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卻揪了下。
為現在乾杯?現在?
這說明他們之間只有現下,沒有未來!
口中的魚變得更難下嚥!
天空彷彿也感染他們的無奈,漸漸烏黑雲所覆蓋,不一會兒,竟然下起傾盆大雨!
」快進帳棚。「他連忙回神,抓著她的手往帳棚跑了去。
而她也隨著他的步伐快步奔進帳棚,他則匆匆將帳棚的拉鏈拉合,以防雨水滲進。
等到一切就緒後,她才發現自己與他的衣服都濕了。
」你趕緊換掉身上的衣服!「他命令道。
」哦,那你呢?「她關心地問道。
他卻誤會她以為他不懂禮教,賭氣地道:」我會轉過身子,你先換。「
」我--「她不是這個意思。
」快換!我可不想讓個病西施的導遊影響遊興。「他仍在氣頭上。
他們本來就沒有未來!這個女人為什麼讓他覺得自己真的是個負心漢、一個流連花叢,卻不願走下來的花花公子?!
以前,他從不認為男歡女愛有什麼不對,反正是各取所需!為什麼這個女人卻不像他身邊的女人一樣?
其實,就算她玩不起,也不關他的事,但是他的心裡就是不暢快!彷彿他們之中的某部分是連成一氣的,令他瀟灑難再。
越想越煩躁,他終於拉下帳棚的拉鏈,賭氣道:」我還是先出去?就這麼大步跨了出去。
「你別--」「走」字未出口,他那頎長的身軀已消失在這間小小的帳棚裡。
她的心頭再次悵然,宛若失去了什麼似的。
他不過是走了出去,她卻有種失落感;若他真的於三天後回到他的世界,那她--
她難受地緩緩解開胸前的衣扣,突然有股衝動想不顧一切投入他的懷中,於是也顧不得衣衫不整,她衝了出去。
「藍渥特!」她對著傾盆大雨嘶喊著。
「該死的,你幹嘛跑出來!」他驚愕地走近她,雨水無情地打在他們身上。
她站在他面前,「別走。」並主動抱住他。
他像是瞭解什麼似的緊緊擁住她,繼而猛烈地狂吻住那片渴望已久的豐唇,而她也住他這麼霸佔她的唇、她的粉頸、她的青絲……
雨在狂洩,而他們的交會反而更加激越,似乎要融入彼此的體內,再也分不開……
第五章
捺不住傾盆大雨,藍渥特通知洛基來帶他們去飯店。
到了飯店後,他們便要了三間房間。
等到晚間十一點多,藍渥特才發現自己一整天都沒吃什麼東西,也想到隔壁房的安騏兒也沒吃東西,於是按下她房間的分機,但連響了二十幾聲都沒人接聽,以為她可能在淋浴不方便接電話,所以先行叫了宵夜,打算等她沐浴完後再一起用餐。
半小時過後,他又打了一次電話,結果仍然沒有人接聽。
這下子,他再也按捺不住,連忙起身去敲她的房門。
「叩!叩!叩!」他先是禮貌地輕輕敲門,卻不見任何反應,於是用力敲著她的房門,仍舊沒有人開門。
他連忙去敲洛基的房門,洛基迅速地打開房門。
「總裁,請問有什麼事?」
「讓櫃檯的人來打開安小姐的房門,就說她是我未婚妻!」他冷聲命令道。
「是!」洛基很驚訝向來不受約束的總裁,竟然會為一個見過兩次面的女孩,作出如此大的「犧牲」。
五分鐘後,飯店客房部的經理拿著備份鑰匙,出現在藍渥特的面前,從容不迫地打開房門。
藍渥特在房門打開的第一時間衝了進去,「安騏兒!安--」落入眼前的正是蹙著眉心躺在床上休息的安騏兒。她整個臉潮紅不已,他連忙以手撫著她的額頭。
她發燒了!一定是剛才淋雨才會引起發燒的。
他記得今天她一上他的座車就一路沉睡,難道昨晚她一夜未眠嗎?如果真是這樣,這場兩隻會令疲憊的她更加虛弱。
「快叫救護車!送她到最近的醫院!」他一把抱起她,才發現她真的很輕。
經理連忙領路,「離這裡最近且醫療設備較完備的醫院,要算是台東和諧醫院了。」
「總之,令車子快點來!」焦慮已取代平時的優雅與不羈。
「是!我這就去。」經理連忙以電話傳喚車子。
藍渥特又道:「洛基,將我的大外套拿來!」
「是!」洛基折回他的房間,取出外套。
「替她蓋上。」他又令道。
「是的。」
乘著電梯,他們已經來到大廳,一名眼尖的女子突然面露挖到寶的神色,並朝他拍了一張照片。
洛基發現,連聲警告:「總裁,有人正在偷拍您及安小姐。」
「替我將那個該死的狗仔給我拎過來!」他怒火中燒。
一分鐘不到,那名女子被洛基「請」至藍渥特的面前。「藍先生真巧啊,想不到在這裡遇見你!」「拿來!」他低沉地吼道。
「拿什麼來?」女子索性裝傻。
「如果你不將底片交出來,我不在乎沒收你的相機?他威脅道。
」這是違法的!「女子不甘示弱的反駁。
」洛基,收!「他的火氣已上,根本不想和這個記者 嗦。
」你不可以這麼做的!「女子開始尖叫。
」小姐,就麻煩你別騷擾藍先生了,他現在正為他未婚妻的病煩心著呢!「一旁的經理於是充當和事佬。
」未婚妻?「又是條大新聞!那雙火紅的眼再次閃出躍躍欲試的光芒。
」如果,你敢寫今晚的事,我就讓你及所屬的公司永遠消失!「他威嚇。
」你這麼做是違反新聞自由的!「女子還是鼓起勇氣道。
」洛基,收走她的相機!再問出她所屬的公司,立即全面封殺?他再也不看那女子一眼,抱著安騏兒,鑽進已經駛近大廳門邊的救護車,呼嘯而去……
只留那名女子在大廳大呼不平。
台東和諧醫院
這時急診室又是一陣忙碌,醫護人員懾於藍渥特天生的氣勢,而對他帶來的安願兒特別禮遇。「她是不是感冒了?」他一步也不離地問著主治大夫。
「目前僅知她高燒,至於是否為感冒所引起尚不能判斷,我們先試著為她降溫,再看看有沒有其他的感染。」主治大夫面對藍渥特不敢怠忽,彷彿知道眼前這個俊美男子,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我們需要一間頭等病房!」藍渥特不想安騏兒待在這擁擠的急診室。
「哦--」主治大夫一怔。
「有問題嗎?」他又問道。
「哦--我想,問題是可以克服的。Miss林,安排安騏兒小姐住進頭等病房。」
「是的。」護士林小姐回道。
二十分鐘後,安騏兒終於住進頭等病房。原本就潮紅的臉蛋,這會兒漸漸恢復正常。
這時,他手上的表已指著午夜兩點。
他若有所感地輕輕撫著她的額頭,又順著滑向她粉嫩的臉頰。
他們相識不過是兩天前的事,但為什麼他覺得好像認識她有一輩子這麼長?
她的憂、她的愁、她的怒、她的喜……他全都感應到,為什麼會這樣?
其實,她並不是個很容易打動的女孩,她有太多的秘密,但他就是可以感應她在想什麼。
他知道,她對自己已動心,卻又強令自己不能越界,直到今晚的那場大雨……
那個激越的吻洩露了她的情感!
她陷入了,他又何嘗沒有?!
只是,他是一個漂泊不定的水手,不可能為一片淨土停留!
而她也瞭解這點,所以一直鞭策自己不可靠近他。
正因為如此,他才毫不猶豫地緊緊擁住她、深吻她,似要將她融入自己身體裡……
但他卻沒有強要她!因為,她不是過往的那些女孩。
她玩不起他自訂的遊戲規則,也沒有那些女孩提得起、放得開!
一旦他要了她,只怕會害死她!
他再次睇著她絕美的容顏,深喟不已。
他對於女人一向是--絕不為一棵樹,放棄一片森林。如今他雖然迷惑於安騏兒的特殊,但要他因此放棄一片林木,他一時之間似乎也做不到,可是卻也不願放開她!
他很貪心吧?他自嘲地笑著。
突然間,他想抽根煙。於是,他退出病房,站在醫院的庭園中,抽起已戒了多年的香煙……
「咳!咳!」他猛咳了兩下,還是踩熄了煙蒂,繼而往前方的便利商店走去。
抓了一罐啤酒,扯開拉環,就猛地灌了一大口。
再次折回醫院,對著天空的星月,高舉酒罐,「敬--」敬什麼呢?他竟不知該敬什麼!又喝了一大口,他狂嘯地吶喊:「乾杯!就乾杯!」
一分鐘不到,罐中的酒已空,他則沉重地走回頭等病房。
而她仍舊在沉睡,口中卻低囈著:「別丟下我一個人--別丟下我--」
藍渥特頓時覺得心頭被紮了好幾針!
曙光一現,沉睡的安騏兒終於甦醒,瞧見藍渥特正縮在床邊難受地睡著,心頭一陣內疚。
昨夜,她回到飯店後,勉強洗了澡,就發現頭重腳輕,心想可能感冒了,於是隨便服了兩顆普拿疼就睡了,誰知--竟到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