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個敢相信自己真的即將成為寒星的妻子了。
迅速而無邊的幸福感令人覺得好不真實,我害怕幸福一下子就會破滅……
☆☆☆
黃瑾暈眩的感覺仍然持續著,除了感覺上的震撼,還包括心頭的驚訝。
原來,丁寒星曾是如此一個浪漫深情的男人——與她印象中的樣子很遠。
她的思緒終於被一連串尖銳的吵鬧聲給移轉開來,是由樓梯口傳進房裡的。
「丁寒星!你出來!你快出來!」叫聲顯得提高了,黃瑾不曾聽過這聲音。
「葉小姐,我們大少爺真的還沒回家,我祥媽確實沒有騙你。」
「我不管!我今晚非見到他不可」女聲仍不罷休,透露出一股不被馴服的傲氣。
腳步聲愈來愈靠近,細長的高跟鞋踩在地毯上仍會發出聲響。
「憑什麼我得在外面挨餓受凍?丁寒星呢?你叫他馬上給我出現!」女人必定是早已確定了寒星還沒回來,否則哪敢如此大膽囂張?
☆☆☆
黃瑾推開房門,正好看見那吵鬧不休的女人雙手插在腰間的樣子。女人的目光終於盯上了黃瑾。
葉璦宣冷哼了一聲,走近黃瑾身邊,從頭到腳打量著她。不過是個平庸的女人嘛!
「你就是新來的家庭老師?」語氣中儘是不屑的敵視,她憎恨任何一個有機會接近丁寒星的女人。
黃瑾只是點頭,並沒有開口回應她。
「我在問你話!」葉援宣心理明顯受了波動,這女人竟敢目中無人!
「我只是一個家庭老師,應該沒有必要接受小姐你的支配吧!」
葉璦宣顯然小看了這個毫不起眼的女人,能夠在丁家待上超過一星期的家庭老師,必定不是簡單的角色 特別是面對丁曲那個鬼靈精!
「你以為你是誰啊?敢這麼跟我說話?也不打聽清楚我和丁寒星的關係。」葉璦宣露出淺淺的笑.眼紋隱隱流露在外。
「我想,小姐和丁先生的關係,還不至於成為我為人處事的標準。」黃瑾總能在混亂中,用冷靜口氣刺傷身旁火熱的人,當她冷靜時。
「你……」葉援宣為之氣結。
黃瑾義正辭嚴,並不害怕惹惱這憤怒的女人。
突然走廊靠左的那扇門悄悄開啟,那是丁曲的房間。
小小的頭顱探至門口,長髮披散了整肩。
「小曲兒,怎麼……」祥媽上前準備哄人,卻被另一手迅速地擋掉。葉璦宣一馬當先,蹲在丁曲面前。
「丁曲,對不起喔!是阿姨吵醒你了。」她伸出手撫小女孩的臉頰以示疼惜。
丁曲沒有應,卻是睬也不睬地穿過她的雙臂,投入站在一旁的黃瑾身畔。
「老師……」丁曲嬌嗔地叫著,雙眼依然惺忪。
留下蹲在原地的葉璦宣一臉錯愕,只能轉過頭看眼前這一幕。
丁曲竟然毫不停留地投向那個女人!
葉璦宣哪受得了這個奇恥大辱,丁曲也!那個頑胡鬧、絕不妥協的丁曲,怎麼麼可能?
「乖!你先回去睡覺,好不好」黃瑾牽住丁曲的手,朝房間步去。
葉璦宣站起身子,擋在她們面前,
「慢著!誰准許你開始當起丁家的女主人了?」她不容許別人強佔她伺機已久的位子。
「對不起,我當然不是。」黃瑾冷淡地說道,不想再她爭執不休。
但這冷漠對於葉璦宣,卻無疑是一種挑釁,只會火上加油,特別是在如此特殊的時刻。
「搞不清楚狀況,你到底以為你是誰啊?」葉璦宣往前推了黃瑾一下,因為黃瑾牽著丁曲,以致丁曲亦跟著她倒退幾步。
「黃老師……」祥媽緊張地叫起來,黃瑾的病也才剛好而已。
葉璦宣越想越氣,這個平凡無奇的女人竟然已經贏得丁家老小的心!是不是連丁寒星也……不然,他為何無故失約呢?
黃瑾不理會方才發生的肢體動作,繼續帶丁曲走進房裡,冷冷地留下葉璦宣。
她受不了沒有理智的女人!簡直是丟臉。
☆☆☆
葉璦宣整個人已經燒得怒火奔騰了 ———居然有人敢蔑視她的存在!想也未想,她即刻按住黃瑾的肩,當面甩了一個大紅巴掌。
黃瑾哪有時間躲,迎頭隨著女人粗魯的暴行,她怔怔地瞪視著。
「怎麼?不服氣嗎了?」得意的眼神透出凶氣。倒是小丁曲衝到葉璦宣跟前咆哮!
「壞女人!你欺負老帥,你不是好阿姨!」小孩子往往相信眼睛所看到的。
葉璦宣當然不會得罪丁曲,想要馴服丁寒星之前,必須先馴服住丁曲,這道理她懂。也因為如此,她才更氣惱黃瑾的居心。
「丁曲,你乖,阿姨是要讓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露出狐狸尾巴來!」葉璦宣冷笑起來。「葉小姐!請你自重。」黃瑾壓抑心頭的氣憤,幸好她的修養還不錯。
「呸!你才不知羞恥呢!」說完,揚起手又想故伎施。這時候,誰也瞧不出她會是出身良好的大家閨秀。
揚高的手突然被人牢牢地抓住,那力道近乎粗魯。
「援宣,你胡鬧什麼?「丁寒星站在身後,眼神卻在黃瑾頰旁的紅印上。
「爸爸!壞阿姨打老師,她欺負我們!」丁曲拉著黃瑾的手向了寒星告狀,不自覺中已把自己和黃瑾歸為一國的人。
丁寒星沉默地不說話,只拿冷眼看著。眸子中的熱度卻愈來愈高。
黃瑾低下頭躲開他的逼視,她不想迎見他的目光剛才那一巴掌,明顯是為了他而白挨的。
葉璦宣轉過身,朝著丁寒星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在他面前,她才不會自暴缺點。
〞唉呀!人家是開玩笑的嘛!你們怎麼全當了真!」她好似換了一副陌生的臉孔。
「打人是開玩笑?」丁寒星低低地壓著嗓子問。
「討厭!我根本沒出什麼力,當然是鬧著玩的,寒星你不相信我嗎?」女人無辜地睜著一雙大眼,丁寒星看也不看她,走向黃瑾眼前去。
「黃老師,非常抱歉。」
他今天真的爽了約,因為他早忘記曾答應了今晚餐宴,葉璦宣兩星期前邀的,丁寒星根本忘得一乾二淨。
今晚,他是去做一件特別而瘋狂的事情,他已經好年不曾瘋狂過。
「沒關係。」黃瑾面無表情地答道。
葉璦宣繞至黃瑾及了寒星的中間,伸手環住黃瑾細瘦的手臂,親切地笑著:
「對不起,黃老師,我不該和你開這麼重的玩笑,你千萬別生我的氣喔!」好像她們已經到了極熟捻的地步。
黃瑾仍是不說話。在愛情中喪失尊嚴的人,既可悲亦可恥。
「黃老師,你別跟我計較,我這人最沒心眼了。要是因為這個玩笑而讓丁曲失去你這位好老師,那我不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羅!」葉援宣當然不是省油的燈,她知道什麼時候說什麼話,犯不著現在得罪人。
黃瑾抿一抿唇角,鬆開牽著丁曲的手。
「既然沒事,那我先回房睡了。」她直直地往自己的房間走,她一定得堅持到最後一刻。
直到夫上門,黃瑾才卸下全身的武裝,她竟然莫名其妙地堂了一趟渾水!
遺在門前的葉璦宣眼中儘是鮮明的火焰,特別在黃瑾掩上門之後。
丁寒星竟然讓她進駐那房間!
倘若是別的,也許葉璦宣的驚訝會少一點,但那扇門可是凌曉嵐的房間也!丁寒星可能輕易將它讓予不相干的人?
今晚肯定是個充滿驚異的夜,只一個黃瑾便足夠令她輾轉難眠的。
經過昨夜一鬧,今天眾人全都晚起。
到了中午黃瑾才醒,梳洗完畢便到樓下去,臉上的紅印並未消褪。
☆☆☆
一到廳堂才發現了寒星和丁曲已經坐在籐椅上。果沒獵錯,她應是最晚起的人。
「早!」丁寒星首先看見她。
「黃老師早。」丁曲跳下椅子,走到黃瑾身邊,左看右看著她。
「早安。」為了自己的晚起,黃瑾顯得有些困窘。都已經中午了,還向她問早?唉!只怪自己。
她和丁曲一起坐到椅子裡。
「黃老師,昨晚真抱歉!」丁寒星埋頭工作非麻木之人,他明白昨晚就是葉援宣藉故鬧事。
「算了,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但我會。」丁寒星說 。
「如果真要放在心裡,我倒真希望丁先生能把丁曲放到心裡去。」黃瑾很早以前就想說出口的話,總算乘此機會說了出來,理直氣壯地指責一個父親的夜夜遲歸。丁寒星當然有聽沒懂,他不認為自己虧待了女兒。
「黃老師對我管教女兒的方式有意見?」
「管教?我覺得丁曲根本被你所漠視。」黃瑾有話直 說.不會彎彎曲曲地繞著話題打轉。
「我不必向你解釋我對丁曲的關心。」丁寒星沒料到黃瑾竟如此直接地打破他的面具——他對丁曲的冷漠態度。
他不打算同黃瑾爭執的,今早的心情原本很好。
「是!假如我也有個父親每天不是酒醉便是晚歸,我還真該感謝這麼特別的關心呢?」黃瑾話中別有諷刺。好半天之後,丁寒星冷冷地吐出一句:「幸虧你沒有父親。」他是氣惱她帶刺的話,但才說出口便驚覺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