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隨便他!」她不平的將他的頭轉過來面對著自己,「我從美國追你到這兒,可不是要讓別人來追我的。」
他拍掉她的手,「你很無聊,我一點也不喜歡你。」
「騙人,那你怎麼願意跟我嘿咻嘿咻?」
「那只是性。」
「性可以發展成愛。」
「荒謬!」
「才不會荒謬,我……」
「我想下車了,立偉。」他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目光看著正前方。
「呃……好吧。」宋立偉聳聳肩,將車停靠到路邊。
見周蔚倫下車,宋友築也跟著要下車,但他卻快速的將車門給關上,還拍拍車身,宋立偉明白的按了自動控制鎖,將車門鎖上,隨即將車開上馬路。
「喂,宋立偉,你在幹什麼?我也要下車,開門!開門!」宋友築一邊拍打車門,一邊氣呼呼的瞪著前座的宋立偉。「先讓他靜一靜吧,他需要獨處。」他很清楚好友此時的心情。
「可是……」
「他的壓力不是你能想像的,當一個富家少爺就不容易了,何況他還是一個跨國集團的第三代繼承人。」
「所以他才更需要我陪啊,他的心一定很孤單。」
他詫異的從後視鏡裡看到她那張不捨的麗顏,蹙眉道:「看來你是真的愛上他。」
她點點頭,「從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的男人出現了。」
他喟歎一聲,「那我沒機會了?」
「沒錯。」
他搖搖頭,「你一點都不猶豫,真傷人。」
「我好想看周蔚倫。」她不希望他孤單。
「明天吧,明天我再帶你去找他,今天他絕對沒有心情跟你談情說愛了。」
她暫時妥協,「好吧,就先聽你的。」
「你要住哪兒?」
「你那兒有房間嗎?」雖然她這幾年存了一些積蓄,但追周蔚倫這個超級丈夫也許得要長期抗戰,她還是能省則省。
他愣了愣,「我家?」
「嗯。」
他笑了笑,「是有七、八間房,不過,我一個人住,你不怕夜晚我成了狼人?」
「我會上七、八道鎖,讓你進不來。」
他搖搖頭,煞有其事的哀歎一聲,「老天,你真是暴殄天物,我可也是萬人迷呢。」
「我只戀周蔚倫一人。」
看來是沒救了。宋立偉將目光放到前方路上,心想,哪一個女人看到周蔚倫不會煞到他呢!既酷又帥,身世背景又是一流,他這個萬人迷碰到他也只能退居第二了。
車內霎時靜默下來,宋友築看著窗外的街景,心裡惦記的還是在街上獨行的周蔚倫。
* * *
在神戶街上繞了一圈後,周蔚倫坐上計程車,來到明石海峽大橋,步上了觀賞步道,走進海上咖啡廳,點了一杯咖啡,坐下來觀賞著海面上的粼粼波光。
看來這一次爺爺及父親是吃了秤坨鐵了心,一定要將他押上禮堂結婚了。
他跟家人抗拒多年,難道還是無法掙回自己的人生?
爺爺和奶奶的婚姻是建立在政經利益上,而父母的婚姻也是建立在門當戶對上,至於姐姐,也同樣接受了這種被安排的婚姻,與「成田集團」的病癆子少東結婚十年中,姐夫大半的時間都臥病在床,沒有生個一男半女便撒手西歸,婚姻不幸。
所以,他對婚姻沒有太大的憧憬,對世人歌頌的愛情毫無興趣,因為在他的家族裡,所謂的愛情,甚至是親情都是不存在的。他勾起嘴角,嘲諷的一笑,端起咖啡啜一口。
在外,多是是哈腰諂媚的人,在內,家人習慣以冷言冷語來交談,他也習慣戴著一張冷面具示人……
他的腦海中突然出現宋友築那張笑盈盈的臉,不可否認的,他的生命裡不曾出現這樣陽光型、愛笑的女孩,她看起來無憂無慮,認真且堅定,的確是個令人印象深刻的女人。
他憶起昨夜的纏綿,她勻稱婀娜的胴體讓人眷戀,在驚覺她是處女時,他還是克制不了想再進入她的渴望,一次又一次的要了她。
他冷峻的目光直視著海面上的波濤,感覺身體又起了陣陣騷動。老天,他居然又想要她了!
他從不是個縱慾的男人,也不曾主動的去挑撥情慾,但此時的身體卻意外的發出想要一個女人的渴欲反應!
他撇撇嘴角,放鬆身體的靠躺在椅背上。不該再想她了,該想的是今晚要怎麼面對爺爺……
第三章
晚餐時刻,周蔚倫回到了櫻之邸,準備面對他從小就敬畏的爺爺周宜峰。
三層的水晶吊燈下,歐式加長型的白色餐桌長約三米,周宜峰坐在主位,右邊是妻子羽生亞子及孫女周書婷,左邊坐的是兒子周南傑、媳婦沈伊謹。
周蔚倫向爺爺點點頭,在女傭拉開椅子後,冷峻的在他對面坐下。
四周是靜默的,就連幾名女傭開始將沙拉、主菜、餐點一一送上桌,空氣中流動的也只是動刀叉的聲音,不過,這樣的氣氛是很正常的,周家人在用餐時是不說話的,一直到吃完甜點,移到另一邊的沙發上,才是說話的時間,但話通常不多,大約喝完一杯茶或咖啡後,大家便各自回房。
山珍海味一道道的繼續上桌,一會兒後,總管柴夫突地走到周南傑的身旁,對他耳語幾句。
周南傑神色丕變,朝周宜峰點點頭,「父親,我出去處理點事。」
周宜峰點點頭,繼續用餐。
他出去沒多久,便傳來家中飼養的五隻大狼犬激動的吠叫聲。
「喂,周伯父,你怎麼真的放狗咬人哪!」宋友築的驚叫聲響起,但眾人都聽出她的語氣中還帶著濃濃的笑意。
周蔚倫濃眉一皺,連忙扔下餐巾起身,大步的往餐廳外的側門走去,直接來到暈黃的雙排美術燈下的前院,看著在皎潔的月光下,坐在圍牆上的宋友築,她一身褲裝,臉上還是帶著招牌的陽光笑容。
他將目光移到不停向上跳及吠叫的五隻狼犬上,對著一臉冷峻的父親道:「有必要如此嗎?」
「我沒叫警察來抓她已經很不錯了。」周南傑的口氣甚差。
他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直視著還笑嘻嘻的宋友築,「你又來這兒做什麼!」
「我聽宋立偉談了你們家好多事後,對你更不放心了,我想你一個人抗拒一個家族的命令一定很辛苦,所以想跟你站在同一線上,為你加油。」
「無聊!」他想都沒想的駁斥。
她笑了笑,「才不無聊呢,我想跟你們家最大的老爺爺見面好不好?」
「你以為你是誰?」她太不自量力了。
「我是宋友築,沒什麼家世背景,父母雙亡,只有一個游手好閒的弟弟在台灣,好多年沒有聯絡了,而我目前失業中,先前的職業是個樂天知命,想嫁給一個醫生的小護士。」她笑盈盈的做了一番簡介。
「我不想知道這些。」
「沒關係,反正我說了,你也聽進去了。」
周蔚倫凝睇著她那張笑容可掬的臉,她怎能如此快樂?依她剛剛的那些話,她跟個孤兒又有什麼兩樣?
周南傑對她的那一席話也感到訝異,不明白這樣的她為什麼還能笑得那麼燦爛?一個念頭一閃而過腦海,他冷笑一聲,「原來你打算釣我兒子這個金龜婿,好來個麻雀變鳳凰,對不對?」
她抿抿唇,「才不是這樣呢!」
「是嗎?哼,你剛說要見我父親?好,只要你敢跳下來,我就讓你去見我們周家的大家長。」周南傑故意為難。瞧那幾隻狼犬凶不拉幾,露出陰森的牙齒用力狂吠,她一跳下來,難保不會被這些狼犬當成了晚餐,當場撕成碎片、血肉模糊……
不過,宋友築可不怕,她指著他,「君子一言?」
「你放心,我說到做到。」他才不信她有那個膽。
「父親!」周蔚倫褐眸半瞇,犀利的目光射向宋友築,「你別當個笨蛋。」
「為了你,我不在乎。」她笑了笑,居然真的從圍牆上跳了下來,跌入兇猛的狼犬間。
周蔚倫倒抽了一口氣,心臟猛地一震,神情丕變的快速衝向前去。這個該死的笨女人,她難道都不用腦的嗎?
周南傑也被她那阿莎力的一跳嚇得目瞪口呆,而一旁放狗的幾名家僕更是呆若木雞。
然而,當面色死灰的周蔚倫奔到圍牆下時,一陣銀鈴似的笑聲居然從那群狼犬中傳了出來,「哈哈……別舔我,別舔我嘛,好癢哦!」
周蔚倫震撼的看著被狼犬親得滿臉口水的宋友築,瞧她抱著狼犬,笑嘻嘻的坐起身。
他咬咬牙,那股驚嚇的憂心頓時轉變成一股強大的怒濤,失去自製的怒吼聲霍然從他嘴裡冒出,「你他媽的到底在搞什麼?」
周南傑及家僕們看到她跟狼犬相親相愛的畫面也呆住了,這幾隻狼犬可是訓練有素,能將一個闖入者撕成碎片,怎麼會……
宋友築拭去滿臉的口水,親切的拍拍狼犬的頭及肚子後,笑盈盈的站起身,走向一臉怒火的周蔚倫,「你在氣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