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要這樣痛苦下去,就連她自己都忍不住會放逐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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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映情在外頭閒晃了一整天,直到八點左右才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才接近大門,她便瞧見等在外頭的戚至恩。
她的眼迅速又濕潤起來了,鋪上一層薄薄的水氣。
才想要堅強,才想要不再愛他,為什麼剛剛所有的堅持,在見到他的這一剎那,又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呢?
她穩定了自己的腳步,朝他走去,在看到他臉上明顯的擔心後,心中一慟。
「你到哪裡去了?」戚至恩一躍而起,緊緊擁住了她。
今天一整天她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他打她的手機也都無人接聽,他好擔心,害怕她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才會一下班就趕到她住的地方等著。
夏映情這樣僵直地由他抱著,任他的思念與擔憂排山倒海地向她湧來,卻無法熱情回應。
心如槁木死灰比身子被毒藥侵蝕折磨的苦楚還來的可怕,令人絕望。
她的眼神空洞,良久才冒出一句,「我今天有點不舒服,所以就沒有去上班。」
戚至恩一聽,立刻神情緊張的放開她,扶住她的肩膀仔細觀察,「有沒有怎麼樣?為什麼不通知我!」
夏映情看他擔心的神色不像是裝出來的,為什麼這樣的男人卻能同時把心分給兩個女人呢?
如果他的愛情能夠專一一點,專一一點就好了……
「已經好多了。」她艱困的潤了潤喉說。
是因為今天一整天流失掉太多眼淚,才讓她覺得口乾舌燥嗎?
戚至恩疑惑的看著不太對勁的她,卻又說不上來她是哪裡怪怪的。
「答應我,如果再有這種情形發生,一定要先通知我好嗎?」他再次將她按進自己的胸膛,以愛句裹住。
夏映情緩緩的閉上眼,貼靠在他的胸膛,仔細聆聽自己心裡真實的聲音。
其實在心裡頭,她仍是隱約期待著,希望沈語捷說的話全都是假的,他仍是那一個她所深愛、也深愛著他的戚至恩。
忽然想起重逢之後,他對她是那樣全然的信任,曾讓她淚盈滿眶。若自己做不到像他那樣的話,至少也該聽聽他是怎麼說的吧!
「告訴我,你和沈語捷還有聯絡嗎?」她於是開口問,卻是毫無把握地。
戚至恩瞇起眼睛,微蹙眉頭,儘管心中有千百個疑惑,不解她此時的問題所為何來,他仍不疾不徐的問:「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你這樣問?」
「你先回答我。」夏映情蒼白的臉上仍是堅持。
「有,但我們只是朋友。」他坦白地說。
「是嗎?你又瞞著我了嗎?」她無法相信。
「為什麼你會這樣?」他審視她的臉,發現到她深沉的哀傷。
她盯著他,良久才又接著說:「我今天一早遇見她,她說她已經懷了你的孩子……」她悲傷得無法繼續,畢意這件事對她的打擊太大。
戚至恩卻接續了她的沉默,「你的意思是說,沈語捷說她懷孕了,而且孩子還是我的?」
他終於知道她今天之所以怪異的原因。
夏映情怔怔的看著他,點點頭。
「那麼她有說,要你、還是我怎麼辦?」戚至恩的嘴角泛起一絲嘲諷。
「那她說的是真的了?」夏映情的眼裡迅速畜積滿淚水。
「我這麼說了嗎?」
「可是你沒有了否認。」夏映情哀切的垂下眼瞼。
「你相信我嗎?」戚至恩靠近她,咄咄逼人,「如果我說不是,你信嗎?」
夏映情避開了他的目光,她無法從他一雙莫測的眼中瞧見真實。
但是她仍認真地考慮著,許久,才抬起頭,「如果你說不是,我相信你。」
在她最深的心底,她一直沒變,始終都還是那個相信他的愛的她呵。
戚至恩在聽到她的回答後舒展了眉尖,他斂起唇角的一抹冷笑,以雙手扶住她,低頭認真地說:「不是我的。」
夏映情迅速抬眼看他,企圖搜尋他眼中的真實性,但她仍是信他的,百分之百。
他又一次強調重複:「我沒有,我和她之間,很清白。」
夏映情獲得他如此保證,心中漸漸篤實起來,心情有了依靠,也不再那樣茫然了。
「那麼,她為什麼這樣說?」她偏頭,依舊難解的問。
心中的烏雲已漸漸散去,讓她覺得該又會是一片晴天朗朗。
戚至恩苦笑,「我想除了她自己之外,沒有人會知道為什麼。」
他不想發表太多評論。對於沈語捷的動機、為何會找上夏映情,他已不願再多想。
就當沈語捷只是被一時嫉妒沖昏了頭,做出了這樣愚蠢的事情,但是卻也讓他和她,就連朋友也做不成了吧!
在他知道她曾試圖想要離間他和夏映情的感情以後。
「如果你不是討厭我、想和我分手了,就再也不要隨便離開我,好嗎?就算只有一天看不到心愛的你,我也會很寂寞的。」他緊握住夏映情的雙手。
他終於放寬心,經過這麼多年,他們兩人的溝通模式總算是有進步一點了。
夏映情再次點頭,柔聲地問他說,「上去陪我嗎?我一整天沒看到你,好想念你。」她抬眼望了望他,正巧他也偏頭細細的打量她,她笑了笑,不自覺的靠近他,滿足地。
「下回千萬別動不動就離開我。」有幾許感歎,戚至恩說。
夏映情定定地望著他,良久,才驀地感到自己早已淚盈滿眶。
好險,她差點又要因為自己不夠信任他而傷害了彼此的感情,還好他及時拉了她一把。
該是夏秋之交了吧!
空氣中難掩肅瑟寂寥,但因為有他的陪伴,她的心卻兀自盛放而燦爛著。
第九章 再生裂痕
一早到了公司,夏映情發現戚至恩還沒到,她才打開電腦,就收到他昨晚寄來的E-mail。
小小情:
我對於愛情,從不知何謂保留,百分之百就是我最保守的付出,
不思及分離,不思及懷疑。
聖經上說,凡事相信,凡事盼望,
我就是懷抱著這樣的心情,走向有你的未來。
我像是一朵向日葵,追逐著你陽光般的美,
沒有什麼人再值得我期待,因為我期待的人,一直就是你。
至恩
這種窩心的感覺要怎麼形容呢!就像是你一直都知道,有某個人堅持在你後頭守候一樣——
不曾遠離。
她心情愉快的開始整理昨天一整天下來所堆積的文件,身為戚至恩的專屬助理,由於他們大學所學的領域相match,所以她非常快就上手。
忽然,她桌上的行動電響了起來,從來電顯示,她發現是戚至恩打來的。
「喂,你怎麼還沒到公司?」她語氣嬌嗔的問,猜測他是因為堵車而遲到。
電話那頭的戚至恩聲音急促的說:「我現在人在醫院,沈語捷自殺了……」
「什麼?」夏映情不敢置信。
怎麼會?昨日還好好的人啊!
難不成她是因為昨日和自己見面的事情才自殺的嗎?夏映情刷白了臉,不知道自己曾做出什麼刺激到她的事。
「你等我,我馬上過去。」她朝話筒中叮嚀了下,便抓起擱在椅背的皮包,風也似的捲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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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映情搭計程車趕了過來,在醫院長長的迴廊裡繞了又繞,終於發現以兩手撐住頭的戚至恩。她朝他走了過去,在他肩膀輕輕拍了一下。
「你來了。」戚至恩將手按住了她的,聲音的疲憊清晰可聞。
「情況怎麼樣了?」她在他的身旁坐下,專注的看著他問。
「很不樂觀,她在自己的腕上割了短短長長十幾道血痕。」想起先前見到那密密麻麻、怵目驚心的傷痕,他就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為什麼竟有人捨得這樣傷害自己的生命!不管發生什麼事,緊抓住存在的希望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唉!」他不自覺又歎了口氣。
沈語捷的家人和他聯絡是因為發現她留下的潛望日,裡面滿滿的都是她深愛他、卻得不到他的悲哀。
她的作法讓他脫不了良心的譴責。
但他更氣的是自己為何不能再早一點、明確一點和她到清界線,這樣也許這次的悲劇也就不會發生了。
他懊悔的一再捶打牆壁,彷彿如此愧疚就能減輕。
「別這樣。」夏映情抓住他的拳頭,以自己的掌心柔柔覆住,放在胸前。
戚至恩只是不語。
忽然,沈語捷的主治大夫走了出來,戚至恩以及她的家人都迎了上前去,滿心焦灼的。
「病人已經脫離險境了,只是病人醒過來後,千萬別再給她刺激……」主治大夫特別慎重的提醒了等在門外的眾人們。
沈語捷的家人皆以感激的神色目送主治大夫,戚至恩則是頹喪的走回到夏映情的身邊。
「你……」夏映情才想要開口勸他,想伸手抹去他眉心糾結的陰鬱,卻被他煩躁的一手揮了開。「別管我!」他粗嘎的說,聲音裡有不可測的難過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