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生氣,是因為關心我,對不對?」荒木堇甜甜的笑起來,「我知道了,你關心我。」
「才不是。」耿玦覺得耳根火辣辣的燒起來。
才不是關心,他可是個冷血殺手,怎麼可能去關心任何人?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承認這件事。
「沒關係,我知道你關心我就好了,可是,你會不會愛上我啊?」荒木堇天真的認為,如果他也愛她,她就有更強的理由,不去理會所謂的殺父之仇了。
「不會!」耿玦慌亂的回答。他不可能愛上她,他只是想要她而已,像想要一件傢俱一樣……
心裡有種莫名情緒湧了上來,他趕緊否決。
不,她只是一件傢俱而已!
可惡,她怎麼能搞得他這麼慌亂?一定是他太在乎她了,他要更小心點,不要陷進去了。
「怎麼回答得這麼乾脆啊?難道就不會編個善意的謊言嗎?」說荒木堇不受傷、不失望是騙人的,但她才不要相信他的話,「我不管,反正你會慢慢愛上我。」
「別瞎扯。」他冷淡的說。他才不要像耿鈺那笨蛋,跳到情海裡去。
「哼。」荒木堇輕哼一聲,不高興的閉上嘴。
女人還是安靜點好。耿玦很高興她終於結束那些讓他不知所措的話題。
「到了。」他打開醫務室的門,把她放在沙發上。
刺鼻的藥水味衝進鼻端,荒木堇沒想到這工作坊裡,居然有這麼大的醫務室。
「必須先把踝骨調整好。」
就在她四處張望的時候,耿玦已經半跪在她前方,以手指按摩她受傷的腳踝。
「忍著點。」
話聲才落,一股劇痛猛地往上衝,她的雙眼迅速盈滿水霧。
「唔……」好痛啊,他都不先通知人家的。
荒木堇沒有哭爹喊娘,只是緊咬著唇,熱淚盈眶的雙眼責難地望著罪魁禍首,在心裡罵得他狗血淋頭。
「再冷敷一下就行了。」他輕拍她的腳,拿小盆子裝了些水和冰塊,用毛巾沾了冰水,敷在她受傷的腳踝。
荒木堇覺得舒服了點,懶懶地臥在沙發上。
「你是疼我的,對不對?不然不會幫我治療。」她問,很開心。
他可能是這世上唯一會掛意她受傷的人;可是,他同時也是最會惹她生氣的人……討厭,這世上真的沒有兩全其美。
「別給我惹麻煩。」耿玦顧左右而言他,心裡有什麼被說中了。
女人都是這樣的嗎?把疼啊、愛啊的掛在嘴邊催眠別人,再和她扯下去,他恐怕要相信真有其事了。
長長的頭髮披散在她身上與沙發上,傭懶的姿態呈現性感風情,那雙明亮的大眼、誘人的芳唇,在在充滿惑人魅力。
「又不是我惹麻煩。」荒木堇把嘴嘟得比天高。
算她判斷錯誤,他根本不會站在她這邊。
討厭!
「先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去把其他的事處理好。」耿玦找來一件毯子,蓋在她身上。
她一點都不知道她有多迷人嗎?再這樣下去,他恐怕會在這裡要了她。
「噢。」荒木堇點頭。
耿玦走出去,順便把門帶上。
討厭,他走得這麼快,把別的事看得比她重要,荒木堇開始覺得剛才那種被疼愛的感覺,簡直是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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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務室空曠得令人發慌,荒木堇躺不了多久就翻身起來,腳踝雖然還有點痛,但已經不像先前那麼痛了。
人生以快樂為目的,她才不要被那些討厭的壞心情淹沒呢!
她大剌剌的走出醫務室,到處閒晃。
這個地方比外面看起來還大,好像把這棟建築的同一層樓買來打通似的,外圍有一道別的樓層所沒有的走廊,以環狀貫通每個房間。
「哇,真的好大。」她走走看看,咋舌不已,「兩間試衣間、三間視聽教室、一間大大的閱覽室……」
閱覽室裡有好多書報和雜誌,架子上陳列各式各樣與舞蹈有關的書籍、攝影集、畫冊。
她興匆匆地拿下幾本,放在一張紫色透明桌上,開始閱讀。
才沒讀幾頁,就有幾個人走進來包圍她。
荒木堇抬頭一看,是幾個穿著韻律裝的男舞者。
「你是日本來的荒木堇?」一個長得不錯的男子不懷好意的問。
「沒錯。」
「聽說你弄傷了郝麗?」
有人的地方,事情總是傳得很快,不到幾個小時的時間,荒木堇的身份相事跡已經傳得人盡皆知。
在有心人刻意挑撥下,荒木堇的「惡行」激起了強烈的群眾精神、同事愛。
而最大的原因是——郝麗是呼聲最高的台柱,人人都想巴結。
「這你們最好去問問她。」荒木堇挑挑眉。這又是什麼陣仗?全世界的人都把她當敵人了?
現在的人無聊到這麼多管閒事?
「任何人都不能在這裡撒野或傷人,我們希望你馬上離開這裡。」類似捍衛家園的氣勢。
「你們有這種精神,耿玦一定很高興,如果沒事的話,我想繼續看我的書。」
她高興待在這裡,不行嗎?無聊。
「你……」一隻手很不客氣的擒住她的手臂,「再不走,我就不客氣了。」
「男欺女,要不要臉?」荒木堇一個轉身,就脫離了那只力道稍嫌不足的手,順便拍了他一掌,男子居然因此跌開。
「你……」男子的臉色鐵青,
「我怎樣?不服氣來追啊。」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這些人也不可能輕饒她,何不逗逗他們,解解悶?
說著,她竄出閱覽室,「如果追不上我,就什麼都甭說了。」
追不上豈不被她笑掉大牙?幾個男人不服氣的追出去。
「快來啊!地板這麼光滑,你們卻跑得這麼慢,會笑死人的。」荒木堇簡直把那裡當練舞場,邊跑的同時,邊秀出漂亮的舞姿。
真是太過癮了,幸好她的腳很能撐,幸好她穿的是運動鞋,幸好地板的蠟打得很厚。
「咦?」太過得意忘形的結果,是沒發現敵人已經欺近。
突然揮過來的拳頭使她腳下一滑,登時失去平衡,整個人撲倒在地上,但隨即又往前滑行,躲過一連串的襲擊後,又很快的站起來。
「你在打空氣喔?」荒木堇不知何時已身在攻擊者的背後,右手摸著他的頭。
方纔那些險狀,看起來好像是她刻意安排的精采表演。
後面又有些人欺近,荒木堇機伶地一閃,後面那些來勢太猛的人,就那樣撲在好不容易轉過身來的人身上。
「唉呀,小心點啊。」
荒木堇拍手叫好。太好玩了,早知道這裡這麼好玩,她就直接住在這裡。
「快點起來,再來玩。」那幾個人跌成一疊,別說站起來,連動一下都困難,荒木堇用鞋尖挑挑他們,他們卻像死魚一樣,動也不動。
「打人,荒木堇打人了。」
荒木堇挑人的動作落到聞聲出來瞧瞧情況的女團員眼裡,尖叫聲立時響徹整棟建築物,也把附近的團員吸引了過來。
「她踢他們,我親眼看到了。」
「她把他們踢成那樣。」那幾個人看起來好慘。
荒木堇馬上意識到自己百口莫辯,也就若無其事的挑挑眉,不把那些話當一同事了。
這些人如果不陪她玩,可不可以讓開啊?她還有書想看耶。
荒木堇想離開,卻被愈來愈多人圍住。
「倒在地上做什麼?」被噪音引來的耿玦,聲音有點寒意。
叫她在醫務室休息,她幹嘛又跑出來把自己弄得一身汗?可惡,她的腳比剛才更腫了。
他生氣,氣荒木堇不知愛惜白己。
「老師……」那幾個人一骨祿地爬起來,站在耿玦面前。
「誰來說說看,你們到底在搞什麼?」耿玦挑著眉問。
「我們……」那幾個人互相交換了幾個眼神,「我們從試衣間出來,她突然從後面把我們推倒,還用力踹我們。」
追不上一個女人,簡直丟光祖宗十八代的臉,這件事千萬不能說出去。
「喂!你們知不知道什麼叫誠實?」荒木堇火冒三丈的跳到他們面前,「我幾時推倒你們了?!」
她完全不敢置信,這些人怎麼可以隨口扯出這漫天大謊?
「老師,是她在走廊上跑,撞倒我們……」那幾個人一致露出無辜、受冤的表情。
耿玦看看眼前幾名學生和荒木堇,一看就看出誰說的是真話——如果只是被推倒,是不會汗流浹背的。
但是依眼前的情況,如果不留情面的當場戳破,這些人在工作坊就待不下去,那麼,他下場角色早已敲定的戲,不就開天窗?!
「荒木堇,你最好道個歉。」他寒著臉「建議」。
他知道委屈了她,但這是使這件事快點落幕的唯一方法。
「我?!道歉?!」荒木堇不敢置信的跳起來,「錯的明明是他們,你要我道歉?!」
他到底怎麼了?怎麼變得如此是非不分?
「叫你道歉就道歉。」耿玦的聲音冷硬。
「不要!」荒木堇調開頭,堅決的拒絕。
就算胳臂往裡彎,也不是這種彎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