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要怎麼辦?"
"多讓他休息不刺激他,若有頭痛的症狀可服用劑量較輕的止痛藥。"
"只是這樣?!"
"嗯,但也要密切注意他是否有反覆嘔吐、意識越來越不清楚,走路、說話困難,抽筋、昏睡的情況,那是絕不能輕忽的。"主治醫生嚴正的交代。
殷媛沒有回答,只是保持沉默。
"沒其他問題,休息後可恢復正常作息和運動,否則可能要觀察一陣子。"
"那麼他這算昏睡嗎?"
"我們現在還不能判定。"
"為什麼不能?"
"我們必須小心求證。"
"所以他的失憶什麼時候會好,你們也不知道嘍?"殷媛有點挖苦他。
"我們會追蹤病人病情予以適當治療,但是時間要看病人自己。"主治醫生淡淡的說。"人的心志有時是藥物或醫生都不能掌控的。"
"所以他有可能一輩子無法恢復記憶?"
"但也可能下一分鐘就……"
殷媛注視著賀偉辰,她愛過這男人,深深的愛著,可是他們要的東西不同,他要自由、無拘無束,而她想要定下來,想要有個自己的家,他們是沒有交集的,偏偏她就是想不開。
"其實腦震盪可能引發的症狀不勝枚舉……"主治醫生很詳盡的解說。
"他需要人照顧嗎?"
"有人照顧當然好,最好請個特別護士全天候注意。"
"那容易,他有的是錢。"殷媛表情帶著譏誚的道。"他可以請三、五個特別護士。"
"殷小姐,我想他需要的是一個能真正'照顧'他的人。"主治醫生意有所指。
"你想告訴我什麼?"
"雷先生說你是賀先生最親密的人,所以如果你願意來陪伴他,再加上我們醫院……"
"我不是他什麼最親密的人!"殷媛立刻否認。
"但雷先生說……"
"他胡說!"
"我並不清楚你和賀先生之間的事,但是你真不想幫忙嗎?"
"我不是醫生。"
"有時其他人比醫生有用。"
"你錯了!我和他之間什麼都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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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偉辰覺得自己不停的在現實和虛幻中來回的穿梭,他的後腦屢屢傳來劇烈的疼痛,但他還可以忍,叫他不能接受的,是身處一種茫然、抓不到頭緒的情狀。
他知道自己出了事,可是完全不記得出了什麼事,隱約中聽到"墜崖"這樣的字眼,他仍無法回想起來。一見到家人和英傑時,他竟很快記起他和他們的關係,這算選擇性失憶嗎?還是他不想去記起他墜崖的原因及經過?
腦子沒有摔壞的他,知道自己是偉城集團的總裁,但是很多人好像都從他的記憶中消失似的,他怎麼也想不起來,就像眼前這個女人。
她是個不折不扣的性感美女,黑色的V字領針織衫,優雅的微露出乳溝,黑色的AB窄管褲,露出腳趾的涼鞋,淡淡的香水味。
如果要他形容,他會說這是個精緻的高檔貨,這種女人不是男人很容易碰上的,也絕不是那麼好得到,她的眼神中有著女性少有的傲骨及自我。
殷媛進到加護病房,不出聲的觀察賀偉辰好一會,方才清醒的他似乎真的不識得她。
"你是誰?"
"你不知道我是誰?"
"知道我就不問了。"即使是半躺在病床上,賀偉辰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殷媛。"她報上姓名。
"殷媛……"他念了一遍。
"有印象嗎?"
"我們有關係?"他展現出個性中的果斷、俐落,問得可乾脆了。
"你指的是哪種關係?"他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失去記憶,她不必對他太心軟,一切仍然沒有變,他們倆還是不會有結果。
"我沒有姊妹,我是獨生子,而你的態度……又實在不像是我的親戚。"他腦袋很清楚。
"我不是你的親戚。"
"朋友?"他又猜。
殷媛聳聳肩。
"我們上過床嗎?"賀偉辰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轉換。
沒有想到他會這麼開門見山的問,殷媛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不敢回答還是不想回答?"
"你竟然記不起來是否和我上過床?"她反擊回去,她不是那種涉世未深的小女生,出來當駐唱歌手兩、三年,什麼樣的男人沒有碰過,再加上和他交往的這一年,她已世故得不能再世故,叫她裝清純,下輩子再說吧!
給她這一吐槽,賀偉辰有點糗,但個性使然,不容有人頂他的話。
"上過沒有一句話!"他的口吻威脅性十足,把頭痛置於一邊,準備和她好好過招。
"我很傷心。"她故意回答得似是而非。
"上過?"他試探著她。
"你的記憶被喚起來了?"她的表情微諷。
"我不記得任何有關你的事,腦中也沒有我們上床做愛的畫面,但如果我有機會,卻放過像你這樣的女人,那麼我確信自己真有問題。"賀偉辰的語氣也是含誚帶譏的。
殷媛不知怎的放心下來,瞧他說話的那股狂妄和自負,她肯定他不會有什麼問題,他需要的只是時間。
"既然你沒事,那麼我走了。"她決定離開,就讓一切回復原狀。
"給我站住!"
她站定回過頭,下巴微抬的瞪著他。
"你還是沒有回答我。"
"答案對你而言有這麼重要嗎?"
"我知道我是未婚的,所以你不是……"
"放心!我不是。"她馬上打斷他,因為他說到她的痛處,說到他倆之間最大的問題。"我不是你的什麼,我們之問沒有任何關係,或許是上過床,不過那又怎樣,你不必對我負責,我也不需要給你任何交代。"
"所以我們上過床。"他確認了。
"賀偉辰,和你上過床的女人可以站滿好幾個足球場,我是那個最微不足道的。"殷媛羞辱著自己。
"但你卻來看我。"他直皺眉,覺得她的話令他一陣不舒服。
"雷英傑拜託我來的。"
"我表弟為什麼要拜託你?"
"因為他認為我這個微不足道的女人或許能讓你記起什麼,很顯然的,他錯了!"看著這個曾令她愛到不能自拔,這會只剩淡淡的恨的男人,她只希望至此全告終結。
"殷媛,我的頭受了傷,你不能怪罪一個病人。"
"你知道自己是賀偉辰吧?"
"經別人提醒後,我才……"
"那顯然我無法提醒你任何事。"她轉回頭,覺得真的沒有什麼好再說了。
"殷媛,我們到底是不是一對戀人?"他對著她曲線完美的背影問。
"不是。"她頭也不回的說。
"不是嗎?"賀偉辰冷笑一哼,瞧她這樣的反應,他絕不信他們只是上過床的朋友,他們之間的互動是如此的激烈,但為什麼他會記不起和她有關的一切呢?說不通啊!
"賀偉辰,你就永遠失憶吧!"說完殷媛不帶一點感情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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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需要休息,賀偉辰選擇回家休息,在他花了一億多元購入的豪宅裡,有兩名特別護士跟著他,為了好好的養病,兩名護士都是上了年紀,算是阿嬤級的資深護士。
醫生建議他從事適度的運動,所以他在自家的游泳池游泳,他發現原來自己是個游泳高手。
來訪的雷英傑走到泳池邊,看著在水中猶如一條蛟龍的表哥,放心多了。
警方根據案發現場推斷,他似乎不是下小心墜崖,現場還有其他人,更何況三更半夜的,表哥沒有理由一個人往山上跑。
真是有人要置表哥於死地?
看到表弟到來,賀偉辰離開了泳池,接過雷英傑遞過來的大毛巾。
"表哥,你可不要逞強啊!"他關心的叮嚀。
"英傑,我是失憶,又不是癱瘓或是身體功能出問題,別為我擔心。"賀偉辰不在意的說。
"小心總沒有錯。"
"警方那有什麼進一步消息嗎?"賀偉辰正色問。
"還在查。"
"我實在想不透誰和我有這麼深的仇恨,如果我真是被推下崖的。"
"生意上的結怨?"
"因為生意而動手殺人?"賀偉辰思考著。
"別傷腦筋了,就讓警方去查。"
賀偉辰除了特別護士,還請了兩個貼身的保鏢,所以不再擔心自身的安全,現在他反而比較好奇他和殷媛的事。
"英傑,我和那個叫殷媛的女人是什麼關係?"
"表哥,你真的連她都記不起來?你不是在耍我們吧!"雷英傑瞥了他一眼。
"我要你們有好處嗎?"
"但她是殷媛啊!"
"說說她!"賀偉辰命令他。
"人你見到了,外表就不必我多加形容,她是個在各大餐廳駐唱的歌手,你們交往一年,你對她……非常的著迷,一度追她追得很辛苦,可是後來……"雷英傑攤攤手,一副賀偉辰自己清楚的表情。
"後來怎樣?"
"你們之前在鬧分手,你變得暴躁、不講理,公司很多主管都選擇在這段日子休年假或是乾脆辦退休,你還開除了不少的中階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