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艾曉語大膽的臆測,因為尚可茵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尋常的怪異。
「你想到哪裡去了?別亂猜!快點幫我想個法子要緊,他一直發著高燒……」
尚可茵焦躁無比的語氣也令艾曉語為之心情凝重起來;既然要保密,就不能隨便找醫生,那……她靈光一現——找邵南星!
「你等等!我想到了一個人,或許他可以幫我們……」她邊跑邊說。
「你要去找誰?」
「放心!我找來的那個人絕對會幫我們守口如瓶的……」她沒回頭細想尚可茵怎麼無緣無故的多出了個男性朋友來,更沒去懷疑她那遮遮掩掩的態度,人已跑得不見蹤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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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邵南星選擇住這裡的真正用意是想就近保護她們,確實執行他做保鏢的任務,還是另有用意?他的公寓離她們所住的宿舍才隔二條街而已;聽說那幢房子也是邵氏的產業。不管他的話是真是假,或是別有用意,單純的艾曉語也沒打算去追根究底。
她三步並二步的直奔邵南星的住所。
「邵南星!」她按著設在樓下的門鈴,向對講機大喊著。吼了半天,卻未見任何回音。「怎麼沒人來聽?該不會是出去了不在家吧?」她退了幾步,仰頭看著位於五樓的公寓,燈是亮著的。不管了!上樓敲他的門會快些吧?
她等不及電梯到來,立即沿著樓梯一階一階往上爬;現在是非常時期,沒有時間讓她喘息,有人正等待救命呢!「邵南星,你在不在家?開門啦!邵南星——」她用力的敲著門。
過了好一會兒,門才被慢吞吞地打開了。「門要是被敲破了,你非得賠我……」這幾天他忙著向陸騰搜集資料,看看日月教是否有蠢動的跡象。他帶著一身的疲累浸泡在浴缸裡,才剛舒服地睡著了,卻又被驚天動地的敲門聲給震醒;還好來人是艾曉語,換做是別人早被他從五樓踢下去了。
他泰然自若地倚在門上,濃密的頭髮還滴著水珠,上半身裸露著毫無遮掩,露出足以媲美古希臘離像的結實肌肉,下半身圍著一條白色浴巾,正似笑非笑地瞅著幾天沒見的她。
她嚥了嚥口水,有種無法呼吸的感覺;她得用力吸上幾口氣,才不至於因窒息而喪命。紅暈不自覺地爬上了她的臉;這幾天她好不容易才克服面對他就面紅耳赤的毛病,看來又前功盡棄了。
羞澀歸羞澀,但她清澈的眸子仍倫倫地瞄他。
艾曉語羞答答的模樣真教人萬分憐惜。「你喜歡站在門口欣賞我嗎?進來吧!你可以坐下來,我會讓你好好看個夠……」他依然改不掉促狹她的毛病,因為她臉紅時的嬌俏模樣真的是美呆了!
「你以為你是誰啊?我才不屑看你呢!」這是違心之論,不過她卻必須如此反擊回去,免得被他看扁了。
「艾小姐又發威變成母獅子啦?」邵南星揶揄道。
「母獅?我長得那麼兇惡嗎?那你可得小心點!免得成為母獅口中的美味佳餚……」
「樂意之至……」邵南星笑得好樂。
艾曉語看他一臉賊樣,反覆思索自己是不是講錯了什麼話?
「剛剛看你火燒屁股似的猛敲我的門,幹嘛?被男朋友追殺,想找我護駕是不是?」邵南星一邊穿上衣,一邊問著她。
「糟糕!」她大夢初醒般用力拍著自己的額頭,說:「我居然把正事給忘了,還跟你在這裡窮蘑菇!快——你快跟我走——」她又開始團團轉,焦急的猛催促。
「發生什麼事了?」
「你快跟我走,有人等著你去救命呢!」
「這麼嚴重?」
「是啊!可茵都快急死了,那個人病懨懨的,好像快死了……」
「病懨懨?」邵南星終於捉到主題。「你是說那個人生病了……」他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
「我也搞不清楚狀況,可茵說那個人受了傷,又怕節外生枝,所以不能上醫院,在這種情況之下我只好來找你嘍!」她一副理所當然的姿態。
「可是找我也沒用啊!我又不是醫生,哪會懂得替人看病?」邵南星哭笑不得地瞪著她。
艾曉語一時語塞;對啊!他又不是醫生!她怎麼沒想到這最重要的一點?
「我真是急昏頭了!碰上那個突如其來的緊急狀況,我第一個想到可以幫忙的人就是你,所以才——哎!真是糟糕!」她對自己的莽撞深感羞傀。
喜悅之情湧上邵南星的心頭;被她重視的那種感覺實在太棒了!「既然你都來了,就先等我一下,我去換件衣服陪你一道回宿舍,或許有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
「也只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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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邵南星和艾曉語一回到宿舍,裡頭卻空蕩蕩的不見半個人影。「奇怪!人呢?」艾曉語皺起眉頭,一頭霧水地說著。
「是啊!人呢?」邵南星環視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尤其被褥折疊得很整齊,一點都不像有人曾在上頭睡過的樣子。
「可是他剛剛明明在這裡啊!那個人還痛得躺在床上呻吟,情況好像很危急,可茵才會叫我想辦法救他的,怎麼——怎麼一轉眼全不見了?」
「你該不會是在作夢吧?」
「作夢?」艾曉語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你當我經神錯亂啊?」
「可是這裡明明沒有人……喂!你該不會是太想念我,才胡扯一個借口來找我吧?」他故意尋她開心。
「你當我花癡啊!」艾曉語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當場賞他兩巴掌。
要是他那張迷倒眾生的臉多了五指紅印.那一定相當有趣。
「你絕對打不到我的!我勸你還是放棄這個念頭吧……」他又再度看穿她的心思。
從十六歲開始,她身旁就有許多男孩子千方百計的想接近她,但因她專注於溜冰的訓練,所以並無意與他們交往;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從來沒有任何男人能讓她平靜的心湖起波濤。可是當邵南星第一次站在自己面前時,她立即變得青澀無知,如同稚子一般;她一向最平靜的心湖也泛起了陣陣漣漪,在他灼灼眼光注視下,更是顯得無所遁形。她不知道這種種反應是不是代表她已經陷入情網——但這一切似乎來得太離譜、太不可思議了!她認識他也才短短一個多禮拜的時間而已。
這太倉促了!她不喜歡!她不要閃電式的愛情,她要的是細水長流的感情;她要與她的男人從相知、相愛到相守,她要的是這種愛情。哎!她又咬咬下唇,還有啊!對於這些有可能全是自己自作多情的幻想。
每回見面,他都在調侃自己,而且從他臉上也看不出他對自己是不是也有相同的感覺,搞不好是自個兒一廂情願!這——這也太沒面子了吧?雖然女追男隔層紗,但她可沒打算去嘗試,也不想丟人現眼,更無法去面對被他拒絕的窘境;如果——如果真是那種情況,她真的會去一頭撞死。
「鈴……」電話聲響起,打斷她的思緒,她拿起話筒,停頓了好一會兒又掛掉。
「你對著電話不出聲,卻咿咿嗯嗯老半天,你在打什麼啞謎?」邵南星這回可猜不出通話內容,畢竟他不是異能者。
「是可茵打回來的。她說她那個朋友被家人接回去了,要我不必擔心,事情已完全解決了,也沒事了……」
不只邵南星弄不清楚事情狀況,就連艾曉語也被尚可茵搞得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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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行,你再走啊!我看你能支持到什麼時候?我正等著看你失血而亡……」尚可茵放不下心的一直跟隨在他身後,她憂鬱地看著他的背影。
鮮血從肩膀上的傷口順著手臂一滴一滴地滴落到地面上,他卻無動於衷,彷彿那些血不是他的。她實在搞不懂,為什麼他在知道她要艾曉語去找人幫忙醫治他的傷時,居然強硬地要她擦拭掉會引入揣測的血跡?他在怕什麼?又躲避什麼?他那種草木皆兵的神情舉止,更引發她想知道事情原委的好奇心,然而他陰冷的表情卻明白警告她——好奇心是會害死人的!
「我看你不只是血快流光了,甚至連你的耳朵也失去作用了!你所有的神經難道全都麻痺了?我講了半天的話,你一句都聽不見嗎?」尚可茵氣急敗壞地對他吼著:「既然你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那我也不必再替你擔心了,你滾吧!最好滾得遠遠地,要死要活都隨便你!從現在開始,就算你立刻死在我面前,也與我無關……」
他猛然頓住,搖搖晃晃地轉過身,一張臉十分蒼白。「我猜我的聽力真的是有問題了!我剛剛居然聽見有人說在為我擔心……」他怪聲怪調地說:「我古天涯活了三十年,第一次聽到『擔心』這兩個字!而且還是出自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口中,這可真是我的榮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