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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張榆

  「天啊!」查克兒一聽到要在床上躺一個月,不禁沮喪得呻吟起來。她成為一個病人了!「如果我有一個這樣溫柔英俊的男朋友陪伴在側,教我躺上一年我都願意。」護士忍不住說。

  查克兒責怪的瞪了蕭邦一眼,怪他故意讓人誤會他們之間的關係。

  「他不是……」她再次不悅的要澄清。

  「好了,親愛的,別打擾人家護士了,我想她還有很多事要忙。」他又打斷她的話,就是不讓她向護士解釋清楚。護士當他是有意體貼要讓女朋友多休息,識相的說:「是啊,我還有事要忙,你可以在此休息一下,再離開回家。」說完就識趣的走人了。

  「你佔我便宜。」護士走後查克兒立即指控他,不懂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失笑。有多少女人樂意當他的女朋友,而她的反應竟是他佔她便宜。「我只是為了省事,沒有必要向不相關的人解釋這麼多,你說是不是?」他聳聳肩。

  她壓根不相信他的說辭,也懶得和他爭執,就像他說的,充其量對她而言他也屬於不相關的人,沒必要與不相關的人爭執太多,反正過了今天他們不會再見面了。「麻煩你幫我叫一部車,我要回家。」

  「你不用急著回去,護士說了,你可以在這裡休息一下,確定沒有不舒服再走。」難道他就這麼討人厭,讓她一分鐘都不想和他多相處?

  「不用了。」她從下午出車禍到現在已經好幾個小時,阿姨今天的緒不太好,她再不趕回去,不知阿姨要怎麼懲罰她了。她急著回去,腳才碰到地上就痛得差點跌倒。「小心!」他連忙扶住她。「還是我幫你吧。」既然她堅持要回去,他只好攔腰抱起她。「你做什麼?」他突來的舉動讓她驚慌的掙扎。

  「放心,我還沒變態到會侵犯一個傷患,我只是好心的要送你回家。」他沒好氣的說。腳痛成這樣仍歸心似箭,莫非有人在等她?

  這樣的想法令他心情低落。

  「對不起,錯怪你了。」她感到不好意思的停止掙扎,任他抱著走出病房。「算了,從認識到現在,你似乎對我的印象不太好。」他自嘲的說。

  事實上是她為他添麻煩,他卻竭盡所能的幫她,而她對他的態度一直不好,顯得自己實在沒有教養。「我……沒有對你印象不好,我只是……」她想解釋一下。

  「放我女兒下來!」錢月書突然寒著臉出現在醫院門口。

  「阿姨。」查克兒吃驚的看著她。阿姨怎麼來了!

  「還不放我女兒下來?!」錢月書朝蕭邦嚴厲的說。

  「她受傷了。」他解釋,並沒有立刻放下查克兒。這女人是她的阿姨?如此咄咄逼人?「我知道,我看到是你撞傷她的,費了一番工夫才查出你送她來這家醫院。」錢月書走近他們,生氣的盯著還被蕭邦抱在身上的查克兒。「還不下來。」嚴厲的口氣令查克兒顫了一下。

  「是。」查克兒急急忙忙的要脫離他的懷抱。

  他不肯放她下來,依然緊緊抱住她。「你忘了你的腳根本站不住,我一放開你會跌倒的。」他生氣的阻止她做危險的動作,不懂她為何如此怕她的阿姨?

  而她叫這個女人阿姨,這個女人卻說她是她的女兒,怎麼回事?

  「你放心,我的女兒我會照顧,請你不要繼續造成她的難堪,再不放人當心我告你綁架,外加開車肇事傷人。」錢月書不近人的說。

  「造成她難堪的人是你,至於你所要控告的罪名,要告就儘管去告,隨你的便!」他撇嘴就是不放人。好個不講理的女人!

  「你!無禮的傢伙。」錢月書大為光火。

  「不是我無禮,是你不近人情,你也看到了,她根本沒辦法自己走路,你連一句關心的詢問都沒有,還要強人所難的要她自己站立,我懷疑你真是她的親人!」

  「你敢教訓我!」錢月書鐵青著臉。

  「你是長輩,我怎麼敢教訓你,只是希望你能講道理。」

  「連你都敢說我不講理!」她憤怒的想起葉政明今天才對她說過同樣的話,現在連這個毛頭小子都敢對她出言不遜了。

  這世界反了!

  「阿姨,我想他不是這個意思……」在她盛怒之下,查克兒還是鼓起勇氣為他解釋。「你住口,今天我會受這小子的氣,還不是因為你給我惹的麻煩,我要你現在就跟我回家!」她將所有的不是全怪罪在查克兒身上,怒目瞪得查克兒刷白了臉,不敢再多說一個字。查克兒開始害怕,回去後阿姨不知要怎麼對付她?

  「女士,要不是你在這大吼大叫的,我可能已經送她回到家了。」蕭邦十分不滿她對查克兒的態度。傲慢的女人!

  「你沒有家教,這樣對長輩講話!」錢月書氣得發抖。

  「我說的是事實。」他實在看不慣她的盛氣凌人。

  「你!」她說不過他,轉而繃緊面容朝查克兒斥責道:「你是教男人抱上癮還是死了,還不快給我滾下來!」錢月書言語尖酸,完全不顧及查克兒的顏面。

  「阿姨!」查克兒漲紅了臉,羞憤的淚水在眼眶打轉,忍著沒有滑落。「麻煩你讓我下來。」她朝他說。

  「可是……」看她受委屈,他很是氣憤不平。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請你不要再為難我,也不要再讓我阿姨不高興。」她低著頭不敢看他。讓他見到她難堪的一面,她感到羞憤不已。

  「聽到我女兒說的,還不放她下來,登徒子!」錢月書不屑的怒罵。

  這才稍稍滿意查克兒的表現。

  「你……」正要反唇相稽,感到襯衫領口被扯了一下,他低下頭正好迎向她哀求他住口的目光。知道她真怕極了眼前的惡婆娘,不忍她為難,只好硬生生忍住怒氣,深吸一口氣後說:「這樣好了,你們車子停在哪裡?我抱她上車,安頓好就走。」他做最後的讓步。

  「不需要!老王!」錢月書朝不遠處叫喚。她一秒鐘都不能忍受這個目中無人的傢伙。司機老王從轉角處奔來。「夫人,要走了嗎?」

  「嗯,你抱小姐上車,我們走了。」錢月書朝司機交代。

  「是,夫人。」老王聽從吩咐,立刻由氣憤的蕭邦手中接過查克兒。

  蕭邦無奈,只能眼睜睜看著查克兒上車,消失在他眼前。

  就此失去佳人蹤跡的想法令他感到沮喪,不一會兒,他想起什麼似的走向服務台。半晌,蕭邦臉上泛著笑容走出醫院,他沒有失去她的蹤跡,因為醫院的病歷表上詳細的填寫了他想知道的一切——

  「總經理,你找我?」漂亮婀娜的秘書薇妮嬌滴滴的推開總經理辦公室厚重的大門問。蕭邦坐在寬敞的核桃木辦公桌後,微笑的點頭。他的女秘書不只是賞心悅目還十分幹練,是他這幾年來不可多得的好幫手。「我要你幫我訂束花送到這個住址,給這個人。」他遞了一張紙條給她。

  她曖昧的接過。「又是哪一個女人受你青睞了?」

  他笑而不答。

  她看了看紙條。「查克兒小姐?你是第一次送花給這個小姐,我知道了,我立刻通知花店。」她挑挑眉。總經理經常送花給女人,通常同一個女人一生只會收到兩次總經理送的花,一次是為了追求而做的浪漫舉動,另一次則是要分手時的歉意表達,這是總經理一向的習慣,而女人在接受這兩束花時的心情不是大喜便是大悲。總經理完全讓這些女人的情緒在他的掌控下選擇快樂的上天堂還是痛苦的下地獄,總經理就是有這樣的本事。

  這個叫查克兒的小姐,今天是第一次快樂的收到花,預計下次收到花的時間是三個月後,這是她按往常的經驗所做的預測。

  「等等,我還沒說完。我要你告訴花店請他們天天送花至這個地方,直到我通知停止為止。」他在她退出辦公室前叫住她。

  「什麼?」她訝異的睜大眼睛。天天送?!這不是壞了總經理對待女人的原則嗎?他皺眉,「需要我重複一遍嗎?」他以為她沒聽清楚。

  「呃……你確定天天送?」她忍不住再確定一遍。

  「有問題嗎?」她吃驚的表情讓他感到好笑。

  「呃……沒有。」她連忙搖手。

  「沒有其他事的話,那就快去辦。」他催促。

  「是。」

  「慢著,你幫我交代一下花店,這次不要再送玫瑰,改送海芋。」海芋象徵清新脫谷,就像查克兒給他的感覺一樣;海芋另有自由爽朗的意思,而這似乎是她所缺乏的,希望每天一束海芋能讓她開朗些。

  他想起她那令人不舒服的阿姨,是這個女人讓她變得不開朗的嗎?

  「改送海芋?!」連花種都改了?她開始好奇起這個叫查克兒的女孩究竟長得什麼模樣,能讓總經理這麼特別的對待。

  「快去吧。」他開始對她的反應感到不快。她今天似乎有些遲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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