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這樣要鬼混就不愁找不到伴了。」何心高興的拍手。
「喂!不能說是鬼混。」夏映情反手就給她一記頭錘,她略微沉吟思索後才說:「要說也說是體驗人生。」
「是、是、是,體驗人生。」何心俏皮的吐一吐舌頭,勾起夏映情就直接往小山坡上跑去,「新生訓練快來不及了。」
夏映情一看腕表,的確,都超過集合時間快二十分鐘了,她們倆還在原地喳呼,活像兩個長舌婦一般。
「走吧!」她逐邁開腳步小跑,卻累得何心在後頭拼了命的猛追趕。
「喂!等等我啊!你不能仗著自己腿長就……」
何心淒厲的呼喊洋溢在這暖暖的晴空下,兩人一高一矮的身影卻奇異的不顯突兀,在這片燦波蕩漾的大學城中,像兩隻翩翩彩蝶般的飛舞。
她們的青春,此刻才正要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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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至恩,這邊。」
戚至恩才剛走進學生自治會室,就有人叫住了他。
「什麼事?」他一看,原來是同寢同系的死黨鄧傑,於是他快步走到鄧傑身旁。
「你這好狗運的傢伙。」鄧傑一拳擊在戚至恩胸膛上,害他還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什麼意思啊!」
「諾!你學妹的資料。」
鄧傑丟給他一張黏有黑白大頭照的資料,他稍微看了一眼,並沒有察覺有任何異樣,「有什麼問題嗎?」
「還說!」鄧傑又再一次假戲真做的對他拳打腳踢一番。
「好了好了。」戚至恩笑著制止,再一次看向照片中的人兒。
女孩削著一頭極薄極短的發,眉眼分明,整個人最特別的地方也只有那帶笑的嘴角微揚,但看來還是像個小男生一般。
「你妹妹?要介紹給我?」他笑得疑惑,索性胡亂猜。
除了這女孩有可能是鄧傑的妹妹之外,戚至恩想不出有任何理由值得他遭受如此殘酷的極刑對待。
「算了。」鄧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遲早有一天你會成為男生的公敵。」
拋下這句話後,鄧傑便逕自繼續方才手邊未完成的工作,不再搭理戚至思。
「你今天是吃錯了什麼藥?」戚至因隨便拉了一張椅子坐下,把頭趴在好友正在使用的桌沿上。「你今天又跑去社團,沒參加新生訓練?」鄧傑頭也不回。
「拜託,都大三了,你以為自己還新生啊!去湊什麼熱鬧?」
「你這種人……這社會真是太沒有天理了。」鄧傑搖搖頭,一臉欲哭無淚的模樣。
戚至恩一掌就打向他的頭,滿肚子問號,「奇怪,你今天對我意見很多喔!」
忽然,鄧傑瞇起眼看他,賊嘻嘻的說:「你今晚的家聚,我也要去。」
戚至恩看著他詭異至極的笑臉,心中的疑惑就愈浮愈大。
是什麼理由讓鄧傑放棄自己好好的家聚不去,偏偏要來他的家聚參一ㄎㄚ?
「你分到的是直屬學弟?」他問。
在他們這種理工學院,就算是女孩子最多的化工系,學長分到直屬學弟的情形還是大有可能。鄧傑搖搖頭。
「那就是直屬學妹 ?你怎麼還不去參加家聚?」戚至恩不相信一向以喜好美色著稱的好友會轉了性。
「反正你今晚的家聚我是跟定了。」鄧傑撂下這句話後,便抓起擱在椅背的背包,「我先回去補眠一下,要是你敢不找我,咱們的友情就一筆勾消。」
一筆勾消?
戚至恩張大眼愣視好友離去的背影,發呆了好半晌。
有那麼嚴重嗎?只不過是不帶他去家聚,他就不要和自己做朋友了,這是什麼世界?
戚至恩第三次把眼光調到這個應該算是他直屬大一學妹的資料上。
夏映情。
他喃喃自語,這名字倒是挺特別的,至少比起她的人。
但是,鄧傑方才奇怪的舉止和這個叫夏映情的女孩子到底有沒有關係?為什麼鄧傑會陰陽怪氣的?
原本他是不打算淌家聚這場渾水了,但看來這次他得好好的、用力的給它參加一下,否則怎麼對得起好友這百年難得一見的氣血失調。
他心情又好了起來,吹著口哨,快步地走出了自治會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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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家露天咖啡Shop裡,夏映情一邊攪動高腳玻璃杯裡的柳橙汁,一邊聽著這個新生訓練還沒結束便趕來認領她的直屬學長說話。
「對清大若有什麼不熟,我一定隨傳隨到,充當你的導遊。」楊建成看著她,誠懇地說。
「嗯!謝謝學長。」她淡淡地笑著說。
楊建成著迷地看著她甜麗的笑靨,差點失了神。
他們繫上的傳統一向是以學號來配對學長和學弟妹的,偏偏每年進來的新生中,女性同胞又少的如同稀有保育性動物一樣。
而他們不但要小心提防這些保育性動物中是下屬藏有草食性和肉食性恐龍大舉來侵,一個不小心,還會有誤入侏羅紀公園之虞。
所以每年到了迎新生的時刻,身為清大人的他們總是憂喜參半,夾著戒慎恐懼的心情,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學弟妹們。
不過今年才大二的他可是得了個頭獎,在一堆虎視肱眺的學長、同學中,幸運分到了這個今天才被封為系花的學妹。
為什麼說是今天才封呢?
還不是她貼在新生入學資料上那張怪不拉嘰的相片,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清秀的小男生。
相載今天一群學長同學羨慕他的眼光,楊建成不禁全身暈陶陶了起來。
俗話說,近水樓台先得月,他們繫上已經有好多自產自銷的配對實例,所以對於這個俏麗活潑的直屬學妹,他有九成九的把握可以追到她。
「對了,學妹有什麼興趣呢?」他眉眼充滿笑意地問。
在夏映情還來不及反應時,忽然一聲沉穩的男音從她背後響起,「建成。」
她不自覺地把眼光調向音來源,看到一個擁有狂妄氣盛神情的男孩。
男孩有著出色的輪廓,劍眉颯朗,星目燦然,鼻樑上的黑框眼鏡適度地掩去他太過逼人的鋒芒。
她怔愣住了,從不知道一個男孩笑起來可以這樣的好看,就好像一把陽光潑灑在臉上一般。
竟讓她一時抓不穩自己的心情。
她從不相信一見鍾情,卻不得不接受,她對他的確一見鍾情。
「至恩學長,鄧傑學長。」楊建成站了起來。
她這時才發現方纔那個男孩的身後還站著另一個斯文白淨的男孩,但他們誰是誰她卻都還搞不清楚。
「你是映情學妹吧?」那個斯文的男孩走上前來,朝她伸出手,「我叫鄧傑,是你大三直屬學長戚至恩的同學兼室友。」
他指了指身旁的男孩,一次就把兩人的身份介紹清楚了。
夏映情這才知逼讓她一瞬間產生心動感覺的男孩叫做戚至恩,還是她的大三一直屬學長。
「喂!是你學妹還是我學妹啊?」戚至恩小小地吐了鄧傑的槽,才轉過頭去看自己的學妹。
「你好,我是戚至恩。」他的眼光接觸到一雙好看的眼睛。
怎麼說呢?不算大,卻很有靈性地眨動著,像是能直達人靈魂深處般。
而他更發現,它在笑彎的時候很像是一輪新月。
這是他的學妹?他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和照片一點都不像的女孩。
撇開她及肩的如絲秀髮不說,那彎月般的眼眸、小巧的鼻子和嫣紅的唇,哪還有大頭照裡那個男孩似的模樣?
除了那片微揚的唇角。
他終於知道今天下午鄧傑反常的直要跟著他來家聚的原因了。
學妹看來清秀甜美,算不上是一個明艷動人的大美女,卻給人很舒服、很想親近的感覺,讓他克制不住地想去讀她臉上的神情。
而鄧傑應該是在今天早上的新生訓練已經先一步見過他這個學妹了。
「學長好,我是夏映情。」夏映情陡地臉紅,神色也一下子忸怩起來。
待四個人都坐下以後,鄧傑首先搶著開口,「映情學妹是哪裡人?」
夏映情態度又變回先前落落大方的模樣,「台北人。」
她念的是自然組,自然有許多和男孩子相處的機會,除了乍見戚至恩時那一瞬間的失常以外,她又已恢復原來的她。
「真巧,我和至恩也都是台北人。」
「是嗎?真的很巧。」她眼光在看向戚至恩時又有點不自然了。
「有空一起出去玩吧!」鄧傑開心地邀約她。
倒是一旁的楊建成反主為客,顯得插不上話。
「對了,學妹你的興趣是什麼?」鄧傑又問。
夏映情偏著頭想了一會,才說:「文學吧!」
「文學?!」坐在她旁邊的戚至恩這時才開口,又是一臉驚訝。
「對啊!我喜歡文學。」
「是哪方面的文學呢?」戚至恩又問。
他本身雖然是念理工的,可是卻廣泛涉獵許多有關文學方面的知識,眼前這個可人的女孩子難道也跟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