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伯父,你沒有報警處理嗎?」
尹烈搖頭。「我有所顧忌。一來,因為行政上處理疏失,研發出來的新產品並沒有即時向有門單位申請專利登記。二來,如果馬上報警,怕中了對方的詭計,讓投資人更信以為真,認為尹氏因為這項產品的失敗,導致資金不足陷入危機,這會更加深對公司的傷害,所以我到目前為止並沒有採取任何法律行動。」
白苓會意的點頭。「因為不能大正大光明的偵查,所以您才想私底下請爸跟我運用私人的關係去秘密追查,是嗎?」
「能幫伯父這個忙嗎?」
「當然可以!況且打擊犯罪本來就是我的職責,不過伯父您這兒有沒有什麼線索提供?」
「我已經派人調查推銷這項產品的公司,但發現它只是個小規模的工廠,並沒有能力去偷竊、去推展銷售這種高科技產品,而且那負責人看來不像個老闆,倒像是混跡江湖的人渣,工廠也是做一天停一天的,所以我判斷那人也是被指使的。」
尹烈拿了份文件給白苓,道:「這是那家工廠的大概資料。」
白苓稍微瀏覽後,說:「伯父,我會盡力的。還有,得向您道歉!伯母那家珠寶行搶案還呈現膠著狀態,沒能破案,希望您不要見怪!」
「阿苓!不要這麼說,我知道你很盡力了。」尹烈又猜測道:「其實我感覺得到對方所有的行動好像都是有預謀的。我甚至懷疑搶劫珠寶行跟機密失竊的事是同
一夥人幹的!但我又想不透跟誰有這麼大的仇恨,他非得這樣報復。」
「尹烈!你不要擔心,事情一定會水落石出的。」白世雄安慰道。
「爹地,太過分了!你答應我不再找尹氏麻煩,為什麼還要做得這麼絕?」宋若塵旋風般衝進辦公室質問。
「沒有教養,你眼裡到底有沒有我的存在!」宋浩正不高興的指責。
「為什麼在我拿到資料後,又到處散播流言?你知道嗎?這會引發金融風暴的。爹地!我們已經犯法了,為什麼還要愈陷愈深!」
「為什麼?」宋浩正挑高眉毛道:「因為我有一個吃裡扒外的兒子,不知道感恩圖報幫忙自己的父親,反而處處責怪刁難。嘿!我說的不對嗎?尹氏跟我們有深仇大恨,你不去報仇,反而護著他們。怎麼,尹氏給了你多少好處?」
「爹地!報仇有很多方式,我們可以正大光明在商場上跟他一較高下,又何必偷偷摸摸,知法犯法,自己也下去陪葬?」
「好了!」宋浩正怒火暴發。「你有沒有想過,尹氏是財大氣粗的企業,勝過我們十倍,怎麼跟他們正面衝突?!算了!你給我滾出去,不要在這裡說教,有本事你自口己去外頭闖,少來給我添麻煩,滾!」
看著父親因暴怒而顯現的狠毒神色,宋若塵寒心極了!想不透自己的父親為什麼會像魔鬼般邪惡!
他累了!真的累了!
宋浩正陰沈的看著宋若塵離開,然後隨手撥了個電話。「小黑!馬上到我家來一趟。」
「是。」小黑應了句,就掛了電話。
不一會兒,秘書敲門進來。「宋先生,哈里遜先生找您。」
宋浩正擺擺手,抽著煙,道:「叫他進來。」
哈里遜進了辦公室。
「有什麼事快說?我很忙,少來煩我!」
哈里遜識相虛偽的乾咳兩聲道:「宋先生,我來收錢的。」
宋浩正不發一語簽了支票,隨手扔給他。「拿了錢快滾回去,別待在香港,否則早晚會出事!」
哈里遜摸摸鼻子,自討沒趣的拿了支票,一看臉色大變。
「宋先生,你是不是搞錯了!當時你說好是二十萬美金,怎麼現在會變成二萬美金!」
「你還好意思說!你簡直是個廢物!弄了半天,還差點誤了大事,要不是我兒子行,早就全玩完了。你還敢跟我要二十萬美金!給你二萬算是看在趙老大介紹的份上,否則二百塊都不給!」
哈里遜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甘受辱的也冒了火。「你居然瞧不起我,實在是欺人太甚了!宋浩正,你小心點,我不會善罷干休的!」
宋浩正不以為意的大笑,「哼!也不想想看,我宋浩正在香港是什麼人物,那會受你這個低三下四的小人物威脅!實在太可笑了。」
宋浩正眼兕銳利的直射哈里遜,不屑地道:「你最好快點從我眼前消失,否則再讓我知道你還在香港,我會讓你死無全屍!」
哈里遜驚嚇的節節後退,狼狽逃離時,還不忘逞能的道:「宋浩正,我不會放過你!」
若塵和白苓一踏進餐口門口,就引起眾人一陣側目。
為了避開別人如影隨形的目光,他們特意挑了一個靠窗的角落,坐了下來。
「若塵,最近忙些什麼?怎麼幾天沒見你的人。」白苓似乎別有所指。
「沒什麼!只是公司這幾天比較忙。」
「忙——是很忙!忙著拿別人的東西是嗎?」
宋若塵愣住了,盯著白苓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尹氏吧?」
「知道!香港赫赫有名的大機構,不想知道都難,不過它跟我忙不忙有什麼關係?」
白苓不放棄地追問:「真的跟你沒有關係?」
宋若塵生氣道:「你到底想說什麼,直說好了!不需要拐彎抹角。」
白苓深吸了口氣。「尹氏被人偷了重要的產品機密,甚至還被仿製出售。據我所知,那家仿製的工廠跟幾家公司有交易,但與其中一家往來特別密切。最近更是有大筆金錢來往,雖然那家仿冒工廠老闆自己已經承認罪行,但憑他的能耐不可能有那麼大的膽子來斗尹氏機構的,所以背後一定有只看不見的手在操縱著。」
宋若塵笑了笑,放鬆心情道:「怎麼當警察的疑心病都這麼重?那老闆都認罪了,一切不就有答案了嗎?幹什麼還要懷疑別人呢?」
「聯弘——聯弘公司——若塵!你別告訴我,說你不知道這家公司。」
宋若塵眼中閃過一陣驚惶,為掩飾那份不安,他別過臉看著窗外人來人往的街道,和幾對狀似親暱的情侶。
白苓沒有忍略他那閃躲的目光,情緒有些不穩的說:「為什麼不看著我?為什麼不說話?無話可說了是嗎?因為你已經找不到理由來騙我了。哈!我覺得自己好像是個白癡,任你玩弄在股掌中。」
白苓悲傷道:「你知道嗎?原木我認為英情是可以改變一切的,能把你從深淵中拉起,但我錯了!我高估了自己,而那只戒指真的騙得我好開心,但現在我好恨!好恨自己,恨自己傻、自己笨,隨隨便便就相信你的話!」
「不公平!自苓,你沒有證據,你不可以只憑猜測就定我的罪,這無疑也是在污蔑你自己。」宋若塵臉色蒼白的低吼。
白苓猛吸著氣,硬將限淚逼回眼眶。
「宋先生!你說我不公平,但你又何嘗對我公平過!你們的心機實在細密,所有的退路全都佈置好了。沒錯!我現在沒有直接證據可以控告你們,但不要忘了,法綱恢恢,疏而不漏,老天有眼,你們終會自食惡果。對不起!失陪了!」
窗外細雨紛飛,灰濛濛的,晦暗的天空,晦暗的人生……
「好了,不要再喝了,你會醉倒的!」李亦軒搶過酒瓶,阻止宋若塵將伏加特繼續往嘴裡送。
「不要管我,拿過來!」
「就算喝死了,也無濟於事。」李亦軒抓著他的肩,猛烈搖晃。「清醒點!去跟她再講清楚啊!把你的困難說出來,她不是個不講理的人,她自諒解你的。」亦軒在他耳邊大吼,盼能喚醒他日漸低沉的意志。
若塵慘淡一笑,說:「一個星期了,電話她不接,也找不到她的人,她存心避開我的。算了,我再怎麼解釋,她都不可能再相信我的。」
「難道你就這樣子放棄了?你不覺得可惜?」
「可惜!太可惜了!」他語中帶著深深的悲痛,道:「那又如何?栽本來就沒有資格去愛人,卻又癡心妄想。我太天真了!以為只要真心相愛、互相扶持,一切難關都可以衝破,卻忽略了我們的生活背景。你說,一個是正義的天使,
李亦軒緊皺眉頭,看了他一眼,搖頭歎息道:「既然如此,我也無話可說,可是你不能再這樣意志消沉下去了。」
宋若塵澀澀一笑,感激道:「得友如此,夫復何求!亦軒,認識你可以說是我這一生最大的收穫。你不用替我擔心,沒事的!還有,我想出國走走。」
「也好。出去散散心,把不開心的事丟到一旁。心情會好過些。」亦軒勸慰道。
「那我先回家一趟。還有,等我走後再通知爹地!」若塵交代著。
「好,我明白!一切我會處理的。」亦軒答。
「亦軒,謝謝你!」宋若塵拍拍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