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曬黑。」東方女人的待性。
「但我更不愛一個人,陪我。」他霸氣的下令。
「又是這句,你就不能溫柔點請求我嗎?」
摩托車在一間超市前停下。
「溫柔是用在別的地方。」他邪氣一笑,扶著她下車。
郝晴粉臉一紅,嬌斥:「不正經。」不理他的扭身先走入超市。
安德烈隨後跟上,發現和這小傢伙鬥嘴的感覺還很不錯。
挑挑選選後,兩個人各拿著一袋東西並肩走出,郝晴發現對街有家大頭貼店。
「昕,我們去拍大頭貼。」這回旅行,他們都忘了帶相機,正好可以用大頭貼留下紀念。
「那是青少年的玩意。」
「我們也不老啊,走啦。」她拉著身旁的男人,穿過馬路,進入店裡。
店裡的人不少,為免安德烈不耐煩,她快速換好銅板,選了個沒人在排隊的大頭貼機就鑽入簾幕裡。
「哇,這台機器的主題是結婚,可以拍出婚紗照的感覺,還能印製喜帖呢。」
安德烈不怎麼感興趣,婚姻可不是這麼兒戲的。
「來都來了,就陪我拍一下嘛。」郝晴將他和自己手裡提的東西都放在一旁,投入銅板,調好大約的亮度設定,按下開始,「拍照了。」
「娃娃……」
她直接將他拖到鏡頭前,「別繃著臉,笑一笑嘛。」小手輕拍他的臉頰,閃光燈一閃,拍好了一張。
機器運鏡迅速,每次拍照都只有短短幾秒鐘,想變化表情動作也都要快。
「快,看鏡頭,笑……」她改攬著寬大肩頭,壓下他面對鏡頭,光一閃,又一張。
他的酷樣讓郝晴不滿,小嘴湊上細啃他的耳垂,總算逗得他笑了,啪,被忠實的收入鏡頭裡。
「婚紗照該有甜蜜的演出對不對?」為了切合主題,她大膽的主動吻上抿起的唇,誘哄他張嘴,投入演出。
啪、啪,閃光燈閃了兩次。
最後她轉開臉,讓他的吻落在頰上,她舉手比了個勝利的手勢,完美落幕。
接著她喜孜孜的轉到簾外,等著機器秀出照片,讓她選擇,外加添上繽紛奇幻的邊框背景,然後就大功告成了。
從出口接到照片,郝晴開心得像個孩子,連忙拿到男主角面前獻寶,「好不好看?」
安德烈看了眼大大小小、五顏六色的大頭貼失笑,「像貼紙。」
「大頭貼本來就是貼紙了,我還想……」
「不行,僅此一次。」他直接拒絕,拿起地上的物品,帶著她離開嘈雜的店。
真小氣!不過手裡的大頭貼也足夠滿足她的玩興了。
「坐好,回家了。」安德烈發動摩托車。
郝晴摟緊結實的腰身,臉偎著他的背,欣然回應:「好,我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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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
郝晴正趴床上畫設計圖,澎湖的碧海藍天給了她不少靈感,聽到電話鈴聲,她起身尋找,另一側的床頭櫃上的黑色手機,螢幕閃動著藍光。
「少昕,電話。」她向沐浴揚聲叫喊,回應她的是嘩啦啦的水聲。他們才從海邊玩水回來,他在洗去一身的海水味。
郝晴拿起手機,看到螢幕顯示著英文字「皇后」,她好奇的接起。
「你好。」說了中文後,她才想到不對,連忙再改用英文開口。
對方頓了下,溫和的女子聲音清晰傳來,用的卻是中文,「安德烈在嗎?」
郝晴再改回來,「他現在不方便接電話,請問妳哪位?我讓他回電話給妳。」
「我是他的母親。」
郝晴一聽連忙坐正身子,好聲回答:「克雷夫人,您好。」
對方呵呵輕笑,「不用拘束,妳應該是郝小姐吧?」
這話讓她差點嗆到,輕咳了兩聲,「夫人,您……您認識我?」
「安德烈為妳留在台灣,這事已經傳遍了TC,我當然也聽到了,只是問起安德烈,他總是不願意談,沒想到今天能遇到妳。」
依然是帶笑的和善語氣,讓她聽不出安德烈的母親有沒有不高興,但她還是要慎重的說明,「夫人,關於安德烈留在台灣的事,我很抱歉,我沒有要他長久留下的意思,若是對他的事業有所影響,我會立刻勸他回紐約的。」
「別急、別急,總公司還有他的弟弟坐鎮,安德烈想在台灣留多久都行。」
「啊……」出乎意料的回答讓郝晴微愣了下。
電話那頭卻和氣的緊接著再問:「郝小姐,妳家住哪裡?有幾個兄弟姊妹?父母在做什麼呢?」
安德烈沖淨了身體,拭乾水珠,套上短褲就光著上身走出浴室,手上拿著毛巾正擦著濕漉漉的頭髮,說話聲引得他往床上看去。
郝晴見到他,連忙對電話表明,「莎姨,他沖澡出來了,我讓他聽電話,嗯……好,我一定會再打電話和您聊天的,稍等。昕,電話,莎姨。」她將手機遞向他。
「莎姨?」
「就是你母親啊。」
安德烈連忙接過手機,背對著郝晴講電話,向門口走去。
郝晴注意到他的皮夾,靈機一動,連忙躍下床,從自己的背包裡拿出昨天拍的大頭貼,再回到床上拿起皮夾打開,一般的皮夾裡都有透明夾層,可以擺上照片,當然也能貼上大頭貼了,她開心的翻到那層,卻看到了一張小男孩的照片。
金色的頭髮,棕色眸子,俊秀的五官裡看得到熟悉的影子,雖然只見過一面,她還能認得出來,他是尼克,安德烈已過世的兒子,他會將照片放在皮夾中,可以想見他有多珍視這個孩子,那孩子的死對他一定是個很大的打擊。郝晴小心抽出照片,將小男孩看得更加仔細,沉重的歎了口氣。
「妳在做什麼?」
郝晴抬起頭,「我在看照片。」
安德烈的神情瞬間沉下,「誰准妳動我的皮夾?!」
「我只是想將大頭……」
安德烈沒讓她說完話,立刻出手搶回皮夾,也大力奪回郝晴手裡的照片,過於凌厲的動作竟將照片扯出一道裂縫。
郝晴嚇了一跳,又感到歉意,「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可以補好它。」傾前想幫忙。
安德烈卻大步後退,寒霜罩臉,「擅自接我的電話,偷看我的皮夾,妳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妳想刺探什麼?」
從沒見過他暴怒的模樣,郝晴嚇得差點說不出話,「我……我沒有惡意,也沒有想打聽消息,我只是好奇才……」
「尼克已經死了,妳還想對他好奇什麼?連他的照片也不放過,妳想撕了他的照片好放入妳的嗎?就像妳用心討好我母親一樣,妳想用這方法介入我的生活是不是?妳有什麼居心我會不知道嗎?別奢想了,我永遠不是妳能操控的男人。」安德烈丟下冷酷的指控,狂怒的甩頭大步離開。
郝晴驚愕的呆坐在床上,好一會見後才回過神,她咬住粉唇,被罵得莫名其妙,覺得委屈又難堪,痛心他對自己的污蔑,更令她寒顫的是他顯露出的冷酷絕情,那是她從未見過的隱藏面,陌生得讓她懷疑,自己真的認識這個男人嗎?
飽受驚嚇的心狂跳不已,她在床上靜坐了好一段時間,才慢慢摸索著下床。她要和他解釋清楚,不能讓他這麼誤會自己。
只是當她下樓來到客廳,卻沒見到人,她到廚房、後院轉了趟,直至前院發現摩托車不見了,她才知道,他丟下自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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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想到,自己也有成為棄婦的一天。
一個小時前,郝晴努力不讓自己露出可憐無助的模樣,她到後院吊床躺下,盡力讓自己放鬆,告訴自己他不是沒有責任心的人,絕不會丟下自己離開,他只是心情不好出去走走,一會兒就會回來了。
但是吊床好像長了牙齒,讓她躺得渾身不舒服。
她只好到前院坐在搖椅上,搖啊搖,滿心的鬱結沒減輕,反而弄得她頭昏腦脹,折騰了許久,最後她再回到客廳,縮在沙發裡,焦心的等著他回來。
隨著逐漸拉長的光影,越來越昏黃的光線,她不用看時鐘也明白近黃昏了,同一個姿勢擺久了讓她腰酸背疼,她不適的挪移身子,再換個坐姿,心卻是一寸寸的沉入寒冰裡。
他真這麼狠心,將她丟在屋裡,不擔心留她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偏遠地方會有危險?不擔心她可能會發生意外?也不擔心她害怕孤單,難過哭泣?
只為了個誤會,他不聽自己的解釋,就無情的丟下自己離開,教她痛心的懷疑,他對自己到底有多少的真心?他又抱著何種的心情與她在一起?
無數的想法爭先恐後的進入郝晴的腦裡,全都報憂不報喜,壓得她喘不過氣,她受不了的跳起身,衝出別墅。
夕陽西落,柏油馬路經過一天的曬烤,仍散發著溫熱,雖然太陽威力減弱了,但是仍讓郝晴蒸出一身熱汗,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在澎湖,她無親無友,只能漫無目的的往前走,希望身體的勞累能逼使腦袋休息一下,別再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