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常覺得男人穿白西裝會給人一種很蠢的感覺,但奇怪的是,他穿白西裝競也這般瀟瀟有型。
上帝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怎麼會有人長得這麼完美,又這麼聰明,然後……又有個有錢的爹?
慢著,她怎麼還有時間在這兒想這些事?
「誰……誰等你?」她故作冷漠狀。
「不然你在幹嘛?」他上下打量著她,發現她還穿著晚宴服。
「我送老奶奶出來。」她說。
「老奶奶?」他微怔,旋即想起她說的是誰。「你說阿影婆婆?」
「沒錯。」她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旋身就朝屋裡走。
關上大鐵門,真吾踩著有點輕飄飄的步伐尾隨著小悠走入屋裡。
他沒醉,只是被朋友們灌了些酒,有點微醺。
小悠快步地走進她的新家,滿腦子還想著剛才阿影說的那些話。突然,大門砰地一聲關上,她嚇了一大跳。
見她反應那麼大,真吾蹙起眉頭,「你幹嘛那種反應?」
「我……」迎上他的目光,她腦海裡浮現出他的裸體想像圖。
老天爺,她已經嫁給這個男人了呀!他……他能合法地佔有她的身體耶!
「你怪怪的!」他皺著眉,斜睇了她一眼,逕自走向廚房。
他從冰箱裡拿出礦泉水,仰頭就灌。
「喂,我……」她跟了過去,看見他仰頭喝水的模樣。
她從不知道男人喝水可以喝得那麼性感,看見水咽進他喉嚨時,他的喉結微微的鼓動,她不知為何地臉頰發燙。
他拿開礦泉水瓶,以手背抹去唇角的水,「什麼事?」他轉頭注視著她。
面對著他,她競心慌。
「我的房間在哪裡?」她穩住心神,面無表情地問。
「你的房間?」他撇撇唇片,似笑非笑地睇著她,「你是說……我們的房間吧?」
「我們的房間?」老天,她又開始頭皮發麻。
覷見她眼底的一絲驚惶不安,他心裡有點在意。
她在不安什麼?是因為這是他們成為夫妻後,同床共枕的第一夜?還是,她根本不想跟他同床共枕?
不知怎地,她在婚宴上跟她的男性友人笑鬧的情景,又映在他腦海中。
「怎麼?你不知道結了婚就要同睡一張床?」他挑挑眉,故意笑得有點曖昧。
她的心在狂跳,但表面上,卻假裝鎮定而冷淡。
「很多夫妻分床睡,甚至分房睡的也有。」她說。
他微微蹙起濃眉,沉吟了一下。「我不管別人是怎樣,在我家,夫妻不能分房分床。」
「誰規定的?」她抗議著。
他一笑,慢條斯理地將礦泉水放回冰箱,走向她。「我!」說罷,他抓著她的手就往樓梯走。
「喂,你……」她被動地讓他拉著:心卻是止不住的震顫著。
真的要跟他做那檔子事?
當然,他們是夫妻,她沒理由拒絕,可是,他們對彼此的瞭解都還不夠,而且他根本不愛她啊!
「慢著,我們……」在進房前,她抵死不前進,「我們根本不瞭解對方。」
他回頭睇著她,「瞭解?以前的人結婚當天才見面,不也相守一輩子?」
「可是……」
對他而言,她是什麼呢?一個父親決定,而他不得不接受的新娘?既然他接受得那麼勉強,又怎麼可能對她有性趣,甚至讓她為稻川家傳宗接代?
「別可是,你是我合法妻子,必須履行夫妻義務。」他說。
「義務?」她蹙眉,「你指什麼?」
他撇唇一笑,「你說呢?」話落,他猛地將她拉進了佈置得非常溫馨浪漫的新房。
這是所有女人夢想中的新房,但在新房中做的不外乎就那件事,而她……不想跟這個勉強娶她的男人做。
「你先洗澡,還是我先?」他關上房門,像是要防止她奪門而出一樣。
「ㄟ?」她全身神經又緊繃起來。
「還是,我們一起洗?」他使壞地一笑,「我想那是讓我們瞭解彼此的好方法。」
迎上他帶了點邪氣的眼神,她不由得心慌,「你少不正經了!」
「我平時很正經,不過………他伸出手,匆地將她撈進了懷中,「在我們的新房裡,不需要那麼拘謹。」
當自己的身體一貼緊他的胸口,她陡地一震。
「你做什麼?」為了不讓自己看起來驚慌失措,她冷著一張臉睇著他,沒有推拒。
真吾直視她的臉龐,而她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真是……惱人。
他多希望看見她驚羞的表情,甚至她推拒、抗議都沒關係,就是不要這樣面無表情,奸像根本不在意他。
「你是我的妻子。」他濃眉一擰,低頭欲吻她。
她本能地別開臉,他的吻落到她耳朵上。
她以為他親不到她的嘴就會放棄,但他沒有。他的唇輕貼著她的耳朵,溫柔得敦她心慌。
只是一個落在耳朵上面的輕吻,卻激起了她心裡澎湃的浪花。她的心瘋狂地跳動著、她的胸口發燙、思緒紊亂……她竟沉迷在他的唇溫下。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了。」他低聲地說,像是要再一次地確認他們的夫妻關係,也像是在提醒著她——她是屬於他的。
他的唇舌捲起了她柔軟而又敏感的耳垂,彷若在品嚐著最甜蜜的甜點般。
她的身體深處竄起一陣不知名的震顫,接著,她感到暈眩,像是要跌進無底深淵裡似的。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覺得懊惱困惑,更感到無助徬徨。
她不該對他有什麼感覺,因為她嫁得莫名其妙、逼不得已,而他也娶得不甘不願、萬分為難。
「小悠……」他的手摟住了她的腰,感受著她美妙的身體曲線。
一開始他是抱著開玩笑,甚至是報復的心態,只因為她的冷淡及無所謂。但當他觸及她的肌膚,他的心競激動起來……
他的手不自覺地栘到她身前,輕緩地往上游栘,他感覺她輕顫了一下,「小悠,你好美……」
「呃?」他的一句話讓她猛地回神。
而就在同時,她驚覺到他的手正放置在她的胸脯上。臉兒一紅、耳根一熱,她反射動作地推開了他。
「小悠?」他注視著她,那眼神專注又幽深。
那一瞬間,她覺得他好像是愛她的。
不,這是錯覺,要不得的錯覺。
想起他是奉父命娶她、想起他在婚宴上跟竹田的親密互動、想起她與他之間形同買賣的婚姻關係,她的心突然抽痛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覺得難過、覺得不安,因為不知道,她將那矛盾掙扎轉化為憤懣。
他根本不把她當一回事吧?不然他就不會當著她的面,跟竹田親親熱熱的挽著手……
「我要洗澡。」她冷肅著臉,淡淡地說。
真吾有點懊惱、有點訥悶地看著她。
他不懂,前一分鐘,她好像還挺喜歡他的親吻及撫摸,為何後一分鐘,她卻是一副無動於衷、不為所動的淡漠神情?
她是害羞?還是她的心根本容不下他?
看著她逕自步進浴室,他忽然感覺沮喪、迷惑、懊惱——
第四章
坐在浴室裡,小悠望著鏡子裡的自己發呆。
她不愛他,他也不愛她,照理說,她應該不會對他的撫摸及親吻有任何的反應,但為何她剛才有那麼一刻還是沉陷在他的親吻與撫摸之下呢?
這太奇怪了。她對他的反應是純粹感官及肉體上的吸引,還是……她其實不太討厭他?
「呃,好難!」她胡亂地抓著頭髮,一臉茫惑。
「算了,不要想了。」她扭開那鍍金的水籠頭,任水嘩啦啦地流進浴池裡,也讓水聲暫時的打斷她紊亂的思緒。
水滿了,她脫掉身上的衣裙,然後神經兮兮地四下環顧。
應該不會有人在自己家裡裝針孔攝影機吧?
掩著胸部,她飛快地跳進泡泡浴池裡。「唉……」她舒服地喟歎著。
說真的,這樣的生活實在享受,唯一讓她覺得遺憾的是,她是在這種混亂的、一點都不唯美浪漫的情況下跟他結婚。
他沒什麼不好,富有、有前途、長相又帥到不行,如果沒猜錯,他的床上功夫一定也不賴。
一切是這麼的完美,但為何……他們不是兩情相悅?
「他跟竹田一定不是普通的朋友關係吧?」想起穿著粉紅色小禮服,打扮得比新娘還喜氣的竹田,她不覺有些吃味。
直覺告訴她,他跟竹田肯定關係曖昧。
「王八蛋!」她低聲咒罵著。
她才不跟他同床呢!他想摸她、親她,哼!作夢!
可是,她怎麼逃呢?他就在外面等著她,只要她一出去,他就會像剝橘子一樣的剝光她,然後……啊,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小悠?」門外傳來他的聲音。「你怎麼洗那麼久?」
「我在泡澡。」她冷淡地說,但一邊卻緊張地將身體完全沉入水裡。
她想他是不至於破門而入,但她還是下意識地防範著。
「泡太久,皮膚會皺的。」他開玩笑地道。
她沒有回應,只是輕哼了一聲。
門外的他沒再說話,她感覺他似乎已走開。他沒有催她,她有點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