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這些?」
光這些古靈精怪的脾氣,還不夠教人頭痛嗎?
段清風開懷地呵呵笑了起來,不以為意說:「她年紀輕靠免會任性、刁蠻些,你不也說她活潑、善良嗎?
尤其是自幼在寨子裡長大的,總不像名門閨女那般文靜、端莊,調皮是必然的,反倒是個性率真沒心機,較好相處。」
待嘗了那丫頭的苦頭後,看他還能否這般樂觀?展洛竊笑。
「對了,怎麼不見段少爺?」這是展洛的主要目的。
段清風收起笑容,無奈的黯然感歎,讓展洛不免憂心。
「段少爺怎麼了?」展洛大膽探問。
「沒什麼,沒什麼,不巧雲天不在,改天再帶他登門謝罪。」段清風笑得甚不自然。
展洛看得出段清風顯然刻意隱瞞些什麼,但也不想冒失打破沙鍋問到底。
不過,在回客棧前至酒樓小歇時,得知段清風為人敦厚且好善東施,是出了名濟貧的大善人,這倒令展洛為之寬心不少。
只是,段雲天究竟是怎麼個德行的傢伙?為何段清風會有所隱瞞,靠以啟齒?
殘障?抑或白癡不成?那這門親事恐怕……
不過這對楚平而言,可不是件壞事。雖然是自私了些,但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佔有,對不!?
展洛一萬六千兩銀票丟到楚平面前,心想瞧瞧楚平見錢眼開的驚喜模樣,哪知他了然無趣地瞥了一眼後,竟大方地將自己應得的部分作為展洛與凌夢煤田後結婚的賀禮。
「你真的不是見錢眼開楚平嗎?」展洛驚詫萬分,「嘖!嘖!沒想到魯冰的刺激,竟然將你的腦袋給燒壞了。」
「段家是怎樣的一戶人家?」楚平只在乎魯冰未來的幸福。
「是個有錢的大戶人家,而且段老爺子也是出了名的大善人。」
楚平寬心,為善人家,自然不會委屈、虧待魯人「不過,段家少爺沒見著,是怎麼一個人就不得而知了。」
「富家子弟想必也有不凡的氣度與教養,我應該可以放心離開了。」楚平感傷,已打理好行李。
「離開?上哪?」展洛錯愕。
「不知道,但該是我離開的時候了。」
「將你出生入死的搭檔丟在杭州,就這麼走人?」
展洛責怪。
「你可以為凌夢蝶留下來,而我卻找不到為自己留下來的理由。」離開是忘掉創痛的最好辦法。
「我也好不到哪去。要走乾脆一起走。」展洛感歎,隨即氣惱又說:「昨晚跟你講的,你全當成屁話,不過就被拒絕一次,信心就被擊垮,這算什麼男子漢?」
「你不認為段家是魯冰的好歸宿嗎?總比隨我四處飄泊流浪要來的好。」
「沒錯,就目前看來,段家是魯冰的好歸宿,但魯冰真正的幸福是建立在她和段家少爺兩人是否真心相愛兩人如果不對盤,即使段家老爺子視魯冰如己出的疼愛,還有富裕的生活又有什麼屁用,倒不如你帶她回魯家寨來的快活。」
「可是她並不喜歡我。」
「段家少爺喜不喜歡她還是個問題,但至少我知道你喜歡她到甚至連白花花的銀兩部看不進眼裡。女孩子的幸福是什麼?不就是渴望有個真心愛她、懂得疼她的男子嗎?再說,魯冰現在不喜歡你,並不表示她永遠不會接受。如果你都不肯給自己機會,誰還能給你協會?」
楚平茫然,無言以對。
「魯冰知道你要離開嗎?」展洛忽問。
「我想悄悄離開,對彼此都好。」
「幹什麼?要瀟灑?還在演愛情大悲劇?要你在客棧照顧魯冰,就是給你機會,沒想到……魯冰罵你大笨熊,你還真笨得可以。」展洛氣得不知該說什麼,不耐又說:「等我摸清段家少爺的底子後,如果他確實是個獸冰值得依靠的男子,到時候你想走我絕不留派」
費盡口舌留下楚平,展洛轉進魯冰房裡,卻不見魯冰的人影,最後才從店小二口中得知,魯冰早已退房離去,
「這下你想走恐怕都走不了了,魯冰已早你一步逃走了。」展洛苦笑,這兩人連逃走都有默契。
楚平怔愕!
杭州,對魯冰而言,是座陌生的城鎮,人生地不熟,能上哪去?靠不成想溜回長安魯家寨!?這路途遙遠,一個姑娘家,豈不是找死嗎?
人文答革的江南,呈現的是與長安截然不同的風貌景致,這對魯冰而言,熱鬧繁華的市集,放眼所見儘是新鮮、驚奇,和目不暇給的風光,讓她暫且忘掉了對展洛感傷的情感與楚平的歉疚。
她決定在杭州溜躂幾天,再想辦法回長安魯家寨。
她隨性信步逛過一座廟宇前的市集時,見前方三名男子正調戲一名弱女子,儘管這不是長安城,她哪容得淫蟲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囂張。
「碰上我,算你們倒相。」魯冰念然上前打抱不平,不客氣地批過一名男子,罵道:「三個大男人當街欺侮一名弱女子算什麼英雄好漢。」
「喂!小姑娘,識相的話,咱們爺兒的閒事最好別管。」一名男子惡形惡狀警告。
「本姑娘就是高興好管閒事,如何?」魯冰悍然不懼。
「少爺;這姑娘要比林老頭的女兒來的標緻有味道。」
另一名男子,樟頭鼠目地對另一名看似富家公子哥打扮的男子竊語。
那男子看似俊俏斯文,不過直盯著魯冰猛瞧的眼神,卻有著不懷好意、令人厭惡的邪淫。
「哦,原來你就是那兩隻跟屁狗的主子。」魯冰不屑地打量他,說:「瞧你這一派斯文,也不過是盡幹些下流勾當的無賴。」
好個潑辣、嬌俏的姑娘,那男子打心底看上了魯冰。
「姑娘想必是外地來的,在杭州城還沒幾人敢管本少爺的事,尤其像你這般嬌俏迷人的姑娘。」那男子神情高傲。
「你算哪根蔥?在長安什麼皇親國戚的閒事我沒管過,只要欺侮人,就算是天皇老子的閒事我都管,靠不成抗外就沒王法嗎?」魯冰來個先聲奪人。
「講王法?這我就有興趣了。」那男子笑笑,說:「剛才你放走的那姑娘,是街尾賣柴林老頭的女兒,前年來老頭向我借了二十兩銀子,言明上月歸還,若無力償還就將女兒賣給我做丫環使喚,我看他可憐,多寬限了他一個月,你說我這樣還不夠仁慈厚道嗎?你有興趣的話,我樂意帶著林老頭的借據,上衙門說個清楚。」
魯冰有些愣住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檔閒事似乎……呃!管錯了!
「不就是二十兩小錢,需要朝此當街欺侮人家嗎?」魯冰急欲找台階下。
「沒錯,就是二十兩小錢,如果姑娘願意代她償還,我馬上歸還借據。」
「我代她償還,不就是二十兩小錢……」糟了!從客棧溜出來壓根兒身上就沒帶半個子兒。
「該不會想告訴我,湊巧今兒沒把錢帶出來吧!?」那男子有幾分得意。
「本姑娘就是湊巧沒帶。」她可不想當眾出糗,說:「報個名兒,家住哪裡,趕明兒給你送過去。」
「姓無名賴,姑娘方才不說了嗎?至放我家嘛!問問杭州城的首富就不靠找著我了。」那男子沉吟半晌,說:「倒不如姑娘告訴我芳名,家住何處,改口登門拜訪。」
「說了只怕嚇得你魂兒都沒了。」魯冰驕傲說:「長安城第一大寨,魯家寨,本姑娘就是二當家的。」
那男子驚愕!靠不成她就是等著他迎要過門的妻子——魯冰?他,段雲天,頓時喜上眉梢,得此嬌俏妻子,人生無憾哪!
「聽這名字,想必是綠林匪盜的賊窩,不過姑娘今兒可管錯地盤了,這裡是杭州,不是長安,沒聽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嗎?」段雲天有意下她馬威,戲弄她一番,輕薄說:「今兒你將林老頭的女兒給放了,又還不出二十兩,你替她出氣,理應我該押你回家當丫環,不過看你長得橋俏迷人,就算少爺做善事,姑娘要是願意陪本少爺一天,這筆帳就算扯平。」
「你大概不知道無恥這兩字,不過我可以教你另外兩個字,下——流——」魯冰索性扯開喉嘴,當街叫罵。
段雲丈毫不在意,放聲大笑。
沒見過如此下流、無恥的要賤無賴。魯冰忿然想走,卻讓兩名家丁攔下。
「少爺,這姑娘有些意思,倒不如押回府尋她開心。」
家丁不懷善意慫恿。「如果不怕貴府給拆了,就試試看。」
到時,魯冰不鬧個天翻地覆、雞飛狗跳才怪!想佔她便宜,門兒都沒有。
「放了她,別說咱們不懂疼憐美麗的姑娘。」段雲天詭異笑說:「她早晚會主動送上門的。」
「下輩子,等你當我乖孫子後再說吧!」魯冰暗鬆口氣,沒想這麼容易脫身。
魯冰本想走為上策,卻見一項大紅花轎在幾名僕護駕下風光行來,看段家兩名家丁心懷鬼胎,對段雲天竊竊私語,讓魯冰好奇想瞧瞧這主僕三人,又想使什麼壞心眼——想得逞!?門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