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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沈時若

  「盼雪,我們去問問看醫生,初姐得要待多久才能出院。」方思言眼尖的瞄到主治醫生正查房而來,找了個話題拉著徐靜千和方思言就要離開。「告訴醫生能快就快,我不介意在家裡養傷的。」在三個女人關上門的同時,初雪方喊出了這句叮嚀。「不喜歡待在醫院?」倒了另一杯溫開水,楚傲岑遞給她,問道。

  「嗯。這裡乏味得緊,總覺得會透不過氣來」他好溫柔的問語,初雪方不自覺的說出心裡的感覺。單手玩著茶杯。 「范學長剛剛捶你那一下還好吧?」擔心的眼神直放在楚傲岑裸露在外、一大片被繃帶纏繞的胸膛。想著:一定很痛。「是痛了些,肯不肯為我揉揉呢?」他得寸進尺的討著溫柔,眼神始終抓住她游離的靈魂。他就這樣像個親愛的情人一樣一步步閃過她的防衛進入她溫暖的內心,事情又要開始了,初雪方端正了冷淡的臉龐。「我想范學長他有分寸的,這痛過一下子就會好的。」她要導正兩人的關係。心卻已盛滿了對他傷勢的擔心,那導正的困難度似乎又大了許多。「也許吧。」楚傲岑無所謂的不與她辯,抬起手輕輕將她垂落臉頰、遮住大半瞼龐的長髮往後撥攏,動作溫柔細心。尚在進退兩難的初雪方受此驚嚇,猛地轉過臉龐,卻正好被他眼神中的愛意捕捉到,就這樣自投羅網的被他緊緊抓住眼神難以離開,她中計了……「初姐,我們回來了。」離開的方思言因拿到醫生的特赦令急忙向轉,開門聲打斷那無聲的魔咒。手指眷戀的梳理過她的頭髮,又回到輪椅上,別有深意的吐出一句只有初雪方才懂的話。「救火隊?」能看到她冷靜的面孔下動情的另一面,楚傲岑有說不出的滿意。畢竟他想看到這樣的她已經想了 很久。  這個男人真的不肯善罷干休。  「醫生怎麼說?」初雪方調穩自己的聲音問。

  「醫生說初姐的傷大致上都沒問題,只要右手右腿的 j骨折現象不出問題,三天後就可以出院回家療養了。而楚先生嘛,你的左腿骨折是還好啦,不過得等明天父光片出來後,如果你的內臟沒問題,才能在三天後順利出院。」「我想沒問題了,你們就三天後來接人吧。」那個時候腳傷也該好得差不多了。「還沒看到結果,怎麼學長就先知道了?我看學長還 是再多等一天吧。」她知道楚傲岑根本不吃學長學妹這一套,更不會在乎她話中的語氣有多生疏,但她要他明白她的決心是不會動搖的。「放心吧,初初。為了能就近照顧你,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沒事就絕對沒事。」龍舒語想撮合他和初初是真,但她是內好也是事實。為了不讓初初再搞怪,專心照顧她是必需的。

  「對呀。」徐靜干握拳道: 「楚先生和初姐是多年的朋友了,現今又出車禍,讓他們兩個彼此住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呀。」

  「我不認為兩個病患住在一起有什麼好照應的。」靜千在搞什麼!?她都已經一腳踩進兩難的泥淖裡了,她不懂就不要亂提議。瞧楚傲岑那模樣,根本是正中—下懷。

  「放心吧,照顧初初我自認游刃有餘,起碼我身強體壯,骨折的傷可以很快就恢復,閒來沒事,兩個人還可以作伴。還是初初想拖著病體到工作室工作?」他一派悠閒的提出理由,未了的那句話可以說是制勝的關鍵。「初姐……」方思言聞言瞪住她。初姐的責任感的確會讓她有這樣做的可能。「我可警告你,在你的傷還沒完全恢復之前,不准你給我踏進工作室半步。雖然楚先生有傷在身,但目前他的確是最有時間照顧你的人。好吧,就這樣說定了,沒有楚先土的作陪你哪裡都不惟去。從今天開始,你給我休假一個月。」沒得商量的語氣字字震得初雪方差點內出血。她不能拂逆思思的好意,畢竟思思並沒有限制得她太緊,可是想到得和楚傲岑相處一個月,所有事都如他願的發生了,她真是倒楣到家了。

  第八章

  玉兔高掛的夜晚裡,是午夜時分了;一身黑衣的龍舒語再度摸黑來到了傲月大樓,如上一次般迅捷俐落的來到了目的地。只不過她這次所侵入的是三十樓而非二十九樓,當然,這得冒更大的風險,隨時要有被裴秋湖逮個正著的心理準備。誰叫她上次好不容易偷到手的投標案在經過電腦多次確認之後,證實那根本不會是傲月所會提出來的投標金額,害得她功虧一簣,得再度來一趟。但也證明裴秋湖等人早已設下防備。更真切的說法是,他們已經知道內賊是她了。以裴秋湖的聰明,這一點應當很容易猜得到。原本這一次她可以選擇退回的,因為成功的機率太少;但這是最後一次,她想要自由之身,所以非賭不可。

  不到幾秒鐘的時間,龍舒語成功的進入電腦室,開始她的工作。約莫三分鐘之後,在她以為安全的逃過了裴秋湖的危機之時,燈光被打開了。  「你就這麼不經主人同意的要拿走東西,太失禮貌了吧?」一個身著白長袍、黑髮及腰的優雅男子坐在辦公椅上旋過了身看著她。是裴秋湖。

  「果然還是被你發現了。」龍舒語不卑不亢的面對他。早知道會驚動裴秋湖,他太精明,早在她第一次失手時,計劃就做了改變,這也是二度出手的最大危險性。「二度上門行竊,你這麼不知珍惜機會,教人連想放你一馬的息事之心都無法做到。」裴秋湖甚少動怒,但她這麼辜負雪方對她的信任,教他一向溫和的眸子也罩上了全然的陰寒。「上次你故意讓我偷走那份假的資料,原來你早就猜到我的身份。」薄薄的嘴唇沒有懷疑的說出口。「是你的冷靜篤定和那股江湖中人才有的氣息讓人不得不去懷疑你。」裴秋湖一向溫和的眸子,此時陰寒之下略見深沉。不可否認,龍舒語是他打滾黑道多年見過最臨危不亂的女人了。「你親自處理這件事,看來,你不打算將事情鬧大將我交給國際刑警。」齊修洛對她是一點行動都不採取,她知道她的身份至今尚未外流。「看來是為了初雪方。」不到十天的觀察,龍舒語早已明瞭這四個男人與初雪方之間誰也撼不動的純摯友誼了。「如果不是為了保護雪方,修洛會第一個宰了你。」任誰都無法瞞騙初雪方那份對友情的真摯,而這個女人卻是傷雪方最深的人。裴秋湖的話,那種疼愛妹妹的眼神在在都讓龍舒語覺得五味雜陳;一抹苦澀悄悄在她眼底浮現。奉命偷竊文件為交換自由,她身不由己,否則傷害那麼真誠的一個女孩子,她又何嘗願意?「看來,是我自找死路了。如果我稍微裝傻將那份假的資料帶回去,也不會身陷危機了。」龍舒語一步一步往後退,計算著能不能在有效時間內逃離裴秋湖的範圍。「如果你肯將天運的所有內幕都掀出來,傲月就有你的容身之處。但我猜這是不可能的事。」「為什麼只要我說出全部的事,你就有把握保護我?我與你非親非故,你毋需這麼做。」他的放水讓龍舒語有著莫名的一絲快樂,但她的自由毋需他人來擔心,縱使是這個曾經惹得她注意眼光的男人。「既然這樣,那就只有請龍姑娘在舍下小住一些時日了。」裴秋湖起身走至龍舒語的面前,單手擒住她想轉身的右肩。好快的身形!龍舒語試著掙脫,卻沒辦法辦到。她太大意了。

  「如果你想囚禁我,引來天運的人員動手救我的話、那你恐怕要失望了。」天運首領對失職的屬下一向嚴懲不怠,何況她不止失敗,還淪為敵方誘蛇出洞的餌,暗殺她還來不及,絕不會派人救她的。「試試看,舍下雖然簡陋,但還沒有人能在我的地方救人,更別說殺你了。」事實上裴秋湖很明白拘禁龍舒語在身邊會招致的後果九龍府主給了他太多資料,天運首領相當重視龍舒語,怛前功不能抵後過,留她在身邊,他要賭的將是兩條命。但要他放她回去接受處罰,他又該死的狠不下心。

  冰寒的眸光一閃,龍舒語立刻感到被他握住的右肩酸麻難當,那有如萬蟻鑽身的痛苦讓她軟下了身子,無法使上一點力氣。裴秋湖略一彎腰,抱起她的身子。從明天開始,他和天運的首領正式卯上了,為朋友兩肋插刀,這次重蹈江湖怕是避免不了了。

  ◆  ◆  ◆

  一輛白色轎車在一幢樓房面前停下,由前座走出了兩名女郎,分別是江盼雪和方思言,她們特別載送後座那兩個拆掉石膏、一跛一跛的傷患回家療養。打開車門下了車,初雪方靠在車門上看著眼前邵幢公寓,眼眸流轉複雜與為難。昨天在醫院拆掉石膏時本想趁機溜走,沒想到楚傲岑緊迫盯人,好像早就知道她會落跑似的,帶笑的眼眸看得她首次發慌,白白錯失了大好機會,以致於在今天被思思硬押到這裡來。老實說,她真的很不想寄住到這裡來。姑且不論她現在和楚傲岑之間一團亂的絲,光要她住在一個男人家裡她就覺得很不自在。不是自己的窩嘛,住起來感覺就差了很多,更別說楚傲岑還是她為舒語姐內定的夫婿,這紅娘和新郎倌住在一起像話嗎?「初姐,初姐。」耳邊甜美的叫聲喚著初雪方沉侵在思考中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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