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是害你,是相信你的能力。『先斬後奏』的伎倆如果能困住你,源緒之這三個字也無法在上流社會成名了。」
「真是謝謝你的信任,我都不知道原來我在你心中這麼有能力。」源緒之哭笑不得地道。
「哪裡。」龍澤星再看了看陪著森山議員到處打招呼的小泉千秋,回頭又見到好友注視過去的眼光,當下決定有些話先說比較好。「緒之,你千萬不可以對她有興趣。」
源緒之挑眉詢問:「怎麼說?」
「小泉千秋是蕭的至交好友之一,雖然我相信你是個好男人,但卻也是個花心的男人!蕭絕對不會坐視自己的好友被一個花花公子追求,一定會要我看住你,所以為了避免我們為了女人不得已鬧翻,你還是別把目標放在她身上比較好。」龍澤星鄭重聲明。
不是他重色輕友,而是──蕭需要他保護,但緒之卻絕對可以把自己照顧得很好,那他──當然是站在妻子那邊囉!
「你想太多了吧!」緒之笑笑地回道,但心裡在打什麼主意,龍澤星絕對猜不到。
「反正你記著我的話就行了。」龍澤星看了看時間。「我該走了,免得蕭為我等門。」
「慢走。」人家老婆在家裡苦苦等候,源緒之也就不留人,揮揮手送走龍澤星。
龍澤走了,那麼──他該不該去製造一點巧合,重會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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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緒之一走出那塊風水極佳的藏身處,就碰到不少熟人,一路打招呼,等他走出門口,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真是名人難為哪!
源緒之甩甩頭,踏出門口,只感覺一陣清爽的夜風吹來,也吹走了整晚在宴會裡聞的烏煙瘴氣。
不用他招手,在場外等候的司機已將車開到他面前。
他才坐上車,就看見森山議員也走出來,身後跟著那對「金童玉女」。
「東條,你去四周看看源緒之在哪兒。」
「是。」東條堅立刻四處尋找。
呵,找他的呢!緒之做個手勢,要司機將車開到一旁。有墨黑的車窗保護著,他並不擔心會被找到,只是很好奇森山和正到底想做什麼。
四周都找不到人,東條堅必恭必敬地回報,只見森山和正一臉不高興,隨之坐上自家的車離開現場。東條堅似乎又對小泉千秋說了什麼,在她堅決地搖頭之後,也開著自己的車走了,現場只剩下小泉千秋一個。
源緒之要司機將車倒退,停在小泉千秋站的走道旁,然後開門下車。
小泉千秋抬眼,神情閃過一抹驚訝。
「源社長?!」
「小泉小姐。」源緒之十分紳士地行了個禮。「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護送小泉小姐回家?」
小泉千秋微偏了下頭,打量了他好一會兒。
「那就麻煩你了。」她終於點點頭。
「請上車。」源緒之替她開了車門,等她坐進後座,自己也跟著坐進去。
小泉千秋朝前座的司機說了一個地名,源緒之挑了下眉。這個地方是個區域,並不是確切住址,看來她並不信任他。
「源社長,有話請直說。」在司機將車開上道路後,小泉千秋隨即轉向源緒之,語氣冷淡有禮。
「妳猜得出我是有話想跟妳談?」源緒之眉挑的更高。
「源社長知道我的身份,剛才故意避開議員,然後再出現說要送我回家;以森山家與源氏不久前公開的婚訊為前提,源社長若不是有話要問我,難道還是找我商量婚禮的細節嗎?」小泉千秋微微一笑。
真不愧是森山和正重視的左右手,應對一點也不含糊!源緒之當場大笑出來。
「強將手下,果然無弱兵。」他讚賞道。幾年不見,她也變了不少,唯獨她那抹自傲的神情,始終不減。
「過獎。」她淡淡響應。
「婚約的事,是什麼時候談定的?」客套完畢,源緒之直接問。
「一個月前。」她訝異地看了他一眼。他不知道?!
「很遺憾的,這件婚事,我這個當新郎的,還是今天晚上才第一次聽說。」他笑笑地道,「所以,要麻煩妳對我說明一下詳細的情況。」
「何不去問令祖母?」問她這個外人,不太妥當吧?
「我覺得,妳的話比較有可信度。」他的眼神專注地望著她。
車窗外夜燈不斷閃過,照得他俊雅的面容忽明忽暗,配合著他略微低沉的嗓音,更顯出他獨特的魅力。
源緒之所以能成為關西有名的風流俊少,不是沒有原因的,除了家世之外,他本身就一個令女人無法抗拒的俊帥男子,而顯然,這男人非常懂得善用他的魅力。
「我知道的,報上都刊了,你還想問我什麼?」她不受誘惑地冷淡回問。
「在這樁買賣裡,妳扮演什麼樣的角色?」他的語調轉為對她的好奇。
「買賣?」她皺眉。
「只有商品,才會在不被徵詢意願的情況下,任人隨意決定去處;我的情況,不像是在市場裡被吊起來估價的魚肉嗎?」他戲謔地道。
他?魚肉?呃……一點也不像。
「看在我是那待估的魚肉份上,能不能請妳至少告訴我,我將會被賣去什麼樣的地方?」他語音更低。
小泉千秋看著他,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以你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森山家是什麼樣的地方,源社長,你再這樣拐彎抹角的,恕我不奉陪。司機,請停車。」聞言,司機為難地望著主人。
「繼續開。」源緒之淡淡地拋下一句。
司機放心地繼續開車;小泉千秋立刻回頭瞪著他。
「堂堂源氏財團的總社長,不會是個不講理的野蠻人吧?」
「必要的時候,野蠻是一種達成目的的好方法。」他不以為忤地笑了笑。「我是混商界的,妳不能指望我老是做一個謙謙有禮的正人君子,這樣源氏財團是無法長久生存的。」
小泉千秋深吸口氣。
「源社長,如果你對婚事有意見,該找的人是令祖母或是議員大人,不該為難我這個小職員。」
「找他們談,是浪費我的時間。」他輕嗤。「如果他們的話能信,還會瞞著我先公開婚訊嗎?」
這種強迫中獎的方式,不用問他也知道主謀是誰;但他真正想明白的是,到底老夫人與森山和正「互惠」了什麼條件。
小泉千秋沉吟了會兒,坦白道:「我是知道一些,但我同時也是議員的助理,恕我不能對你透露。」
在這件事上,源緒之的確是沒有選擇的權利。就看在他是「魚肉」的份上,小泉千秋的態度和緩了些,言詞不再夾槍帶棍。
「妳見過老夫人?」他突兀地問。
「見過。」她點頭。
「妳的看法?」
「威儀猶存。」言簡意賅。
不過源緒之能體會,基本上,源老夫人掌權掌了半輩子,不威嚴才怪。
「如果妳是森山愛,妳會願意成為源氏家族的媳婦嗎?」他再問。
「我不是森山愛,你問錯人了。」這種假設性的問題,很沒有意義。
「如果新娘是妳呢?」他只針對她。
「我沒有那麼好的福氣。」四兩撥千斤,她懷疑地看著他。他看她的表情很陌生,應該不記得以前的事吧……她心下惴惴。
聽到她的回答,源緒之低低笑了,決定先放她一馬;不過有件事他得先聲明──
「千秋,如果有機會,妳不妨對森山議員提一下,源緒之是個還算有點主見的男人,就算兩家聯姻,源氏財團也不會成為森山家的財力後盾。」含笑的語氣、幾句輕描淡寫的話,他對森山議員的如意算盤已瞭然於心。
談話間,司機已經將車開到千秋所說的區域,千秋指了個街角,要司機停下。
源緒之下車幫她開了車門。
「夜風涼,妳穿的太單薄。」他突然脫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不必──」
「我堅持。」他笑了笑,然後逕自上車。「再見,小泉──千秋。」
小泉千秋一怔,幾乎要以為他認出她來──但他卻吩咐司機開車,銀色轎車很快消失在街道的另一端。
心跳有點亂,而他的氣味……隨著外套,緩緩沾上她的身。
他究竟有沒有認出她?送她回來,只是為了問婚事嗎?如果是,為什麼剛剛又將外套送給她?又或者,他對每個女孩子都這樣?
小泉千秋閉了下眼,轉身走向自己的住處,決定不再想了。
他跟她,距離太遠;她不跟花花公子往來。
第二章
「不見了?!這是什麼意思?」森山和正沉聲問道。
一大早,森山家上上下下就不得安寧,而森山和正更是沒了平時的和藹可親,直直瞪著自己的妻子。
「她離家出走了,說絕對不嫁給源緒之,如果我們硬逼她嫁,她就永遠不回來。」森山夫人一臉擔憂。
愛子是森山夫人唯一的女兒,從小嬌生慣養,現在突然離家出走,沒人在身邊照顧,叫她怎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