為什麼要這麼做?"
酒井隆夫站了起來。"你知道你現在對我的指控有多嚴重嗎?""我知道,所以刻意選在您身穿醫師白袍時問您,如果您真的瞭解這件白袍的意義,請回答我,您所做的事,對得起這件白袍嗎?"
酒井隆夫被他那咄咄逼人的氣勢為之一愕。"我沒有什麼好說的,請你出去!"
此時,傅風生從口袋裡拿出一把手術刀。
"你想做什麼?"
他晃了晃刀子。"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在一個醫者的手上,這是救人的工具,可是如果落到一個殺人者的手中,它就和其他刀子無異,只是一個奪命的工具。"說著,他抬起握刀的手,直指酒井隆夫。
"除非你有證據,否則,我不會回應你的任何指控。還有,我聽說你向我的女兒求婚了,也就是說,我們即將成為一家人,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就別多生是非。"
他才剛說完話,門突然被推開了,才踏入的酒井隆子頓時被眼前的景象給嚇住。
"傅醫生,你做什麼?"她連忙跑過去,將他手上的手術刀奪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傅風生看著她回答:"這正是我想問他的。"
"爸爸?"是什麼原因,竟會讓這他們之間變得這麼緊張?
"隆子,麻煩你請傅醫生出去,我想休息。"
"好。"她將手術刀放入自己的白袍口袋,伸手拉住傅風生。"傅醫生,我們出去吧。"
傅風生望著眼前這個大半輩子為醫學奉獻的人,恭敬的鞠躬。"請您三思。"便走了出去。
酒井隆子跟著傅風生來到大樓天台。
她抬頭望著他。"到底怎麼一回事?"
傅風生直視前方,冷冷開口:"我知道了。"
這些日子以來,他第一次覺得累了,心,也開始想家了。
酒井隆子看著他顯得冷淡的眼神,心裡一慌。"你知道什麼了?""酒井家的秘密。"
"你……你說什麼?"
"非法的器官移植,所謂的實法,就是金錢交易的名單吧?!"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她到底參與多少。
她的臉剎時失去血色,身體略晃了一下,傅風生連忙伸手扶住她。"你都知道?"他的眼神帶著指責。"你有參與?
酒井隆子無法直視他的眼神,試圖掙脫。"放開我,你憑什麼這樣逼問我?"'
"憑我和你一樣是醫生,所以你不應該做出違背醫者使命的行為,憑我和你就要結婚,要過一輩子的人,彼此應該坦誠相待。"
她這一聽,停下了掙扎的動作,錯愕的問:"你說什麼?"
他們何時說過要結婚的"
"我說,我不能看著你做出違背這件白袍的事情。"
"我沒有。"她低聲否認。"我沒有參與過任何一次不法的手術,只是……我知道這整件事的存在。"
她想過反抗的,可是每次看到那些等待捐贈的人,就像是數著日子等待死亡,她就心生不忍,唯一能做的是不去聞問。她無聲的任由淚水滴落,不知道是為自己,還是為了那些等待捐贈器官活命的人。
見狀,傅風生將哭泣的她擁人懷中。"有些事情我們無能為力,就該放手給上帝。"
"我不知道……。"
突然間,她意識到此刻的他十分危險,因為他已知曉了一切,而凡是想和青龍作對的人,都只有一個下場--死。
青龍的存在,就是為了掩護酒井家進行的非法器官買賣,傅風生不該硬要去揭穿這個秘密。
酒井隆子抬起頭,急急開口:"聽我說,盡快回台灣去,否則你會有生命危險。"
他相信。"跟我回台灣。"
雖然朱宛玲信誓且且,可他喜歡隆子,要娶她的心意不會改變,如今最安全的做法,就是帶她一起走。
"一回台灣,我們就舉行婚禮。"
酒井隆子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這雖然是個好消息,她的心中也是一百萬個願意,可是,他接連提了兩次,難道……
"你到底是什麼時候跟我說要結婚?"問著,有一種可能在她心中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