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帶她出門嗎?
耿玦關上門出去了,荒木堇沒得到他的應允。
「可惡!」
她生氣,氣死了,但很快就想到對應之道。
她衝出門去,在電梯門關上之前,衝進幾乎客滿的電梯,費力的擠到耿玦身邊。
「你幹什麼?」他沒說讓她跟。
「順路。」她沒好氣的回答。
他自己說了,他沒綁住她。
地下停車場到了,耿玦走到吉普車旁,荒木堇俐落的跳上副駕駛座。
他瞥她一眼。
「順路。」她又回答,反正他去哪裡,她就去哪裡。
「不准給我惹麻煩。」她這種樣子,看起來就像個麻煩精。
「好。」荒木堇笑嘻嘻的,當作他答應讓她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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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一路開到兩條街外的「天狼星工作坊」。
電梯門才打開,裡頭便傳來一陣騷動。
「耿老師來了、耿老師來了。」團員紛紛探出頭來,
耿玦的出現令團員振奮,畢竟有一半人是衝著他的魅力來的。
耿玦不常來工作坊,所以慕名而來的團員見到耿玦無不興奮異常,團員間的爭風吃醋,更是時有所聞。
「跟老師一起來的女人是誰?」
「喔,上回你剛好不在,她是遠從日本來找老師的。」
「遠從日本來找老師?」
「郝麗,你要做什麼?她是……」
趁著耿玦到辦公室瞭解最近的行政狀態和下年度的表演,幾個氣焰高漲的舞者圍到荒木堇周圍來,帶頭的就是郝麗。
她們決定來找碴,與耿玦太親近的女人,都刺到她們的眼,更何況這女人長得這麼漂亮。
耿玦去忙,荒木堇很新奇的走走看看,發現舞蹈教室的設備和裝潢好得無法想像,就迫不及待地做起暖身運動,想跳舞跳個過癮。
那些團員靠近時,荒木堇並不知道他們是衝著自己而來。
「你是耿老師的……」郝麗負著手,不懷好意。
「跟班。」荒木堇回答。
看這些人的樣子,應該不是來找她打招呼的,她最好能撇清關係就盡量撇清,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耿老師不需要跟班,你可以走了。」郝麗先下手為強的伸手推她。
想動她?門兒都沒有!荒木堇身子優雅地一旋,就離開了那群人所圍起來的圈圈。
「這裡是練舞的場所,可不是惹是生非的地方。」荒木堇繼續對著鏡牆暖身,—派若無其事的模樣。
跳舞是快樂的事,在這麼愉快的地方,她實在不想看到不愉快的事發生。
「喂,你……」那女人幾時跑到那裡去的?剛才不過眼前一花……
荒木堇不理會那些無聊女人,逕自抬幾下腿、做幾個她熟練的動作。
砰、砰、砰,砰……舞步一旦開始,就停不下來,荒木堇忘情地打著拍子。
跳舞的感覺真是好極了!尤其又有這麼大的舞蹈室、這麼好的原木實心地板、這麼亮的鏡子。荒木堇開心得不得了。
「給我停下來!」郝麗氣呼呼的衝到荒木堇的面前。
「危險!」荒木堇正在練習回轉的腳,精準的踹中她的小腿肚,手也剛好甩中她的頭,怒氣沖沖的郝麗,頓時狼狽的跌飛出去。
那個女人是怎樣!?不跟她吵架就尋死?害她的手疼得要命,腳也好像扭到了。
郝麗一頭撞上鏡面,血從額頭淌下來。
「殺人了,殺人了!」郝麗身邊的幾個人,誇張的呼叫起來,「快叫救護車。」
幾聲尖銳的驚呼搞得人心惶惶,耿玦飛快的走進舞蹈教室。
居然沒換衣服就跳得一身汗,難道她不知道這會受傷?他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胡鬧的荒木堇。
「發生什麼事?」耿玦冷靜地掃視了全場,馬上就找到答案。
一個汗流浹背的「傢俱」,一個倒在牆邊、用血弄髒鏡子的「蟑螂女王」,和唯恐天下不亂的「蟑螂群」。
衝著他來的女人,他統稱為蟑螂——趕不盡的厚顏無恥類昆蟲。
看來是「傢俱」和「蟑螂」一言不合打起來了。
耿玦著手替「蟑娜女王」檢查傷口,如他所料,只是破皮而已。
「老師……我們在練舞,她過來搗蛋,還用力推我去撞牆。」「蟑螂女工」郝麗臉不紅氣不喘的撒謊,賴在耿玦懷中不肯起身。
「喂,嘴巴放乾淨一點。」荒木堇板著臉警告郝麗。她和耿玦那麼接近,令她心情變得極端惡劣。
「送她去醫院做檢查。」耿玦吩咐行政人員。
「老師,她想殺我……」機會這麼難得,郝麗死命巴住耿玦,不肯離開。
「我會看住她的。」耿玦敷衍。她若想殺你?你還能在這裡喳呼?有沒有長眼!?
郝麗再怎麼不情願,也只能乖乖閉嘴讓人送去醫院。
「好了,沒事的快練舞。」耿玦拍拍手,站起身來。
一隻臭蟑螂,根本不需花他太大的力氣。
「耿老師,真的是她來搗蛋,我們都看到了。」小蟑螂指證歷歷。
「說話要憑良心,明明是你們先無理取鬧……」荒木堇想痛罵那些人。
「好了,別吵。」耿玦喝止,「荒木堇別跳了,你們也回去繼續練習。」
「你……」他什麼意思?她正想快樂的跳舞耶!
「到外面去。」耿玦擰著眉對她說。
「哼。」荒木堇狠瞪耿玦和那些含血噴人的女人一眼,走出舞蹈教室。
這工作坊是怎麼回事?設備一流,裡面的人卻這麼低級。
難道因為她是個外人,他就可以這樣袒護自己人嗎?
荒木堇氣得用力跺腳,腳踝卻傳來劇痛,她這才發現,她的腳踝真的扭到了!
她咬著牙,假裝若無其事的走出教室。
所有的人都看出來了,團員傳出竊笑。
「識相的就離她遠一點!」耿玦留下一個比冰還冷的眼神,把團員嚇出一身冷汗,拔腿離開
。
他怎麼會不知實情,看誰流的汗多就知道真正在練舞的人是誰了,只是舞團即將行一場表演,他不想弄壞氣氛。
唉……那個傢俱跳舞不換舞衣,和人吵架也會扭傷腳,她可不可以別老是讓他擔心?
耿玦追了上去。
他這才恍然察覺荒木堇在自己心中,佔據了多麼重要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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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玦在走廊的轉角處找到舉步維艱的荒木堇。
「站住。」腳扭到的人,要走多遠?
「幹嘛?」荒木堇轉頭瞪他。她正在生氣,識相的就閃遠一點,「沒事別惹我。」
他不是該在那裡安撫他心愛的團員嗎?追她這個外人幹什麼?
「過來。」他沉聲低喝,伸手拉她。
可惡,她不知道這可憐的模樣,讓人覺得不理她會遭天打雷劈嗎?
「不要。」荒木堇甩開他的手,艱難地往另一個方向移動。
他要帶她去哪裡?難不成是去道歉?錯的不是她耶!
「叫你過來!」這個「傢俱」跛著腳要去哪裡?她就不能乖乖聽話嗎?耿玦又伸手去抓她。
「放開啦!」荒木堇的嗓音拉高,「我正在生氣,你不要讓我更生氣哦!」
「我也生氣了。叫你別惹事,你看你做了什麼?」他不理會她的掙扎,一把將她扛起。
他又做出前所未有的動作了,這搞得他亂七八糟的女人,他不生她的氣就偷笑了,她還敢跟他生氣!?
「那不是我的錯,是那個女人自己衝過來的,不相信你自己去問……算了,反正她不會說實話,你也會包庇她。」荒木堇氣呼呼的,這霸道鬼到底要帶她去哪裡?難道她沒有行動的自由嗎?
「如果你不跟,就沒有這些麻煩。」可惡,這個跟屁蟲。
「我不跟你,跟誰?不然你放我下來,我馬上回日本。」荒木堇賭氣的嚷。
她當然可以回日本,但與他失去聯絡後,還要去哪裡找願意照顧她的人?赤川他們只敢拿她當小姐看,根本不能吵架,也不能到處去玩。
希望他不會真的放她回日本。心口不一的荒木堇暗中祈禱。
「閉嘴,不准說要回日本。」荒木堇的話砸中他心中的地雷,他這才知道因為她,他的心變成危險的地雷區。
可惡,他想把她綁起來,讓她哪裡也不能去。
明明說不會在意她的,他現在這又是在做什麼……連他自己都搞不清這矛盾的心緒了。
「不然要怎樣?你說啊!你又不疼我、不替我說話、不讓我跳舞,我留在這裡做什麼?」荒木堇得了便宜還賣乖,把心裡的委屈全歸咎於他。
她是不用仰賴他啦,但她希望把他變成自己仰賴的人,這樣是不是心機很重?管他的,反正她就是要他多疼她。
「你這樣還想跳舞?」說到這他就生氣,她是今天才剛開始跳舞嗎?怎麼這些常識都不懂?
「人家……」荒木堇就算自知理虧也不願服輸,「人家只是跳一下下……咦?」她心裡突然想到什麼。
「什麼叫跳一下下,你打算讓你的腳廢掉嗎?腳是舞蹈家的生命,開玩笑也不能這樣!」聽她這麼講,他簡直氣急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