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還假裝渾然不知,哭哭啼啼的說她怎會這麼想不開,這點,看在宗千鶴眼裡,對這五個女人,感到越來越恐懼。
等到這對母子的後事處理完畢,他便前往天山請出自個兒的兩位師父,合、和二仙,讓他們出來主持公道,他避重就輕地將自己的過失撇清,並將所有過錯,全推到五毒身上,兩老聽了之後,氣得將五人關在一處名為雪峰巖的地方,這一關就是兩年,直到兩位師父羽化成仙,她們才又返回苗疆。
誰知才抱著一顆平靜的心回去,就讓她們目睹到宗千鶴色性不改的事實,尤其是看到整個貴州,都在為著苗王準備迎娶一事,而大費周章之時,她們更是怒不可遏。
在暗中打探之下,這才查出苗王即將要迎娶的姑娘,就是蘇州赫赫有名的陸元梅陸大當家,這女人過去跟她們曾有一段過節,當年她們在浙江寧波落腳時,就曾經因生意上的往來,而產生過嫌隙。
後來又因杜乘風從中作梗,讓她們生意越來越不順,導致經商失敗,負債纍纍,舉家逃到西南,並躲在一處瑤寨中,最後是苗王宗千鶴見五姊妹頗具姿色,才將她們全部接往龍蟠城,讓五姊妹得以修養生息、韜光養晦,慢慢壯大自己的實力,才有今天這樣獨當一面的地位。
她們記取教訓,利用宗千鶴來鞏固自己的地位,為的就是等到將來有一天,能重新回到江南,找杜乘風與陸元梅算帳,沒想列,他們倒是自己找上門來了。
「我認為有必要親自去跟五毒說個清楚,再這樣下去,你自己的事搞砸了不打緊,要是我一生的幸福毀在你手裡,你拿再多的金銀珠寶,都不能賠償我的損失。」這陣子他想通了,幫助朋友有一定的底限,本身就已是尊泥菩薩了,還要帶著別人過江。
「我說杜老弟啊,你可千萬別把事實全說給五毒聽,要是讓她們知道了,我這條老命……」
「這件事全是因你而起,你還希望能全身而退,以求自保?」要是他不答應元梅,不跟她一起意氣用事,今天事情也不會鬧得這麼大,五毒自然不會為難他,他又何需在此苦苦相求呢?
「你……你話可不能這麼說,當初是陸姑娘自己來找我的,你不能把責任全推到我頭上啊?」
「她去找你的?你明明知道她是我杜乘風的人,而你也曉得你家有這五個惡婆娘,這些你都清楚,卻還這麼明目張膽、四處張揚,你究竟存的是什麼心?像你這種人,我早該跟你劃清界線,你最好趁我話還沒說得難聽時,速速離去,否則,到最後,言語上有多得罪,可別怪我沒事先告知。」杜乘風不惜跟他翻臉,頂多苗疆的生意不做,沒必要趨炎附勢,跟這種人成一丘之貉。
宗千鶴眼看杜乘風已鐵了心,更是慌得自亂陣腳。「該死,要是合、和二仙沒死得那麼快,這五個惡婆娘也不會那麼早就回來,不這麼早回來,這樣一來……」
「這樣一來就全稱了你的意,屆時,更能大大方方將元梅給娶進門嘍?」他替他接了話,誰不知道這老狐狸的心裡頭在想些什麼,真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啊!
「我……我……」他的西洋鏡,全被杜乘風拆穿,說來說去,都是色慾熏心,要不是見了陸元梅的美色無法自拔,也不會有今天這樣難以收拾的局面。
而杜乘風為了保身,不再幫他是理所當然,他又有什麼理由,要對方非拉他一把不成呢?
「你別再說了,反正五毒的事我是不可能再管了,你另請高明吧!」
「你真的一隻手也不肯伸出來幫我?」
「你要我說實話嗎?」他板起臉,嚴肅地看著宗千鶴。
答案不說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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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腦袋瓜燒得正燙的時候,再冰的水往頭上一澆,照樣冷靜不下來,即使是婚姻大事,也能當作兒戲一樣處理掉。
為了讓杜乘風看看她的能耐,元梅花了不到半天的時間,便問到陶深在昆明的住所。
這個號稱昆明首富的巨賈,隨便找間茶樓問問,就會有人很快地把地址告訴她,一點也不費功夫。
當陶府家了引她來到這豪華的花廳時,她簡直是坐立難安,對於這樣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開始產生不安全感,直到一記爽朗的笑聲揚起,她才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打起精神,好好來會一會這傳說中的好色之徒。
「稀客呀稀客,沒想到我這鄉下小地方,也能受到陸大當家的垂青啊!」陶深看起來是個優雅充滿貴氣的男人,有著一對狹長的鳳眼及隆直的挺鼻,不經意的嘴角總是上揚著,他穿著一襲絲綢長衫,腰間繫著一條祖母綠帶,一把絲絹扇搖起來尤其好看,上頭還有范寬的墨寶,據說,全天下就這三把,即使是王公貴族,也不見得擁有得起。
「快別這麼說,早就應該來拜訪你了,不是嗎?」她率先釋出善意,和氣的友善態度,讓陶深看得是不醉也茫。
「不知梅姑娘千里迢迢從蘇州來到昆明,所為何事,怎麼要來也不先捎信通知一聲,陶某也好為你接風洗塵啊?」他將婢女端來的茶親自為她奉上,趁著元梅接過之際,還偷偷地摸了那嫩白的小手一把。「這可是御用的雨腳花茶,也只有梅姑娘您,才值得我拿出來割愛的呀!」
這老色鬼,果真如探蘭所言,即使在大眾廣庭之下,也不會掩飾自個兒的豬哥樣,明目張膽地就對她毛手毛腳,真要利用他來氣杜乘風,不讓他吃點甜,恐舊很難達成目的。
她拿起蓋碗,輕輕以嘴啜上一口,品茗間,她還不經意挑起眼尾,偷偷看向陶深,發現他也毫無遮掩地直盯著她猛瞧,邊瞧,還邊發出嘿嘿的淫笑聲。
「此番前來,除了要替舍妹探蘭向陶老闆賠罪外,還有件事……哎,真不知要小女子從何說起才好?」她故做千嬌百媚狀,舉手投足間,都充滿了女人的風情萬種。
「蘭姑娘的事我早忘得一乾二淨了,要是我記得沒錯的話,我還特地告訴她,將來要是希望繼續跟在下做生意的話,我陶某一樣敞開雙臂,歡迎她的到來。」他說得大方極了,言談之間,似乎也在傳達著另外一個訊息,只要是陸家的女人,他一概是來者不拒。
「陶老闆真是個寬心仁善之人,難怪生意會做得這麼好。」她淡淡地笑著,當她一雙美目與陶深四目相交。
他不敢自我陶醉,這天底下,絕對不會從天上掉下仙女的。
「想必蘭姑娘的事,並不是梅姑娘今日到府的主要原因吧?」
「陶老闆果真是明眼人,今日妾身親蒞於此,可是慕了您的名而來,不知……陶老闆對妾身的認識,又有多少呢?」她的視線,不停地在陶深身上梭巡,她實在很擔心,陶深對她待會說出來的話,信得了幾成?
「恕陶某愚昧,梅姑娘有話不妨明說,只要是陶某做得到的事,自當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他端起茶碗,笑盈盈地以口就杯。
「只是要說出這件事之前,妾身斗膽問一句,陶老闆最近可有成家的打算?」元梅瞇起眼睛,那眨呀眨的睫毛,更是讓陶深看得口水直咽,忍不住要衝上前去,將她抱在懷裡,好生疼惜。
「成家?」他心一驚,連帶地也笑漾開來。「隨時都想,也隨時都不想。」他模稜兩可的回答,語氣中充滿曖昧。
「陶老闆這句話可就有學問了,妾身才疏學淺,可否講解詳細些?」
陶深怕一腳踏進陷阱裡,又再轉了個彎問:「恕在下直言,梅姑娘目前可有要好的意中人?」
「若是有意中人,又何必捨近求遠,四處覓尋良緣呢?」她一對眼兒勾得對方魂魄騷癢癢的,連骨頭都酥麻了。
陶深感同身受地點了點頭,又道:「那麼……在下可有這福份,充當梅姑娘的良緣?」
「那就得看陶老闆惜不借福,在不在乎這段良緣了?」
兩人言詞上一來一往,雖然還未談到你娶我嫁,但曖昧的對白早讓陶深整個心都像要飛起來似的,只差沒當場衝了過去,先親上兩口過過癮再說。
「所以說,梅姑娘遠從蘇州而來,就是要……」
「嫁給你,你說好不好?」
「啪」的一聲,一隻上好瓷杯,就這樣從陶深掌縫間摔落地面,他怔怔地望著元梅,對於她剛剛那樣單刀直入的話,兩眼瞠得碩大無比,久久不敢置信……
第十二章
「你說什麼,她要嫁給陶深?」
杜乘風沒有大發雷霆,只是陰冷地板起一張臉,目視著不停喘大氣的邵威。
一旁的探蘭夫婦,夏逢春爺孫倆,也同樣瞠目結舌,不敢相信邵威所說的任何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