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安莉吃驚的叫道。她一進門就看見一個身著睡袍的女人,像瘋子似的在房裡亂竄。
原本已恐懼得不知所措的古莎莎被突然這麼一喝,立刻大驚失色,更加驚惶。她根本聽不懂這個女人在對她吼什麼,只是害怕的鑽進桌子底下,渾身發抖地瞪視安莉。
安莉因她怪異的反應而大皺其眉。八成是喬的歌迷,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居然能夠混進來,看她的模樣應該是亞洲國家的人,這裡是日本,可能是日本當地的歌迷。
「你是誰?這裡是後台禁地,一般人不許進來,你最好趕快走,否則我叫警衛進來把你拖走。」安莉嘗試用日文對她說話,但見她沒有反應後便又改用中文對她說了一遍。安莉曾在中國大陸遊學過一年,所以會講中文。
她問我是誰,我居然想不起自己是誰?誰能告訴我,我是誰?文為什麼會獨自待在這可怕的地方?這可怕的女人又是誰?為何一副要吃了我的樣於?古莎莉在心裡不斷地自問著。
見她不發一語、神色更是驚慌的往桌角里躲,安莉有些無奈,以為她也聽不懂中文,接著開始用韓文、英文、泰語、法語、廣東話……反正只要她想得到,也會說的語言她全用上了,可是就是不見桌底下的女孩有所回應,反而更退縮,拚命的抱頭戰慄,還頻頻發出牙齒打戰的聲音。
安莉實在無法度,用英文朝她大吼:「喂!你究竟哪來的怪物,我把我生平的語言絕學全用盡了,你還是聽不懂,我可是無能為力了。」 古莎莎驚恐的看著這個美麗的女人,她嘰哩咕嚕地對自己說了一大串自己根本聽不懂的話,現在還手擦著腰,瞪著自己看。她究竟想對我怎麼樣?不會想殺了我吧?
她更加害怕的死命抱住桌腳,因為全身顫抖不止,連帶的也使得桌子跟著振動,發出「喀喀喀」的聲音。
安莉見狀真是哭笑不得,這女人活像是從外星球來的。
她聽到外頭瘋狂的掌聲與歡呼聲好像逐漸平靜下來了。看來演唱會要結束了,喬應該就快回到這間休息室了,沒時間再跟這外星女人耗了,得在喬還沒進來前,把她弄出去,否則喬一進來,發現一個穿了睡袍、狀似有些精神異常的歌迷躲在他的休息室裡,八成會大發雷霆。
安莉反身打開房門,大聲呼來守在走道上的警衛。
「安莉小姐,有什麼事嗎?」兩位警衛走上前來客氣的問。
安莉指著桌子底下正睜著驚惶大眼的古莎莎道:「麻煩你們將這位小姐給弄走,因為待會喬就要進來了。」
兩位大漢立刻走向古莎莎。
莎莎快嚇死了,這兩名彪形大漢正一步步的逼近她,他們猙獰的面孔活像要把她吃了,她害怕得幾乎無法呼吸。看向敞開的大門,她深吸了一口氣,拔腿便跑。她不要留在這裡讓他們給吃了。
她踉蹌的奔出門外,沒想到迎接她的居然是一連串的閃光燈,一閃一亮的燈光瞬間聚集過來,刺得她幾乎睜不開雙眼,只能像只受驚的小羊拚命問躲。
她不斷的揮動雙手,要他們別這麼對她,她到底到了什麼地方?為什麼所有人都這麼恐怖?她開始無法承受的尖叫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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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接受完熱情的掌聲,一身是汗的喬才步下舞台,遠遠就聽到一聲聲的尖叫,他立刻有所警覺的奔回休息室,到了門口就見一群記者、攝影師正團團圍住一名受驚的女孩,不斷的拍照發問。
喬立刻沖人人群,護住因驚嚇而顯得有些無力、且滿臉淚痕的古莎莎。
記者們一見救美的居然是喬,更是興奮的一窩蜂擁向他,再見他似乎對這位長髮女孩十分關懷,心下都有了默契,這下可好了,未來的三個月不怕沒有新聞可寫了。
閃光燈急速的閃個不停,就怕漏掉什麼精采鏡頭。
每個記者都興奮的按下快門,並且開始搶著發問——
「喬,請問你和這位小姐是什麼關係?」
「這位小姐怎麼會穿著一身睡袍出現在你專屬的休息室內?」
「你和她在休息室裡親熱嗎?」 「請問你前陣子失蹤,是和這位小姐有關嗎?」
「她是日本人還是中國人?為什麼都不說話?你們交往很久了嗎?」
一連串的問題由四面八方接踵而來,喬強忍著即將爆發的怒氣。這些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亂,而且已到了無孔不人的地步。他深吸好幾口氣,打算好好面對這」切,反正這是遲早的事,只是沒想到會這麼突然,讓他措手不及。
他脫下外套技在莎莎的肩上,緊緊的擁住她後,才開口道:「各位,我想你們都該拍夠了,可以暫時放下你們手中的相機了。」喬充滿威儀的王者氣勢不知不覺讓在場的所有人依了他的指令,不再有人敢冒險按下快門,現場立刻靜了下來,大夥都在等候他下一個動作。
這就是喬的魅力所在,也因為這個特質,使他一站在舞台上就立刻成為人們注目的焦點,再加上他神秘的性格及謎一般的過去,因而造就了喬所向披靡、無人能及的巨星地位。
喬犀利的環視在場近五十名的記者,以及後頭聞訊陸續趕來的人,他吐了一口氣,這就是他成名所必須付出的代價。從前這些人並不會造成他的困擾,因為他根本不在意他們怎麼報導、怎麼去渲染他的生活,他一切處之泰然。裡斯就常說他是天生的明星,適合吃這行飯。可是現在不同了,因為他的生命中出現了莎莎,他必須保護她,但悲哀的是,只要是扯上他的女人,都教他有種無力保護的感覺,天啊!此刻他真痛恨這種感覺。
他調整情緒,露出面對鏡頭時慣有的微笑,緩緩的開口:「各位,我還來不及向各位介紹我懷中這位可愛的女士,你們就主動發現了,真是不簡單!不過我仍要向你們鄭重地介紹,這位小姐叫古莎莎,是我一名遠親的女兒,目前因車禍不幸父母喪生,她自己也因而腦部受創,失去記憶,因見她一個人無親無故,所以我才將她接來,打算為她尋找名醫治療腦疾。」他多麼痛恨這一刻,明明是自己心儀的人,卻無法承認,更不能公開。
「這位古莎莎小姐是和你一起由台灣搭機來日本的嗎?」發問的正是陳正群。
他被誤認為劫機犯架下飛機後,在機場偵察室裡整整被盤問了六個鐘頭,還把老總請來證明他的清白。老總一到,差點把他的皮給剝了,直嚷他讓報社丟臉蒙羞,這要傳了出去,可要成了別人的頭條,而且是頭條笑話。
折騰了老半天,證明是一場誤會,他也向受驚的空姐連連賠不是後,這才被放行,他立刻趕搭下一班飛機來日本,但已經趕不上演唱會的實況了,正在他懊惱至極時,又讓他撞見這個新聞,雖然不是獨家,但他還是比別人多知道點內情,起碼知道這女孩來自台灣,而且喬這幾天也都是待在台灣。
喬突然臉色一斂,沉著聲音回答:「莎莎確實來自台灣,是不久前剛由人護送到日本的,而本人從未到過台灣,今日就到此為止,各位請回。」說完,一手護著莎莎,一手排開人群,快步走回休息室。
「那你能解釋你這幾天都在哪?」陳正群眼看喬就要關上房門了,心急的大呼。
「我在靜環休養。」喬不耐的回道。這人真煩!
「有什麼可以證明你人在靜環城堡?」陳正群仍不肯放棄。 這個問題立刻又引起一陣嘩然,接善又開始一連串連珠炮似的逼問。喬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正要發作,裡斯及時出現。
怎麼才與主辦廠商聊了一會兒,這裡就成了菜市場?裡斯大皺其眉。
喬一見裡斯,立刻丟了個眼神給他,要他接手打發掉這群人,自己則護著莎莎連忙帶上房門,將一切問題丟給裡斯處理。
裡斯只得硬著頭皮低聲咒罵一陣後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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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關門,喬立刻關心的看向仍是抖個不停的莎莎。
「你還好吧?」看來她真是嚇壞了。
莎莎無法平靜的拚命搖著頭,蹲下身緊抱著自己的身子,著實害怕。
喬擔心的也蹲下身子,將她摟在懷裡不住的輕拍。「別怕,你現在很安全,不會再有人傷害你,別怕……」他不斷的柔聲勸慰,希望能撫平她的恐懼不安。
費了好一段時間及唇舌,終於令她逐漸放鬆不再顫抖。
安莉默默站在一旁看了好久。這個先前自己誤以為是精神失常的女子,竟是喬遠親的女兒?
她感到懷疑。認識喬這麼久了,從沒聽過、更沒見過他有任何親戚,他連他的父母都不曾提起過,怎麼會突然冒出個失憶的遠親來?她大感訝異,又見喬對這名女子的關懷超乎尋常,她會覺得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