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昂,你怎麼會在這裡?」她撫著他赤裸的上身,也發現他急促的心跳。
他沉默片刻,沒有告訴她他已在此佇立端詳她良久,然後抱著她站起身。「我們一同分享溫暖的床吧!」
他放她在床上,動作輕柔地為她拉起被子。薄被從她的喉嚨蓋到腳趾,頭枕在他的臂彎裡,夯珂可以感覺到他溫熱有力的身軀。從未與男性有這麼親密接觸的她不由得紅了臉,卻忍不住再偎進他的溫暖。「好舒服。」
一抬頭,迎接著是一種懾人熱烈的眼神注視她。記起他曾帶給她親吻的歡偷,她伸長脖子以唇貼著他的。
對方主動的邀請,里昂未曾遲疑,雙手抱住並拉近她的身子,渴求更多更多。這時腦子裡想起自己如此是嚴重冒犯了未婚的女性,希望夯珂能夠反抗他。
她沒那麼做,況且自己真正的想法是與她更近一步的關懷,他的手不聽大腦的指揮解開她的衣服,肆情地撫摸她。
夯珂感覺自己身體無一處不是在燃燒,里昂的輕碰觸動她體內的火焰,他的唇來到她光裸的肩上親吻輕咬,令她全身酥軟,不自禁發出歡偷的歎息聲。
他若再不停下來或許就要犯錯了,因此離開寸許,刻意的與她保持距離。
「里昂,求求你,不要停……」她的一句話令他失去理性。
當夯珂柔嫩的皮膚碰觸他的,誘人的小手在他後背移動著,他放棄道德的譴責。「我甜蜜率真的夯珂,原諒我,我要你。」
沒有時間考慮她可能會有的後侮,他與她緊密地結合了。
她緊緊地攀著他,滿足地認為她經歷了人生最美妙的一件事,相信從今之後,她將展開新的生活,那一定會同樣的美妙。
第五章
夯珂醒來時,窗外的天還沒完全亮。在黑暗的房間裡仍可以清楚地看見里昂的眼瞼,但她卻無法看清自己的未來。
當她第一次看到里昂時,雖然對他的高傲及自以為是的行為十分看不順眼,卻無法漠視他英俊的外表帶給她心裡奇怪的感受,當時她就有預感這個男人會帶給她很大的影響。
他對她時而溫柔體貼、時而嘲弄,甚至在他嘲笑她是個不夠成熟的男孩時,夯珂都無法自拔地深深為他的魅力所吸引。
昨晚里昂說出他知曉她是個女兒身,吻過她之後,她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自己情不自禁獻身給他;她完全出自於心甘情願,也明白一點:里昂並不愛她。
她小心地伸展身子,下半身突來的酸疼卻令她一縮。里昂在她身邊動了動,自然地擁住了她。
憶起昨晚的溫存,竟然是她主動先……攻擊他。搖搖頭,沒想到自己會如此大膽將自己給了他,沒有成親也沒有婚約,若是在宋國,她的舉動該被人稱作蕩婦,可是一想起那些火熱的回憶,夯珂並不後悔。她將手覆在里昂已開始冒出鬍髭的下巴輕輕摩挲,多麼渴望這段美妙的時光不要結束,只需這麼看著他,心裡就覺得好滿足,滿足於只有他們兩人在一起的世界。
她不小心驚動他,里昂睜開眼,他一看到她睡意全消,然後清醒地對她展現一個性感慵懶的笑容。「天才剛亮,你是什麼時候醒的呢?」
「剛剛。」夯珂不自覺害羞起來,她不曉得自己在迴避他的目光,也沒注意頰上漸升的紅潮。她拘謹地將兩人之間的距離稍稍拉開,讓兩人赤裸的肌膚不至於貼在一起。
里昂注意到了她的難為情,一把緊擁住她。「親愛的,你忘了我們昨晚分享的親密嗎?你現在是我的人、毋需感到害羞,老實說我不敢相信可愛的你生性是害羞的。」
「什麼叫做親愛的?」
他遲疑一會,這個名詞說要解釋也挺不好解釋的,所以隨意地說:「就是代表你是很好的人。」
「真的嗎?那麼你也是親愛的,而且是最最最親愛的。」
「是的,那當然。」
他起身,迅速地穿上白色無領襯衫並套上黑長褲,動作快得讓人不敢相信。他看來精神煥發,眼睛在看到她時閃閃發亮,而她仍舊是那件破水手服,不禁又想道,這副窮酸樣怎能與他匹配?
彷彿猜到她腦中的想法,里昂說道:「等到我們一上岸,我立刻帶你去訂製衣服。你聽過倫敦的艾拉時裝店嗎?我知道你沒有,裡面有最昂貴的布料、最高級的蕾絲,我想你會喜歡那個地方的。」
他的這番話並未讓她開心一點,反而想起了在皇宮裡的時光,那時她的服飾也是全國最好的絲鍛、省城最好的布料;她有最昂貴的寶石髮簪、珠寶飾品,現今卻一無所有。
「我好像聞到食物的香味,看來柴金的心情轉好了。」他拍拍她的肩,輕笑。
不!她還有里昂的關懷,這點是那些衣料、配飾都比不上的。頓時,她不想船靠岸。
「里昂,我們是不是很快就能回到倫敦了?」隨著嬌嗲的聲音傳來,夯珂怒視著從門口奔進來就馬上抱住里昂的薇薇安。她似乎鄭重的打扮了一番,對於三天穿著同樣的衣服並不以為忤,但夯珂發現這件衣服的領口好像更低了。這個女人到底是用什麼東西為自己打扮?
「是的,薇薇安。我想你可以先到廚房吃個早餐,它會讓你看來更有精神些。」里昂推開了她。
薇薇安努著嘴,不怎地高興,過了會,她還是說:「我看起來沒精神?是不是臉色很蒼白?不!里昂,你知道嗎?我不能忍受這艘船上的伙食,但是我相信有你陪伴著,再差的食物也會變成美味。」
「那好吧!你到廚房等我,我等會再過去。」
「好,那你要快點哦。」
見著薇薇安離去,夯珂吃味地在一旁模仿她發嗲的口氣。「那你要快一點哦。」
里昂一挑眉,若有所思地瞥她一眼。夯珂正盯著他看,那副不服氣的樣子令他發噱。「你又在吃醋了?」
「沒有。」她沒有好氣地回答。
他只是笑。「那就好,我只是在敷衍她而已,對女人溫柔是男人的義務。對了,我必須先到舵艙去,你自個去吃早餐。」
他走出艙房後,夯珂忿忿地道:「溫柔、溫柔,怎麼不見你對我那麼溫柔?」
◇ ◇ ◇
夯珂自船頭的一方審視眼前的景象,海連著天的風景早就看慣,所以她決定把重點放在對里昂的審問上。
「剛才你那些話是什麼意思?」現在的她十分怨恨包裹著她的粗布衣裳。
「你說什麼?」里昂將襯衫的扣子解開一半,讓清爽的風吹拂身體,看到夯珂以那種足以殺死人的目光射向他,猝然停下動作。他歎口氣,知道若沒有讓她發表完她的意見,他的耳根是沒得休息的。他以手指整理被風吹亂的頭髮。「快說吧!」
「你對大乳牛講,甲板上的風對淑女是不適合的,這句話針對我嗎?」夯珂盡量壓低聲音,卻壓不住其中的怒意。
「保證沒有。」
方纔早餐過後,里昂向夯珂提議到甲板上看看由海上看陸地的風景,但薇薇安卻聲稱也要跟隨,而不想讓第三人打擾的他就對她解釋,甲板上的風太大,如果她執意要上去的話,一定會變得很難堪的,卻不知也聽進夯珂的耳裡。
「我一直以來都很淑女,除了昨晚,但我不希望你記得它。」
「恐怕不成,昨晚我一輩子難忘啊!」里昂溫柔地為她抓順糾結的髮絲,眼中閃過一抹促狹的光芒。
沒聽懂他話裡另一個意思的夯珂故意將頭髮甩得更亂。兩個人就這麼你來我往,看得其他的水手們全瞪大眼睛,不禁竊竊私語起來。
「你說船長會不會因為常常被女人包圍,所以對她們厭煩,反而對那年輕漂亮的小男孩有了興趣?」
另一個負責轉帆的水手皺了皺鼻頭。「有那個可能,瞧那個男孩娘娘腔的味道,說不定正對了船長的胃口。」
「不是那樣才奇怪了,船上明明有個美女薇薇安小姐,何必要屈就於小男孩呢?」
「你們這些人有工作不作,在這裡嚼什麼舌根!」威廉剛好步來,幾個人的對話全聽在耳裡,事實上他也有想過那種可能性,但跟船長有六年了,船長的個性他不是全盤瞭解也熟個七八分。「別再讓我看見你們偷懶。」他下了威脅。
那群人作鳥獸散後,威廉又將目光放在夯珂身上。夯珂變得有些奇怪,那種感覺他又說不上來。若是以線條來形容男人,夯珂的線條無疑十分的柔和,不過今天是柔和的過了分,彷彿不像個男孩子,這倒是他之前所沒有注意到的。
「日安。」威廉朝他們走過去,愉快地說道:「真高興今天就可以上岸了。」
「我到現在還沒看到陸地呢。」見到威廉時,夯珂就會自然地以趙國話與他對談。
「要看陸地,那可是高個子的專利。」威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