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奕身手敏捷俐落,是擎天盟內無人能及,而赫赫有名的天鷹使暗器的功夫更是了得,黑白兩道的人們尤其畏懼他喂有劇毒的暗鏢,大家都知道,天鷹一出手攻擊敵人,對手不是殘廢就是去見閻羅王,以身試鏢的下場很淒慘的。
哇!太棒了!她未來老公好棒哦!瞧他三兩下就把敵人收拾得清潔溜溜。好吧好吧!她鄭重收回先前嫌棄他的話,其實她的天鷹俊逸迷人,神采非凡,而且身手一流,才沒她才才一時豬油蒙上心肝般批評得那麼一無是處呢!可見她孫文麟看人還挺有眼光的嘛!
而且……而且……雷奕現在還緊緊抱著她呢!孫文麟幸福地陶醉其中,開心得想尖叫。
雷奕不知怎地微微皺眉。奇怪,平日女人灌進他鼻息裡不都是濃郁刺鼻的香水味,怎麼現在他聞到的竟是一陣淡雅的茉莉花香,反而……清靈比濃烈的味道更令人心魂俱醉,心蕩神馳……
雷奕恍惚地低下頭,尚未意識到懷中的女人是誰,他茫茫然地甚至想一親芳澤。
孫文麟根本不知道自己對雷奕造成的小小騷動,還很得意地把小臉猛住他懷裡鑽,在他的胸膛磨蹭。
雷奕的身體突然繃得好緊,原本已興味索然的感官神經倏地顫動復甦,他昏昏然地捧起胸前不安分的小臉,想看清楚到底是哪一個女人重新喚醒了他體內的慾望,定睛一看——
媽呀!他像撞到鬼似地哀叫一聲,慘白著一張俊臉,火速推開她,有如火燒屁股般倏地彈跳起來。
「怎麼會是你這個麻煩精?」他嚇得三魂丟了七魄。
「討厭!一下子抱人家,一下子又摔人家的。」好痛!她撫著玉臀。
太可怕了!這個小魔女實在太可怕了!他到底是發什麼神經才被她迷惑?像她這種掂掂沒三兩肉,沒胸沒腰沒屁股,該凸不凸、該凹不凹的身材,他的身體竟見鬼地燃燒起來,剛才不是才快活過嗎?
雷奕瞪著她清純絕麗的臉孔,忿忿得說不出話來,他氣急敗壞地跨出電梯,心裡頭拚命咒罵,就算孫文麟有一張如天使般清麗的容顏,他也不該如此輕易降低自己的標準,魔女就是魔女,骨子裡全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惡性因子,又麻煩透頂,難纏到極點,他雷奕又沒有自虐狂,也不是對人生了無生趣,他不能這麼沒品味,這麼沒格調,這麼求死心切地墮進魔女撒下的網,自取毀滅。
「天鷹,等等我嘛!」孫文麟見他老羞成怒的舉步離去,她趕忙站起來,移動腳步,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今晚是我們兩人的浪漫情人夜,我已經準備好了,你要去哪裡過呀?」
孫文麟還不死心,繼續作她的春秋大夢,標準的樂天派,完全忘記先前的緊張危險。
誰鳥她!「你管我要去哪裡!」雷奕呻道,大步大步地邁開腳步。
「可是蛟哥哥命令你得陪我過情人節啦!」她小碎步地追在他身後。
又拿蛟來壓他!「那是你和蛟私自訂下的無聊協議,與我無關!你若覺得無聊的話,就叫蛟他自己來陪你玩。」雷奕緊急煞車,猛地轉過身,氣沖沖地怒吼。
孫文麟沒料到他會停下;一時煞不住腳步,小臉撞進地結實的胸膛。
雷奕像遭逢千軍萬馬蹂躪似地急急推開她,氣得頭頂彷彿冒出白煙。
「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這句話你沒聽過嗎?」孫文麟撫著吃痛的紅鼻子,不知察言觀色地再一次激怒他。
「可是我不想死呀!」他惡狠狠地吼道。
開玩笑!人生多麼美好,生氣如此清新,他幹嘛為了一個專門設計陷害他的主子送命?他還想多活幾年,多上幾個女人的床呢!
「蛟哥哥又不是要你去死,他只是叫你陪我過情人節啊!」她大聲申訴。
雷奕緊抿唇線不說話了,他冷冷地瞇起眼,低下頭以眼神告訴她,那比死還慘!
「美女自動送上門來請君亨用耶!」孫文麟皮皮地說。
「算了吧!美女?」雷奕嗤之以鼻,打鼻子裡哼出一口氣。「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實在看不出你哪裡像美女。」
「那是因為你從沒認真看清楚過我!」孫文麟不服氣地鼓起粉頰,一雙小手拉下他的頭,踮起腳尖湊近他,逼得雷奕不得不正視她。
雷奕睜大眼,心臟狂跳,他真不敢相信眼前這張絕麗脫俗的臉龐的主人是孫文麟!他訥訥得說不出話來。
看他一臉呆滯的白癡樣,孫文麟心裡就有氣。「我長得很醜嗎?」怎麼可能?二十七年前青年才俊的爸爸娶了中國小姐的媽媽,生下了俊雅倜儻的哥哥,如此優良的遺傳基因,她發神經想丑也沒辦法!
雷奕的心臟猛地漏跳一拍,不知道是醜小鴨蛻變成天鵝?還是他的確太久沒好好正眼瞧過她?總之,不知怎地,他以為自己看到了一個清靈雅致的天使……
「對!很醜!」魔女就是以一張看起來純真無邪的美麗臉孔去戲弄人,他一定是瘋了才會以為她是天使。「我交過的每一個女朋友,沒人像你這麼醜的。」他言不由衷地嚷道,不自在地扯開她柔嫩的小手,心虛地避開視線不敢看她。
「騙人!爸爸、媽媽、哥哥都說我是可愛的小天使,月狐美艷動人,也說我不比她差,還有美麗婉約的茜姐姐也認為我漂亮耀眼,就你這個死老鷹不識貨,一隻眼睛被蛤仔肉遮住,把鮮花當牛糞!」孫文麟不服氣地—一舉例反駁。
「我不想和你爭辯這無聊又已定案的問題。」雷奕走近一個趴在地毯上哀號的黑人,急於結束話題,不再理會她。踢了踢倒地痛苦掙扎的黑人,他問道:「說!為什麼對擎天盟的人動手?」
「因為……因為她……」黑人痛苦難當得五官都扭曲了,顫抖地抬起右手食指指向孫文磷。「她竊取機……機密文件……」
「你當小偷?」雷奕難以置信地轉頭看小魔女,勃然大怒的咆哮。
「我才沒有!」孫文麟大聲澄清。
該死的!這壞蛋竟然作賊的喊捉賊,想陷她於不義!而雷奕更混蛋,居然聽個外人一派胡言,不分青紅皂白指責她。孫文麟氣得想拿三字經向他祖宗八代請安。
「她到底竊取了你們什麼機密文件?」雷奕突地又把矛頭指向黑人,單腳踩在黑人喘息的胸膛上。
「先生,既……既然說是……機密,就不能……不能隨便大聲嚷嚷……告訴別人吧!」黑人痛苦地喃道。
「問題是,你不交代清楚,我怎麼定她的罪呢?」雷奕一挑俊眉,高揚唇線。
想必此刻這張俊美的臉孔在黑人眼裡比惡魔還醜陋,尤其他嘴角那抹得意的笑意,和黑人的挫敗沮喪成強烈對比。
哇!她未來老公真是機智英明,討厭,這樣她會越來越崇拜他的。孫文麟再度收回先前對他的埋怨,一隻小手摟著他健壯的手臂,咯咯笑道:「天鷹,我只是在無意間聽到,這黑狗的主人把賺錢的金飯碗藏在哪裡,還有狗主人媲美阿姆斯壯登陸月球的鬼企圖。」
雷奕嫌惡地拍開她的手,一臉她帶有病菌似地嫌棄樣。「你少一臉小人得意,雖然沒直接證據證明你是竊賊,但你在擎天酒店闖禍,鬧得人仰馬翻、雞飛狗跳,一樣是待罪之身,跟我回擎天盟向蛟跟你哥哥請罪。」語畢,他轉頭交代幾名酒店派來處理現場的人。
「冤枉啊!」孫文麟尖聲叫嚷,然後就像古代衙門捕快押解罪犯的模樣,兩名酒店的服務生一左一右地站在她身側,強制扼住她嫩白的手臂,將她押走!
* * *
位為台北市中心的一棟摩大大樓,二十樓以下是擎天集團多元化的企業總部,二十樓至五十樓則是擎天盟的核心總部。
擎天盟下的四大門,分別由外號「天鷹」的雷奕、「地狼」的歐陽辰、「日豹」的孫文麒和「月狐」傅靖翔這三男一女負責,並聽盟主段箭、外號「蛟」的指令行事。
這會兒於頂樓百坪的會議室內提早一日舉行每月例行的高宰會議,但是五缺一。
傅靖翔和歐陽辰的臉色都不太好,孫文麒仍是心無畦礙、一派閒適,而段箭則因有大筆鈔票進帳而笑得合不攏嘴。
「情人節還叫人家來!」傅靖翔怨恨的眼神瞪向主子,紅唇噘得半天高。「也不曉得體諒我和閻王兩地相隔,難得見上一面,情人節還不讓人家過過兩人世界,沒人性……」
身為閻邦邦主的閻戰長年住在閻王島,而這個自成一國的島上住著來自世界各地的不同人種,是一個風光明媚、四季如春又富含礦藏的世外桃源。
好不容易與閻戰有了個理所當然相聚的日子,原本計畫到位於南太平洋的閻王島上好好度個假,這下子全都泡湯了,傅靖翔自然是滿肚子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