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仔細一看視窗中的兩個案子,果然,所有的內容絲毫不差,只有在數字方面多了一個零。若不仔細看,誰也不知道假企劃案的數目竟是不可能的得標數字。
「本來我想在今天早上到辦公室找傲岑商量的,沒想到你卻和雪方出了車禍。」
楚傲岑冷冷一笑。
「秋湖在電腦方面的能力已屬台灣一流好手,還有誰能有這麼大的能力?」預設假份只是為防萬一,重要的是——哪個人這麼大膽?「如果是國際刑警通緝不捨、追查十數國的跨國竊密組織天運組織所派出來的人就有這種能力。」掌握建築業脈動的傲月建設,除了黑道之外,相信也沒人敢動腦筋。「原來是黑道組織。 『天運』這幾年來勢力竄升得相當快,短短三年間已經先後在歐美兩洲幹下了十數票竊密案件,從中所獲取利益已達天文數字,極端令商業界懼怕。對了,你是怎麼確定這項消息的?」齊修洛難得的開了口,只因「天運」,向來狡猾無比,秋湖又不插手黑道事宜多年,消息是如何確定的?「 『天運』組織上至首領下至成員,行事方法極為乾脆,任務一完成的同一時刻,人員的假身份立刻銷毀得無跡可尋,就連要在網路上找尋都相當困難,所以我只好請九龍府主幫個忙。」「那小子一直對你糾纏不休,你等於自役羅網。」范浪不甚贊同裴秋湖的作法。不管他們現今已是安分的老百姓,九龍府主就是對秋湖緊迫不捨。「沒辦法,天運的首領出乎意料的難對付。我在電腦上借調過國際刑事局的資料,發現只要被天運所鎖定的目標,一旦找上情報組織想私下追查時,行蹤立刻敗露。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只好硬著頭皮,誰叫九龍府興情報組織關係良好,根本不用花時間再交涉。」「那這個內賊是誰?」關上電腦,,楚傲岑開始在腦中推敲賊人的身份。 「這次奉命執行任務的是個女的,就是龍舒語。」裴秋湖將電腦收入背袋回答。「是她?!」楚傲岑一臉不敢署信這下可好了,和初初的問題還停留著未解決的階段,現在又冒出龍舒語是內賊的事,處理起來真是棘手。「為華世財團做建築設計是真,只有這麼做才有可能得到雪方的信任,混入傲月建設。事實上,龍舒語不只是個建築設計師,對電腦的造詣更是登峰造極;更甚者,她還是情報偽造高手,可以說是難得的一個人才。在不到十天的時間之內她就摸清了傲月建設所有的門路,更破了我的三道密碼。」身懷之絕技簡直可稱之為可怕。「你一開始就懷疑了對吧?所以你那三道密碼也是個陷阱。」經秋湖這麼一提,齊修洛顯得放心多了。這世上太多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人了。「好哥兒們,答對了。龍舒語第一天來應徵時所表現的態度本就不是普通人所會有的,一絲緊張都沒有,太篤定了。再加上她身上那股江湖味,別人我不敢說,但我們這種混過來的人,只俏多看兩眼便不難察覺。」「這麼說,不久之後,她就會藉機離開,回覆任務成果了。我不介意不動聲色,但我要知道是哪個傢伙要這麼刻意跟我作對。」「參加投標的建築集團,傲月與華世是最有可能得標的集團,所以華世才會為龍舒語掩飾得如此天衣無縫。不過,龍舒語若離開是最好的,就怕沒那麼簡單。」裴秋湖有預感這件事不會這樣就結束。 「事情鬧大了,受害最深的是雪方。」這也是裴秋湖一直采低調處理的原因。
是啊,初初是多麼重視龍舒語這個朋友,一旦得知龍舒語欺騙了自己,這讓她情何以堪?「秋湖,這件事全部交由你處理,不管你要用什麼手段,務必讓整件事平靜的結束。」「不只是這樣,你也要做好隨時接收雪方傷心的準備。」對這個小學妹,傲岑已經陷得無法回頭了。「你最好轉告龍舒語好自為之。」楚傲岑陰沉的撂下狠話,推動輪椅轉身離開。且不管龍舒語對初初的友情是真是假,想要活命的話就要小心了。等楚傲岑的身影越來越遠,范浪挨到裴秋湖的身邊納悶的開口問道:「傲岑和雪方之間是怎麼了?他對雪方很在乎。」
「總算你也看出來了。傲岑愛著雪方,很早很早以前就放下感情了。」回了范浪淺淺一笑,裴秋湖點醒他的混沌。「你別開玩笑了,傲岑居然會愛上雪方?」范浪睜大了眼睛,簡直無法接受。 「他們兩個鬥起來的時候恨不得拆了對方的骨頭,怎麼可能會碰出愛的火花?」「每次都是雪方氣得牙癢癢的,你哪一次看見傲岑停下戰火了?也沒見他氣但取消與縈雪的合作契約,他是樂在其中呀。」「秋湖這麼說也有點道理。你不知道,看傲岑每次挑起戰火,我都還以為他有虐待狂哩。」仔細整理一下腦中的片段,還真有那麼點跡象。 「好小子,居然瞞著我們瞞了那麼久,」「這不是瞞,是你忙著四處獵艷看不出來,現在要是再懷疑的話就有點不像你了。」別人不知道范浪的底細,他裴秋湖可是一清二楚范浪深藏的精明個性。「我說這傲岑老兄硬是咬著被雪方貶低的那句話要報仇也太小家子氣了,原來是日久生情啊。這再來的火爆場面該不會只為了要絆住雪方吧?」這個傢伙真是不諳泡妞花招。「雪方不是普通的女人,明著來對傲岑沒有什麼好處。」
「我看以雪方乖僻的個性,傲岑這一頭熱的情況只怕還有得撐。」
「別擔心,雪方就快成為你的嫂嫂了。」裴秋湖很篤定的回答他。方才在病房中雪方出聲維護傲岑的那一份衝動,旁人也許看不出來,但傲岑就不可能沒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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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推著輪椅慢慢的回到病房,一陣陣的笑語在他推開門的剎那傳進了耳中:眼前的情景讓他停在原地,著迷的雙眸直直放在病床上那個笑容燦爛的女子身上。那是一幅畫筆所不能描繪出來的圖景,一個三言兩語所不能形容的燦麗人兒。初初的快樂心情是真切散發出來的。癡癡看奢她與同伴們比手劃腳的談笑,不時彎起弧度的嘴角與清亮如夜星的晶眸,活潑的樣子仿若繫在手腕上的點滴絲毫不能影響到她;那一臉的白紗布、繃帶至在她的笑容下被掩蓋了。不管她的笑容看向誰,總是能讓人感覺到她的認真;這模樣的她是他從未見過的,仿若無憂無慮的天使一般。「……就是這樣,你們知道嗎?那個壞小孩整整被我和雲遙姐機會教育了兩小時,原因只是因為我們那時無聊到發慌,而他碰巧和同學打架,成了我們發慌下的點心。到現在,我只要一想起他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模樣,就忍不住要笑上好幾分鐘。」說到激動處,忘了左手還吊著點滴,猛拍著左腿,像個惡作劇成功的壞天使。「初姐,小心一點。」方思言急忙拉住她的手,無奈又好笑的說道: 「你忘了你的左手還打著點滴嗎?」將她的手壓住,制止她再蠢動,順便白了她一眼。「真是作孽喔。」徐靜千可憐的哀歎一聲,卻是為了一個無辜的小孩。 「我同情那個被捉來訓話的小孩,打架也不找個好場所,居然碰上你們這兩個顛三倒四的大惡魔;就算打架是不對的行為,由你們來訓話也對他太不公平了。我看哪,你們兩姐妹基本上就比那小孩還更需要再教育,壞得很,沒事專找人解悶。」徐靜千的話有道理,看現場捧場的人全笑了就知道。
「哼哼,我就是惡魔怎麼樣?誰叫那小傢伙一點身為國家未來主人翁的意識都沒有,我這是在……」講得興高采烈的話驀地一停,杏眼直盯著緩緩前來且一點也不遮掩臉上笑意的男人。「你逛完風景啦?」這個應該在下面處理公司大事的大忙人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的?「你們在談什麼?這麼開心。」移近她們,楚傲岑好 有興致的想加入她們之中。「教育國家楝梁啊。」初雪方搶先一步發言,抽出了左手,拍拍笑到僵硬的臉頰,好酸喔。「希望你不是真打這個主意。」淡淡的開了口,倒了一杯溫開水,楚傲岑端在手裡慢慢的補充水分。「你的個性在師長中顯得太特立獨行,又不安於刻板的教學生活與怕擔負起誨人子弟的重責大任,會把你逼人絕境的。」初初太狂放,只適合待在他身邊做她隨意想做的事,也只有他肯這麼放任她、呵護她。「絕境?!」初雪方怪叫一聲。這太誇張了。
楚傲岑淡笑不語,火熱佔有的眼神透過杯沿緊緊鎖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