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風生也有同感,只是……"酒井醫院是數一數二的大醫院,有可能會做這種事嗎?"他低聲問著。
"我不知道,這是一個很嚴重的指控,因此,如果沒有足夠證據,我也不敢說有。只是……"段清榮注視著他說"你要不要向酒井醫生問清楚?"
"你是指隆子?"
"嗯。"講到這裡,段清榮輕輕一笑。幾次的公開場合,他注意到酒井隆子的眼神總是不經意地跟著傅風生。"你的魅力果真不小,才來日本沒幾天,就有人傾心於你。"
傅風生笑著推推眼鏡。"好說、好說。其實我問過了,可是她什麼也不肯透露。"
他想起她曾反對他參與手術,看來其中一定有鬼。
"嗯,我來想法子查查,到底這個捐贈的器官是從哪裡來的,沒道理連酒井院長也解釋不清。"他又說。
"好吧。"段清榮站起身。"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小心。"
傅風生領著段清榮往外走去,不忘提醒:"別忘了明天還要開會,也許到時候我們可以在會議上提出問題。"
送走段清榮,傅風生回到房裡,望著桌上的圓球,試圖靜下心來分析這幾日的狀況……
而此時,同一屋簷下的另一個房間裡,一對父女正緊皺雙眉對望著。
竊聽器已經沒有任何聲響,剛剛對談的兩個男子已經結束對話。
"我就知道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不愧是我欣賞的人。"酒井隆夫讚賞說道。
爸爸,他已經構成危險,實法又落在他手裡,很快就能把這一切串起來的。"
酒井隆夫喝口威士忌,他看著自己的女兒。"你怎麼肯定東西在他身上?"
"昨晚當我靠近他,在碰觸到他的胸前口袋時,他明顯的退縮了,所以我推測就在那個口袋裡。"
"是嗎?那……他懷疑你了?"
"沒有。"
"夏子,其實爸爸還是很欣賞傅風生,也認為他有能力接掌酒井家的醫院,只是隆子的進度很讓人不滿意,因此,就算他是娶了我的另外一個女兒,我也覺得很好。從你上次的報告看采,顯然他的身手也不差,呵……說不定,他能接掌的不只是醫院的事業啊!"
酒井夏子當然聽得懂父親的話中涵義。
"你覺得呢?"
"我是不反對。"雖然才認識幾天,但對他的感覺倒也還不錯。
"那麼,你就盡力把他變成我的女婿吧。"
她有自信地點點頭。"不過,我得先去處理另外一個麻煩。"
"去吧,我累了,你也早點休息。"
酒井隆夫轉身望向窗外,真的覺得累了,自己年歲已高,是真的想退休了。
"如果有個兒子,應該就不用累到今天吧。"他低聲喃念著。
雖然心裡有點埋怨早逝的老婆,但仍欣慰她還是留下了兩個漂亮的女兒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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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時,酒井大屋裡,有個人影在客房門外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悄悄地拉開紙門進入,裡頭傳來平穩的呼吸聲,顯然有人正熟睡著。
她輕輕地摸到他懸掛起來的衣服,沒有?
她再仔細地找了一遍,還是沒有,任何一個口袋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酒井隆子低喃著。
剛剛在父親書房外,她明明偷聽到東西在傅風生外衣的口袋裡。
突然間,她被一隻手給攬住。
傅風生湊近她耳邊問:"這麼想念我?"
她低聲叫著:"你怎麼還沒睡?"
"你希望我睡著,還是希望我醒著?"他低聲再問。
他不懂,她為什麼又趁他睡著時進來偷東西?也許當初他們要他住進來的理由,就只是為了方便搜查東西的下落?!
原本他是打算明早再找她問問的,可在這種情形下看到她,他的心不免有些失望。
窗外的月色讓房裡還有一定的能見度,她第一次看到沒有戴眼鏡的他,那臉上少了斯文感,倒是多了很男性化的剛烈線條。
酒井隆子忍不住用手摸著他高挺的鼻樑。"和白天差好多啊。"
而她這突然的舉動,讓戒備中的他一愣--
"你這次不跟我動手?或者是逃走?"他記起上一次在飯店和她交手,可說是慘烈極了。
然而,她只是搖搖頭。
她感到愈來愈害怕,所以才會想到先他們一步來偷回實法。
只是,她的心好亂,意識到自己愈來愈在乎他的心情,而整個情況卻愈來愈不受控制……頓時已有些不知所措,只知道,自己不想把他讓給夏子。
突地,她低頭吻上地緊閉的唇。
唉!他認了。
傅風生抱緊她,轉被動為主動,讓這一吻的強度變得更為強烈。
怎知,她卻是偎進他的懷裡。
一陣強烈的渴望湧來--
她想跟他在一起!
她不要他出事啊!
她抬起頭來。"把實法交給我,我不要看到你出事。"
"出事?"
他皺眉看著她。"我會出什麼事?"顯然,這個東西只怕有著他想像不到的大秘密。
她搖搖頭。"我們不像你看到的這麼簡單,快把東西給我。"
"我們?我們是誰?"
酒井隆子一個字也不肯多說,只是用力的抱住他,彷彿一個不小心,他就會從她眼前消失。
傅風生突然覺得自己落入了一個弔詭的情境,他收緊雙臂,將她抱得更緊。
"隆子,我答應你,我不會出事的。"
他抬起她的臉,望著她,又是那一雙眼眸,寫著擔心和秘密的眸子!
"我相信你會保護我,只是我是個喜歡清清楚楚的人,沒辦法接受一無所知的安全,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查一個水落石出。"
"風生……"她搖搖頭,離開他的懷抱,泫然欲泣地交代:"不要參加手術,後天就請依原定計劃,和朱小姐、段醫生一起回來。"
說完,她便匆匆離去。
傅風生沒有回答,他想跟她在一起,而這只怕需要遠多於七天的時間去處理,更何況,如今只剩兩天了。
第七章
段靖榮無可奈何的等待著打扮中的朱宛玲,他焦急的看著表,雖然說今天的會議自己並不是要角,就算不到也不至於讓會議不能進行,可是,一想到是傅風生要求自己留下,說什麼也得趕上。
"朱小姐,如果你還需要多點時間打扮,我想,我就先過去醫院好了。"
朱宛玲這才從臥房中走出來。"就好了啦,催什麼嘛。"她照照鏡子,終於滿意了。"走吧。"
不久,他們坐上了飯店樓下的計程車。
"不好意思,請到酒井醫院。"段清榮用標準日語說著。
朱宛玲不免有些訝異。"你的日文挺好聽的。"
"我好歹在日本念了好多年的書。"他笑了,忍不住再看看表,希望趕得上。
"喂,幫我想個適合約會的地方,後天就要回台灣了,我想找傅醫生約個會,留下我們在日本共同的回憶。"
段清榮苦笑著,又是一段不可能的愛戀,看著一臉期盼的她,他突然很想勸她放棄。
朱宛玲不壞,只是恃寵而嬌罷了。
她是有很好的條件,但卻挑上了太怪的男人。
他也不想澆她冷水。"我想……傅醫生只怕在回來之前,都沒什麼時間。"
"我要他空出時間就不信他不聽,更何況,他本來就該沒事的,明明是來日本開會,卻被這些日本人騙去動什麼手術!這件事情,我回去一定要跟爸爸報告,叫他跟這些日本人抗議。"她愈說愈氣,要不是這樣,傅風生哪會把她冷落在一旁?!
段清榮聽著決定隨她去了。
轉頭看向窗外,他突然覺得不大對勁,兩邊的景色太過荒涼,去醫院不該是這條路啊!
"司機先生,不好意思,你是不是走錯路了?我們要去的是酒井醫院。"
見司機不發一語,一股不祥之感湧上段清榮心頭。
"麻煩你把車子開回飯店。"他的口氣明顯低沉下來。
"怎麼回事?"朱宛玲不解地問著。
"立刻把車子開回飯店,"段清榮說罷,便動手拉住司機。
這時,車子突然停了下來,司機掙脫段清榮的手,立即打開車門跑了出去。
"你不要下車。"段清榮說著,然後打開門進入前座,卻發現車子的鑰匙已經被拔走。"糟了!"
此刻,一個冷峻的聲音揚起--
"下車!"
段清榮望著後照鏡,朱宛玲的臉已經因為突然湧現的一群蒙面人而扭曲。
他聽話的走下車。"你們想做什麼?"
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只是想保守住秘密,把車上的女人給我拉下來。"
"放開我。"朱宛玲被兩個人粗魯的拖下車子,她害怕的拉著段清榮。
段清榮看著眼前十多個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動手!"
一聲令下,所有蒙面人紛紛往段清榮他們兩人身上打去,絲毫不心軟。
"快跑!"奮力格擋的段清榮趁隙用力的把朱宛玲往外推,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能力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