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沒有意識的她,傅風生有著說不出的抱歉。"是我害了你。"他低語著。
雖然不知道動手的是什麼人,但是他知道,絕對和他身上的圓球脫不了干係!
傅風生伸出手,輕輕撫著她的發。"對不起。"
也許是感應到人的氣息,朱宛玲竟然發出輕微的呻吟聲。
"宛玲?"他低聲喚著。"宛玲?"
朱宛玲的眼皮輕輕地顫動著,最後緩緩睜開,看到眼前喚著她的人,還以為是夢境……
"宛玲,你醒醒,是我,傅風生。"他急切地輕拍她的臉。
"風……生?"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一時間,全身襲來的痛楚,讓她相信他確實在她身邊。
"風生……"她委屈的叫喚他。
"宛玲,醒來就好,醒來就好。"他伸手拭去她的淚。
"段醫生呢?"她記起那個試著想保護她的人。
"他比較嚴重,目前在動手術,你不要擔心,隆子會全力搶救他。"
聞言,一陣驚恐閃過朱宛玲的臉,她無法忘掉狠狠甩她巴掌的那個女人。"你說什麼?"
"什麼?"他不解。
"你說誰在動手術?"
"是隆子啊。"
"啊--"朱宛玲突然驚叫起來。
"怎麼回事?"傅風生趕緊按下急救按鈴。"你怎麼了?"
醫生和護士立即趕了進來。"不要再刺激病人了。"
他們試圖幫朱宛玲注射鎮定劑。
"快!快去救段醫生!是她!是她要殺我們的……"朱宛玲高聲嚷叫著,面容驚恐不已。
"你說什麼?"
傅風生雖然問著,但已確實聽到了。
是酒井隆子!是她!傅風生驚訝不已。
就像之前她到飯店偷襲他時,那種要命的狠勁是一樣的,是她要殺段清榮!
一時間,他想起了酒井隆子今早開會也遲到了……
真的是她!
傅風生從病房奪門而出,直往手術室跑去。
段清榮的傷勢嚴重,不但傷到肺,脾臟也破裂了,酒井隆子一邊詳細審視,同時也不斷回想起酒井夏子的話。
該怎麼辦?
現在,只需她一個小動作,段清榮就會死去,而酒井家的秘密也會被保住。可是,她答應傅風生要救回段清榮,而此刻,她是能救回他的……
她下刀的手,不斷的遲疑著……
"酒井醫生,你還好吧?!"護士關心的問,伸手拭去她額上不斷冒出的冷汗。
酒井隆子答道:"呃,還好。"
她頓時清醒過來,在手術台上殺人?!她可是醫生,天命救人的醫生,任何理由都絕不可能讓她做出這種泯滅良心的事啊,只要還穿著醫師白袍的一天,她就得維護醫生該有的使命!
一念及此,酒井隆子不再遲疑,全心全意想救回此刻躺在手術台上的人。
而手術室外,急於衝進去的傅風生,卻被醫護人員擋在門外。
"讓我進去!我不會讓你們殺掉段醫生的!"
"傅醫生,請你冷靜點,我們正在搶救段醫生,你這樣會造成我們的困擾。"護士拚命阻擋。
"不、不是這樣的!"
"清醒點!"大澤秀一的聲音忽而自後傳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
傅風生轉頭瞪視他。"你敢說,段醫生真能清醒過來?!"
"隨我來吧!"大澤秀一帶他進到可以觀看手術的房間裡。
"看清楚,你知道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差勁的事嗎?你竟然指控一個醫生會在手術過程中殺人?在醫生與上帝爭奪生命的手術台上殺人?"他的口氣充滿憤怒。"如果你對她的愛只有那麼淺薄,那麼我不會允許你把她從我身邊帶走的。"說罷,他即帶上門離開。
靜靜看著手術室裡的一幕,酒井隆子正全神貫注的動手術。傅風生似乎也感受到裡頭的緊張和分秒必爭。
此刻,汗水不斷地從她的臉上滑落,然而她的眼神卻堅定地透露著,要向上帝爭回這條性命的決心。
"這是身為醫生的隆子啊!"傅風生癡戀的看著她。"我怎麼會對她心生懷疑喔?"
傅風生不禁開始責怪自己,隆子是那種連在地鐵上都不會忘記醫者責任的人,自己怎麼會以為她會在手術台上殺人?!
傅風生拿下眼鏡揉揉疲憊的雙眼,他真的快被這一切未知給逼瘋了。
可是,那朱宛玲的指控該怎麼解釋?
隆子今早開會遲到,又該怎麼解釋?
更該死的是,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自己對她的心意,又該怎麼辦?
酒井夏子一直在不遠處監看著一切,當她看到手術室的燈一熄滅,隆子走出時的愉悅表情,她就知道完了。
早上因為許龍的失誤,沒有再次確認段清榮是不是斷氣,才會造成現在的麻煩,如今隆子不配合,她勢必要另外找機會殺掉段清榮才行。
她望著酒井隆子虛脫似的偎在傅風生懷裡,接著,他們兩人相視一笑,神情都充滿感激。
她眼一冷,避開眾人目光,隨即往院長室走去。
叩!叩!
"進來。"酒井隆夫的聲音有威嚴地傳來。
她開門進去,看見穿著醫師白袍的父親,從小,她就很少有機會看到這身裝扮的父親,因為她可說是生活在另一世界的人。
"隆子救活了那個台灣醫生。"她有點不滿地說著。
"是嗎?"酒井隆夫輕輕笑著。"隆子醫術精湛,不愧是我的女兒。"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拍拍她的肩。"你該瞭解你妹妹的。"
"我……""
酒井隆夫聲音一沉。"要求一個醫生在手術台上殺人,是一種最大的侮辱。"
酒井夏子驚恐一望,她知道父親有多麼的以身為醫者為榮。"爸爸,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接下來就很難處理了。唉!"他實在不希望走上他最不想走的一步啊。
"爸爸,一切就交給我吧,我一定會讓他成為酒井家的女婿的。"她的眼裡沒有一絲溫度。
酒井隆夫覺得站著有點吃力,他拉開椅子坐了下來。"那就這樣處理吧。"
"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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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酒井夏子約了傅風生出去。
兩人並肩走在東京街頭,傅風生這才有來到日本的感覺,他伸手攬住佳人的腰。"辛苦你了。"
她抬頭看著他。"不會。"
不久,她帶他來到一間餐廳,在這裡沒有人會打擾他們。
用餐完後,傅風生終於開口問:"為什麼要我來這裡?"
"我只是想趁你還在日本的時候,和你約個會。"她笑答,伸手攏攏頭髮。"這些日子以來,發生了很多事。"
放下手中的咖啡,傅風生伸手握住她的。"是啊,來日本不過短短幾天,發生的事情卻好像有一輩子之多。"
"你會後悔來這一趟嗎?"
"不會,因為這一趟讓我認識了你。"
他覺得緣分真是個奇妙的東西,如果當時自己堅持不來日本,那麼這輩子就不可能遇上她。
酒井夏子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後天,你就要回去了?"
傅風生點頭,苦笑著說:"我家裡還有一個重要的女人。"
"什麼?"
看她吃驚的模樣,傅風生笑了。"是我媽--那是個我不能不在乎的存在。"
酒井夏子這才笑了,她聽得出他們母子的感情很好。
是怎麼樣韻女人,會生出這麼優秀的男人?她不禁好奇。
燭光映照下,他覺得她的臉更蒙上一層艷媚。"你"在想什麼?"
"我……我怕你一回去,我們就不能再相見。"半真半假的說。
"我會回來的。這趟回去我就跟家裡提,不用多久,我一定會帶著家人來向酒井院長提親。"
這時,傅風生突然笑了起來。
她仰頭看著他。"你在笑什麼?"
注視著她細緻的五官,他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會被個女人綁住。"笑你怎麼這麼可愛。"說罷,他輕啄了下她的唇。
酒井夏於有些吃味的別過臉去。
她不是隆子。
傅風生完全沒發現她的不對勁,又道:"要是他們知道我想結婚了,只怕會造成傅家大地震,而這下子,那不婚聯盟可就破功了。看來,我那兩位弟弟得靠自己奮鬥了。"
酒井夏子看著他,她知道在這文質彬彬的外表下,有著多大的爆發力,畢竟她和他交手過。
嫁給這樣一個男子,其實並不壞吧?!
"你真的會娶我吧?"她追問。
"傻瓜,我都說得這麼清楚了,難不成要我下跪嗎?"
"不用。"她故意低下頭去。
既然要演,就算她假戲真做,也沒有人能怪她的吧。
"隆子,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她不解。"告訴你什麼?"
"今天在手術室外,你答應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的,我一定要找出對段清榮動手的人。"他的眼裡露出一絲銳利。
酒井夏子一愣,她完全沒有想到,隆子竟然想背叛酒井家?!
"風生,我今天好累,我們先回去吧,我會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