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箭對她的怪罪頗感不可思議,「你跟我要求周休二日會閻戰,這還叫不常見面嗎?」他現在心情好也懶得跟她計較,只意思意思地回敬她幾句,順便提醒她他已經夠寬宏大量了。「清明、端午、有的沒的例假回哪一回找得到你?差點忘了你連兒童節也通得我不得不放牛吃草,還這麼不知足。」
「清明祭祖,我當然要放假去掃墓啊!」傅靖翔不服氣的回嘴。
「月狐,我看你還是不要說話的好。」孫文麒淡淡地合上手上的卷宗,溫文爾雅的笑了笑。「傅家祖墳什麼時候從四川昆明搬到閻王島上去了我怎麼不知道?」
呃……她忘了這個爛豹、死豹和蛟是同一個鼻孔出氣的。「那端午節我要當個孝順的乖女兒,陪我爹地去划龍舟,幫我媽咪包棕子啊!」哼!這下子他們可沒話說了吧!那一天她的確是乖乖待在台灣,半步也沒離開台北,而是由間戰飛來月狐門和她相會……
「月狐,我就叫你不要說話嘛!」孫文麒搖頭輕笑,很有耐心地點破她的話,「那一天日豹門的偵測系統追蹤到你和一名長髮男子駕著法拉利跑車上陽明山,而你爹地、媽咪則夥同眾長老顧問窩在蛟他家喝雄黃酒。」
「我看那杯雄黃酒應該讓你喝才對。」段箭要笑不笑地撇撇嘴,言下之意就是教她月狐現出原形。
傅靖翔被頂撞得很不是滋味,她凶巴巴地瞪著孫文麒。「日豹,偷寫人家隱私很不道德哦!」小心眼睛瞎掉!她還算很有口德,沒把心裡的詛咒吐出來。
「放心,我知道什麼該看,什麼不該看。」孫文麒意有所指地說,眸裡夾帶莫測高深的笑意。
傅靖翔心想,還好那晚和閻戰一起欣賞夜景時她不小心睡著了,因此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不然豈不是白白便宜孫文麒那傢伙!
她趕忙尋找盟友,很小人地試囹挑起戰火。「喂!地狼,你幹嘛都不說話,好歹你也數落他們兩個沒良心的幾句。想想你今晚是因為誰而不能和茜茜共度浪漫情人夜啊!」
歐陽辰雖然沒講話,但他的心情鐵定也好不到哪裡去,一張俊臉繃得又臭又冷又硬,根本連看都不屑看那兩個幸災樂禍的男人半眼。
日本早稻田大學醫學系畢業的鶴田茜目前雖在擎天醫院裡任職,但她堅持婚前不同居,絕不搬進地狼門,歐陽辰拿她沒轍,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幫她找了間位於市中心,保全系統又良好的華廈住所。
再加上彼此的工作繁重,兩人碰面的機會自然而然減少許多,而且鶴田茜擔任的是麻醉師,彼此的休假日期不能協調,就算是兩個人都湊巧有空。他也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愛人補眠,什麼事也不能做。
原本還以為鶴田茜在情人節特地找人代班,他們這一對愛侶能享受難得的浪漫夜晚,哪裡知道燭光晚餐吃到一半,袖扣不識相地大響,他想裝作沒聽到也不行,只好在佳人嗔怨的眼神下,依依不捨、萬般無奈地踏著蹣跚的步履離去。
「少把氣出到我身上,這一切都是你們咎由自取,自找罪受。」段箭還一副「你們活該」的口吻。
「蛟可沒逼你們不結婚唷!」孫文麒以公正人的立場道。「是你們自己先放棄與愛人朝夕相處的機會的。」
「他越這樣,我越不想結!」傅靖翔恨恨地宣誓,骨子裡頑劣的倔強性格徹底抬頭。「我們才是他的出氣筒,誰不知道故今天同時被他娘、我媽咪和地狼他媽媽安排依早中晚吃三餐情人節套餐,他心情不爽就找我和地狼開刀。」
「月狐,在你眼裡,我是這麼陰險卑鄙的人嗎?」段箭瞇起眼問道。
「你就是!」年輕男人的聲音氣沖沖介入。
傅靖翔不可思議地看著來人,因為一向愛與她作對的雷奕竟然會和她站在同一陣線上,感動的淚水差點奪眶而出。
「對!你是!」傅靖翔挺直腰桿,同仇敵愾地說。
「我怎麼會有你這種主子?」自覺慘遭荼毒的雷奕怨聲惡氣地質問。
「我怎麼了?」段箭不解地微蹙眉宇,「不過是要你陪文麟一晚而已。」
「不過?!而已?!」雷奕尖聲道。「那你乾脆叫我去上吊、撞牆、跳海、墜樓、吃砒霜好了!」
「文麟有這麼可怕嗎?」孫文麒淡淡地說。
「你絕對不知道你妹妹有多麼、多麼令我害怕。」
「說來聽聽,讓我們知道你害怕的程度。」傅靖翎賊性不改,心裡或多或少還是很喜歡看雷奕出糗。
「進來!」雷奕朝身後大叫一聲,兩名擎天酒店的服務生架著嬌小的孫文麟走進來。
「哥!」孫文麟可憐兮兮地紅著眼睛,撅著小嘴,一進門就趕忙找救兵。「蛟哥哥、辰哥哥、月狐……」
孫文麟雖是擎天盟上下人人聞之喪瞻的小魔女,卻也是眾人的寶貝、人見人愛的天使,更是父母捧在手心呵護的掌上明珠,孫文麒更是相當寵愛她。
「放開她!」孫文麒的黑眸掃視兩個服務生,沉聲喝道。
兩名服務生在聽到第一個字時馬上就鬆開手,他們都知道溫和爾雅的孫文麒一旦發火,絕對如同一隻猛豹在瞬間掠奪他們的呼吸、撕碎他們的靈魂。
「哥!」孫文麟一臉飽受委屈的小媳婦模樣,撲向她的兄長。
「怎麼啦?」孫文麒摸摸跪坐在面前、緊摟著他腰身的寶貝妹妹的頭,以柔和的語氣問道。
「文麟,是不是天鷹欺負你?」傅靖翔也湊了過來,一改先前對雷奕的感激態度。她和孫文麟情同姐妹,兩人是無話不談的閨中密友,她自然該為好友兩肋插刀。
「如果是的話,那他往後人生歲月的每個情人節都慘了!」位居主位的段箭,銳銳精光的眼直掃向雷奕。
「天鷹,你到底對文麟做了什麼?」歐陽辰乾脆開口質問他。
「拜託!不是我對她做了什麼,而是她對我做了什麼!」雷奕冤枉地大叫,看不下去他們不明是非的護短行為。
「那她到底用你做了什麼?」
這下子所有人怪罪怨責的眼神變得暖昧不清了,除了作賊心虛的孫文麟之外,其餘四個人都很好奇。
「這你們就得問她了!」雷奕簡直快暈倒,他有點站不住腳地跌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問她?!「問你自己啦!」孫文麟委屈神色一改,火光的彈跳起來。「蛟哥哥,天鷹違抗命令,放我鴿子,還跑去你的擎天酒店和一個野女人廝混,眼裡根本沒你這個主子!」
「天鷹,你太猖狂了!」段箭臉色一沉,低沉的指責。
「猖狂?!到底是誰猖狂?!」老實說,這種害人命的主子不要也罷,但他想歸想,可不敢從實招來。「孫文麟,你惡人先告狀!」
「文麟,不要怕,我給你靠,你儘管告狀。」傅靖翔很義氣地拍拍她的肩,瞪雷奕一眼。
「呃……我……」這下子孫文麟也不大敢撒潑了,畢竟她擅自動用大哥的情報網,還強迫酒店經理交出客房鑰匙,更扯上了一件命案,接著又被黑社會追殺,鬧得酒店雞犬不寧……這幾條罪狀,她哪敢全盤托出。
「說不出來了吧!」雷奕得意地揚揚眉,瞟她一眼。
「天鷹,你別威脅她!」歐陽辰在一旁冷聲警告。
「你給她點時間好有心理準備嘛!」傅靖翔摟著孫文麟,沒好氣地斥責雷奕。
「見鬼的準備!」媽的!這個狐狸八成神經錯亂!「她不敢說,我來替她說!」雷奕傲然一笑。
「文麟是貪玩了點,小缺點無傷大雅的。」孫文麒寵溺地說。
「日豹,你都不知道你妹妹好——厲害!好——了不起!」雷奕把兩個好字拉得長長的,表情更是誇張。「她竟然敢擅自動用你的偵測情報網追蹤我,還以小欺大威脅酒店經理就範,然後又不知天高地厚、亂問亂撞地招惹上黑道分子,最令人感到敬畏的是令妹飛簷走壁的功夫宜可媲美蜘蛛和壁虎,表演特技似地黏在電梯的玻璃櫃上面!」
孫文麟的頭越垂越低,十指不安地絞扭。
「文麟,玩樂也是有個限度的,你知道嗎?」孫文麒輕聲細語地對妹妹說,但他的眸子裡已逐漸醞釀風暴。「危險的遊戲不能玩!」
這死天鷹還真夠卑鄙的,竟然自動跳過不提自己的錯誤,她孫文麟要是這麼容易被擺平,她就不配稱為拿了四個博士學位的天才美少女!
「人家也是不得已的嘛!」她一訴苦哀。「誰教天鷹不守信用,頑抗主子命令放我鴿子,我一時氣不過才……才偷偷用了一下你的情報系統,傳真機傳來的紙我又不小心拿反了,結果把阿拉伯數字的666看成999,導致我誤觸險境。」她頓了頓,學雷奕省略的功夫,馬上話鋒一轉,直搗核心,「在我身陷危險的非常時刻,你們都沒看到,天鷹不知道有多狠心,竟想裝作什麼都沒看到……還棄我於不顧……」說完最後那句話還意思意思地夾帶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