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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沈童心

  這怪異婆子下手雖狠,卻無殺機,似乎只想引白雲痕出手。

  此時怪異婆子橫身一躍,一雙利爪直逼白雲痕前心,白雲痕雙足一蹬,向後飛身而起,輕聲喝道:「去!」衣袖一揮,三枚暗器破空擊出。

  怪異婆子凌空一翻,避開暗器,只聽得鐺鐺鐺三聲響,暗器硬是嵌入十里亭的花岡石柱子。

  段菲茹一看,嚇得伸了伸舌頭。那正是方纔她擊打這位姑娘用的三枚彈珠。

  「我與前輩素不相識,苦苦相逼,是何道理?」白雲痕道。

  「哼!棲雲谷虞勝雪是你什麼人?」那古怪婆子無禮問道。方才在飯館裡認出白雲痕的輕功路數,她便一路追到這裡。

  「正是家師。」

  「好一個小白臉,收的徒弟也是這麼美得不可方物。告訴我,那小白臉現下還是躲在棲雲谷嗎!」

  白雲痕見這婆子出言不遜,心中大怒,也不再以前輩相稱。

  她柳眉一沉,冷哼道:「你有什麼事情,直接找我便了,師父他老人家愛清靜,叨擾不得。」

  「也罷!」怪異婆子也不在乎白雲痕話裡的輕蔑,粗嗄的叫道:「我就先拿下你這個小丫頭,再去和他計較。」

  語罷,她再次躍起,神情厲如夜叉勾魂。下手不再留情。白雲痕仍是活靈輕巧,宛若游龍,怪異婆子連進三十招,居然無法近身。

  「好丫頭,果然有乃師之風。」怪異婆子道。

  白雲痕聽她贊言口,心口一熱,想道:總算自己還能與師父相提並論。可是心念一轉,又想;如果師父至今仍在,隨他行走江湖,將是何等美事!稍一分神,敵人欺近身來,雲痕避開一爪,怪異婆子抓破了樹皮,樹幹傷處隱隱冒著熱氣。

  夏侯兄弟互望一眼,夏侯靖遠唇角帶笑,夏侯青陽則是面色凝重。夏侯靖遠想的是,等到姑娘落敗了,自己再出手,賺個人情,或可贏得芳心;而夏侯青陽見這婆子武功如此狠辣,著實為那姑娘擔心。

  白雲痕終究對敵經驗太少,方才一驚,加上想到了師父,一時心神混亂,招架略無章法。夏侯青陽見她落了下風,更無思索,拾起一顆石子,猛力一彈,正中怪異婆子「合谷穴」,化解了白雲痕一記頹勢。

  「是誰?」怪異婆子停下手,大喝。

  「是我!」

  夏侯青陽縱身一躍,臨風玉立在白雲痕身邊。他方才使的那一手就是段菲茹打白雲痕那一手,可是段菲茹那一記連白雲痕的身也近不了,而他卻一下打得怪異婆子手臂發麻。

  「我還當你只是個軟腳書生呢,沒想到確實有兩下子!管閒事先留下萬兒。」怪異婆子冷笑道。「晚輩夏侯青陽,方才情急冒犯。」面臨大敵,他仍謙和有禮。

  「哼!小子和夏侯貫天怎麼稱呼?」婆子問道。「敢問前輩高姓大名?與家父有何淵源?」夏侯青陽抱拳問道。

  「哼!我不興咬文嚼字,和黑駝也沒有牽扯,不過你插手管我的事,這就有了。老婆子『綿掌紫燕騷』,後生可畏,我不會跟你客氣!」

  紫燕騮語畢,拉開架勢,搶先進招。

  「小心,她的爪上有毒。」白雲痕低聲說道。

  青陽「嗯」一聲,轉過臉來,兩人目光交投,竟是會心一笑。

  白雲痕初出茅廬便遇上勁敵,心中原本忌憚,現下見夏侯青陽捲入此役,她直覺的提醒他;夏侯青陽見她為維護師父與人以死相拼,心中很是佩服,現在又蒙她好意提醒,素昧平生的兩人竟然有種惺惺相惜、並肩作戰的感覺。

  夏侯青陽原本以為夏侯靖遠的計謀不會成功,用不上兵刃,所以並沒有帶兵器來,誰料到對頭沒出現,倒是殺出了個凶神惡煞,只得空手上陣。他和白雲痕兩人一攻一守,默契十足,紫燕騷一時竟佔不得上風。

  她轉變招數,對夏侯青陽的攻擊毫不理會,一招「孽子墜心一直逼白雲痕,白雲痕沒料到她會如此,倉皇向後一躍而起。

  「小心!」一旁的夏侯靖遠見白雲痕退得踉蹌,跟著縱身一躍,扶住了她。足尖剛剛落地,夏侯靖遠不懷好意的笑道:「姑娘好香啊。」

  「是嗎?還有更香的呢!」白雲痕冷笑道。

  「真的?」

  「當然。」

  白雲痕衣袖輕揮,果然一陣幽香撲鼻,夏侯靖遠看著巧笑倩兮的白雲痕,心中一蕩,卻不知這一下他已經中毒了。

  白雲痕退場,紫燕騮全力進逼夏侯青陽。她爪上有毒,不能直接招架,夏侯青陽又沒有兵刃,只得處處閃躲,功力無法施展。

  「這婆婆好厲害。」夏侯靖遠道。

  白雲痕睨他一眼,對他自命風流的輕浮舉止非常厭惡,當下不願再搭理,縱身躍入戰場。

  這時,紫燕騮虎地騰空躍起,半空中雙掌交互擊向夏侯青陽,夏侯青陽連退十來步,腳下跟槍,紫燕驪又一掌劈頭擊來,這一下不得不救,夏侯青陽雙臂運勁,全力抵擋,紫燕騮內力竟不及他,一下被震飛丈餘,跌在地上,一時胸悶、頭暈腦脹。

  夏侯青陽也覺一股劇痛由掌心傳至雙臂,心知中毒,當下盤坐運勁,想將毒逼出體外。

  「不可以運氣!」白雲痕急急喝道,正要趨前查看,紫燕驪忽又殺到眼前,白雲痕閃身一躍,袖間花綾出手,如游龍飛騰,快得令人駭然。

  紫燕騷倉皇退避,花綾活靈似龍在白雲痕週身兜了幾圈,地上煙塵石塊也跟著捲起。紫燕騮一怔。這樣的手法她從沒見過。

  「去!」白雲痕輕聲喝道。花綾透勁,迅如疾電,朝敵手擊打,當中夾著飛沙走石,如何能避。紫燕騾身上幾處大穴被擊中,當下停手,運氣調息。

  白雲痕無心傷害人命,這一招「流風回雪」留了餘勁,否則紫燕騷先前已受夏侯青陽一掌,哪裡還受得住她全力一擊。

  「快走!」退了紫燕騮,白雲痕輕聲喝道,伸手帶起夏侯青陽。夏侯靖遠躍至段菲茹身旁,也是伸手一帶,隨同白雲痕施展輕功離去。

  紫燕驪調息之後,待要追上,空中忽傳來夏侯靖遠的聲音:

  「今天有人受傷,前輩如要較量,改日小可奉陪。」

  紫燕驪心想:此人內力不俗,今日我已經受傷,再不是對手了。當下放棄追趕念頭,尋一隱靜之處療傷。

  * * *

  夏侯靖遠帶著一行人來到一座富麗的莊院,大門正上方寫著渾實厚重的幾個大字:「魚鳴莊」。

  進得莊來,管事的立刻騰出數間上房,讓眾人休息。

  現下四個人全都齊聚在夏侯青陽的房裡。夏侯青陽盤著腿坐在床上,滿身的汗,白雲痕隔著袖子拉起青陽的手,只見滿掌深紅,近乎黑色,確與一般中毒情況不同。白雲痕看完他的手,又轉而看他的氣色。

  夏侯靖遠認真的站在一旁,不過他看的卻是白雲痕。她的秀美絕俗因為此時的專心二息,使她更顯得難以親近。

  忽然有人敲門進來,低聲在夏侯靖遠耳邊說了些話,夏侯靖遠低聲答後,那人又恭恭敬敬的行了禮,再向夏侯青陽揖了一揖之後,方才退了出去。

  「姑娘會醫術?」那人走後,夏侯靖遠微微一笑,問道。

  「你不關心手足安危,倒在乎別人會不會醫術。」白雲痕冷冷的道,一邊取下腰帶,腰帶內裡是一排長短不一的金針。

  夏侯靖遠頗為狼狽,只得笑道:「我的意思是,姑娘如果不會醫術,我好趕快找個大夫來……」正說著,只覺得臉上一陣熱,接著又痛又癢。

  「靖遠表哥,你的臉怎麼了?」段菲茹訝然叫道。靖遠一張俊美容顏此刻又紅又腫,變化之大,叫人瞠目結舌。

  「哎呀!怎麼會這樣?」夏侯靖遠照了照房裡的鏡子,嚇得也叫了起來。

  「趕快去洗洗臉吧,記得加些牡丹花、荷花、芙蓉,還有梅花瓣。」白雲痕笑道。

  夏侯靖遠一聽說,不及細思,急忙的趕了出去,段菲茹貪看熱鬧,也跟了出去。

  「你這幾味藥,還真難找得齊……」夏侯青陽無力的笑道。

  白雲痕也不禁莞爾。

  「沒事兒的,只要洗洗臉就行了。你還能說笑?」白雲痕心中對夏侯青陽著實佩服。他的雙臂已然發黑,滿身的汗,顯是忍著極大的痛,竟還可以談笑風生。

  「多謝姑娘提醒,小可才能保住一命,紫燕騮果然厲害。」

  「她練的是邪門功夫,掌上有劇毒。一般人中了毒,立刻想到運氣逼毒,但是中了綿掌的一剎,血行定止,一旦立即運氣,反倒容易讓血行逆轉,輕則走火,重則喪命。」白雲痕沉穩的道。其實剛聽到紫燕驟的名號,她也甚覺陌生,對陣時忽然想到師父的醫書裡曾有記載,所以才會知道她的掌上有毒,也才知道解法。

  「姑娘好見識!在下夏侯青陽,請問姑娘芳名?」青陽溫雅說道。

  「我叫白雲痕。」她嫣然一笑,談話之間已經將用具理好。「我要替你扎針,請你把衣服脫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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