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這一幕,言禎有點傻眼,但仍看得出他是忍著痛提走行李。
步離車邊,江羿邦十分生氣的招攬計程車,他真的被這女人給氣病了,現在究竟是怎地?他一點也不瞭解。
然後,在他自尊心尚未修復前,言禎居然一言不發地將車駕離?
天呀,江羿邦直覺地感到自己像被剝了衣服般的難看,咬著牙,對於言禎這號人物,他討厭定了!
回到住處,江羿邦休息了幾個小時後,還是得到琉m璣一趟。
簡單地提著圓筒設計圖及一台手提電腦,上了公司派來的車,這時手機突然響起——
「喂。」
電話那頭所傳來的是可怕的沉默,江羿邦不解的又對著話筒餵了一次,但那頭仍未出聲,自從法國回來之後,奇怪的事連接而來,他都已經搞不清自己是因為倒楣,還是有人存心作弄他。
把電話掛了,他順便把電源給關上,反正要到琉m璣了,很多的事用不著再聯絡一次,當面說會比較清楚。然而,就在他以為沒事了時,公司派車的司機突然將車停在路邊。
「停下來做什麼?」
江羿邦的話才脫口,那司機便將頭轉過來,熟悉的臉孔映入眼簾。
「是你?」
「是呀,又見面了。」飛行俠將帽子丟開,盛氣凌人的拿出槍。
「你到底要做什麼?」江羿邦厭倦了一直被人追殺的命運,這一次,他一定要問個清楚。
「嘖嘖,天空彈難道沒告訴你嗎?」
天空彈?這關她什麼事?難道她那天在車子裡所說的全是真的,那麼,眼前的飛行使不就是特來射殺自己的?!
「你想殺我?」
當江羿邦冷靜的這麼說時,飛行俠忍不住笑了起來,那笑聲令人嫌惡極了。
「應該是說想對付琉m璣吧,」晃了晃槍,飛行俠邪惡的說,「你不過是 妲手下的一顆棋,一隻待宰的小綿羊呢!」
眼看他扣上扳機,看來,江羿邦沒有選擇的餘地,這一次,他真的要死於無妄之災裡。心裡忽然浮現的,竟是言禎那強索錢的嘴臉。
「砰!」
槍沒射出子彈,而是飛行俠發出的口技,但也夠嚇人的,江羿邦有如汗已經從額上摘下來了。
搶過他的圖,飛行俠青少年單純清秀的臉孔,內心裡卻是不折不扣的惡魔,「下一次,就是玩真的了;在此之前,我只想問,天空彈跟你是什麼關係?」
這是個敏感的話題,但江羿邦卻察覺到自己的未死,只因天空彈是飛行俠的舊愛,但他想知道自己與她的關係,又是什麼意味呢?
「你管得著嗎?」
「你……」
果不其然,當江羿邦以慣有的倨傲回答時,飛行俠氣得把槍舉到他的太陽穴,連同身體都擠到後車座了,顯得非常激動。
「你給我老實說,反正就要沒命了,還保留什麼?」
說了才會沒命呢,江羿邦心想。
「說呀,言禎跟你是什麼關係?」
飛行俠越是惡狠狠的逼問,江羿邦越是三緘其口,他明白此刻的天空彈,正是他惟一救命的利器。
「你說是不說?嘴巴還挺緊的嘛!」
飛行俠掐住他的脖子,但江羿邦倔強的依舊不肯吐實,最後飛行俠惡狠的手只好鬆了下來。
「算你厲害,不過,我可不會放過你。」
得不到自己要的答案,飛行俠索性要把江羿邦給殺了,只是好死不死的,有輛巡邏警車已經駛到跟旁。
見狀,飛行俠利落的將江羿邦往車外一推,連同設計圖將車子駛離,甫下車的警察措手不及的追不上,只好先扶起倒地的江羿邦,再仔細盤問。
只是,當警察想問其細明時,他只說:「沒什麼,有點爭吵罷了!」
為了不使事情越來越複雜,江羿邦選擇了沉默,因為有些事情他尚未釐清。
「我可以離開了嗎?」
江羿邦勉強的擠出一絲笑意,然後在警察無可奈何的目光下攬了輛計程車離去。他得向總經理 妲問清楚,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不曉得你已經發生了這麼多事。」
妲有著女強人的強悍,未婚,沒有男友,四十六歲,有能力與龐大的財富,至於私生活,江羿邦一概不知,也全然沒興趣。
「很抱歉,我真的是很抱歉,我想,你應該知道幕後的主謀是誰吧,」
什麼樣的恩怨都可以一語帶過,惟有深厚的感情,埋怨似乎是心頭永遠的痛。 妲遇到麻煩事時,第一個便會想到趙祖宇。
江羿邦見她一副瞭然的模樣,心裡浮現一抹不安。
她早就知道會有這種事發生,卻還千里迢迢的把他從法國找來,並未曾示警,讓他完全沒有防範的遭遇危險?這太誇張了吧。
「現在圖被拿走了,恐怕沒法如合約的期限繳交。」
「我知道,但是,可不可以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請人保護你。」
「請人?請誰呢?」江羿邦笑問著,心裡有點期盼那個保護他的人選會是天空彈。
「嗯,有個知名的保全公司,我覺得……」
聞言,江羿邦的期望破滅了,揮揮手表示自己不願再多聽,跟著便起身要離開,只是 妲的一句話教他的步伐放慢了——
「羿邦,別忘了我們是有合約簽署的,你不能一走了之,否則……」
聽到這裡,江羿邦開始覺得自己陷入她設好的圈套裡。想起自己放著高收入的工作不做,專程到台灣來 這淌渾水,未免太過愚蠢。
「我知道後果,但,施小姐,請你也別忘記,簽署的條約規則裡有一條,若是甲方,也就是琉m璣無法提供完善的環境,那麼,乙方的我,也可以在工程預定時間完成前離開。」他丟下這句話時, 妲有些錯愕,沒等她反駁,他接續又說,「事實上,他搶走的那份設計圖,不過是初擬草稿,不會影響工程的,但如果貴公司提不出完善的繪圖環境,那麼,我也可以沒有顧慮的離開。」
說完,江羿邦便毫不猶豫的離開,但也在瞬間感到危機的存在。在人地生疏的台灣,有誰能保證他的安全呢?
想來想去,好像只有一個人可以做到,但,她願意嗎?
「言禎,你又成了無業遊民了嗎?」壯士取笑她。
「不是才說有個案子嗎?白搭了嗎?」
當海堤從門外走進來數落她時,言禎索性連眼睛都閉上了。她不擅唇槍舌劍,所以面對譏諷通常以沉默回應,這是菩薩一直重複教她的。
「也不知道歐陽米亞找到菩薩了嗎?」海堤才坐下,便開始拿出他的賬本精打細算一番。
「怎麼不去咖啡店?」壯士又問了,而且問得言禎有些煩悶。
「是呀,好歹也可以賺點收入嘛!」
唉,真是又酸又傷人的話,海堤的嘴巴永遠是那麼毒,真希望有個女人可以治一治他。
「你們也滿閒的呀!」反擊的動作,言禎向來不太行,才說著便後悔了,連忙找些事做,「嗯,不知有沒有人在信箱留信求救呢!我去看看。」
言禎才想走到電腦前,海堤便擋住她的去路,這俊美的比女人還美的男人,卻有個邪惡的壞心腸,「幹嗎?四個星期來,你的客戶紀錄非但是零,還花了不少費用。」
言禎睨了他一眼,有些心虛,想嬌媚的裝傻,卻怎麼也使不出那號表情,在海堤還沒說出更難聽的話前,壯士出面替她解圍。
「別在菩薩不在時欺負她,她的案子在檔案裡呢!」
當壯士如此說時,言禎有些傻眼,不過,海堤也不想再逼她了,畢竟她是組織裡惟一的女孩,眾人的寶貝呢!
「去啊,還發愣幹嗎!」
在外面野慣了的天空彈惟一怕的男人便是海堤,尤其是菩薩不在的時候。
走到電腦前打開自己的信箱,看了一下那個求救信號,留言的人竟然會是江羿邦!
這個混蛋,都是因為他,她才會被海堤特別關照,那筆醫藥費,他還沒還給她哩,這會兒可好,自己找上門來,省得她索費碰壁,這下子不好好敲他一筆,怎麼行呢!
她決定接下這個有關飛行俠的案子,但,她得隱瞞著組織裡的其他人。
第三章
守在電腦屏幕前,江羿邦不知道自己做對了嗎?
想起那個女人,他仍然會感到不可思議。他不應該再找她,但時勢所逼,除了她之外,他想不出該信任誰?
一直守在電腦前,是想收到她的回信。但,那個網站合法與否?他到現在還是不敢確定。
傷勢對他來說,似乎沒啥大礙,才回國不到一個月就發生這種事,他真的背極了;而且他後來才發現,和他發生一夜情的女人把自己的現金都拿走了。那種抑鬱的心情促使他守在電腦前,想等到天空彈的回應,然而卻沒有下文。
「難道,她也是場騙局?」喃喃地訴著,裸著上半身的他起身走向落地窗前,手上啤酒罐的水珠沿著他的手臂滑落下來。
「誰騙了誰呢?」
身後傳來女聲,江羿邦回過頭,一身白色緊身衣的天空彈已經站在門旁。她何時進來,他竟毫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