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天夜裡,她不知為什麼就突地發狂了,少主這幾天日夜不眠的守著她,不斷的與她說話,但不論怎麼做,她真的……瘋了,她不認得任何人。古磊親王,你勸勸少主吧,他已幾日沒合過眼了,我真擔心他會撐不下去。」
麗蛇將他們領到屋裡,他們無聲的站在門邊望著房裡的情況。
「我好害怕,好多的蛇,好多蛇……怎麼辦?這麼多的蛇,我拿不到無恨花,我拿不到,嗚嗚嗚……」喃喃的說著,虛迷驀地傷心害怕的哭了起來,雙手無助的緊緊環抱住自己,雙腿曲膝的瑟縮在床上。
「迷兒,別這樣,沒有蛇了,蛇全走了,沒有蛇了,真的,你看,真的沒有蛇了,你別再害怕了。」冰冥想抱住她,但他一接近她,她便駭然的嘶喊尖叫,雙手拚命的揮著想趕走他。
「迷兒,迷兒,是我,我不會的,迷兒,我求你清醒過來好不好?迷兒!」冰冥滿面的倦容,疲憊沙啞哽咽的道。
「不要來,蛇,蛇,走,走,好多的蛇,好多的蛇圍著無恨花,不要,我拿不到無恨花,走開,走,蛇,走開……」虛迷驚懼的瞪著他,拚命的揮趕著。
「迷兒,好,我拿無恨花給你,我們現在就回蛇星國,我拿無恨花給你,你別再這樣了好不好?你醒醒,看著我,你不認得我了嗎?迷兒,我拿無恨花給你。」
「大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為什麼會弄成這樣?」古磊不忍再看下去,走近他身旁問道。
「是我不好,我不該驅蛇嚇她,她驚嚇到了。」冰冥痛苦的低啞道。
「但是她為什麼一直說著無恨花?」她此時的淒楚模樣,教人看了都忍不住為之心疼不已,但是她看起來不止像是遭到驚嚇,更似遭到了什麼巨大的打擊令她崩潰瘋狂。
「她曾去找過無恨花,但是那時蛇圍住了無恨花,她因此沒有拿到無恨花。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無恨花,但看樣子無恨花似乎對她很重要,她一直不斷的說著無恨花。」冰冥的心都被她擰疼了,她這模樣教他束手無策,不知該怎麼辦,他焦急得心都快撕裂了。
「大哥。」古磊望著痛楚的他,猶豫許久才開口,「我看送她回迷月國,他們或許……」
他的話才出口立即被冰冥激動的喝住。「不,我不送她回去,她是我的,我會讓她恢復過來的,我不會讓任何人再搶走她的。」他護在虛迷身前,防備的望著古磊,「我要帶她回蛇星國,我會拿回無恨花,迷兒她會好起來的。」
他輕柔的低首望著她,「迷兒,走,我帶你到蛇星國拿無恨花,我們去拿無恨花。」他不住的在她耳旁輕柔的道。
虛迷彷彿有些聽懂他的話了,一雙晶瑩眸子定定看著他:「拿無恨花?」
「是的,我們去拿無恨花。」
「大哥,你要找誰拿無恨花?蛇後嗎?她不會給你的。」古磊不得不潑他冷水,他大哥應該比他更瞭解蛇後的為人,一旦到了她手中的東西便休想再從她手中取走,更何況無恨花是美顏聖品,她更是不可能給任何人的。
「我會拿到的,不管母后給或不給。」冰冥堅定的道。
「但是你有沒有想到無恨花也許早已被蛇後用來美顏了,她會讓無恨花留這麼久嗎?大哥,送她回去,也許他們會有辦法治好她的,你這麼強留下她只會害了她的。」
此時任誰都看得出冰冥對她用情極深,古磊何嘗會看不出這點,但是他愛錯了人,他不該愛上她的——迷月國的少祭司,她已注定要成為別人的妻子,他們是不會有將來的。這份情不論是由何開始,它都是一個錯誤,所以不該再讓它繼續下去,那只會讓更多的人痛苦,而且還會波及兩國的人。
冰冥抱起虛迷,她終於肯安靜的任他抱著她了,對於古磊的話他卻似乎完全無動於衷,只決然的說了句話:「我不會讓她再離開我。」
然後對麗蛇交代:「備船,回蛇星國。」
「大哥,我不是想奪走你的所愛,但是你要想清楚,你這麼做會為兩國帶來多大的紛爭,大哥……」冰冥逕自丟下他抱著虛迷走出去,古磊鍥而不捨的直跟在後,「大哥你要想清楚,你素來比誰都理智冷靜,為麼這次這麼重大的事你不冷靜下來想清楚呢?大哥,別讓一時的迷情沖昏了你的冷靜,我知道你很愛她,但是她不適合你,你們不適合啊,這你該比誰都清楚呀。」
古磊一直追著他來到海畔,冰冥抱著她立在海畔等麗蛇與秀蛇備好船。對於少主的命令,麗蛇與秀蛇沒敢質疑,立即著手備船,但動作上卻比平常慢了許多,她們希望多給古磊一些時間讓他勸服少主,劫婚!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少主竟然做了這種事?而且對方竟還是迷月國的少祭司。
冰冥對古磊的話仍充耳不聞,他等得有些不耐,抱著一反常態安靜異常在他懷中的虛迷躍上船。
「開船。」他命令的道,看穿她們的意圖,沒打算給她們時間再磨蹭。
「是。」他的命令她們不能違抗,只得開船。古磊見狀只得趕緊與引嬌乘上他們的船急追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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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迎著風破浪前進。
船首佇立著一名俊傑的男子,他身旁立著一名女子。
「少主。」仰兒垂手溫婉的站著,海風吹拂著她的髮絲,迎風如絲瀑般飄蕩在空中,她雙眸含著若隱若現的情盯在他的身上,「咱們上蛇星國能要回少祭司嗎?」
「當然,我們已不追究大哥死於蛇毒之事,若他們再執意不放回虛迷,那只會引起兩國更嚴重的交惡,他們不會不明白事情的輕重。」盟炎唇角掀起一笑,他該感謝冰冥引來的那群蛇群,令他計劃許久的事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完成了。
呼炎是死於蛇毒,只是沒有人知道他不是死於冰冥驅來的那群蛇的蛇毒,而是另外的一種蛇毒。這只是意外,他當初得到這種蛇毒時全然沒想到竟會有用到的一日,這算是天助他成事,在天時、地利、人和的配合下,他計劃多年的事居然就在那幾滴毒液下輕易完成了。
他當然力勸父王此事不宜再擴大,只要能要回虛迷,就此息事寧人,父王素來就聽信他的話,在他繪聲繪影剖析厲害關係,並嚴正說道若與蛇星國交惡會帶來如何的後果下,父王才答應不再追究呼炎之死,儘管大祭司不肯就此罷休,但是她乘的船卻沉了,在前往蛇星國討回公道的途中。
當然,這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事,一切早在他的計劃下完美的完成,消息傳來時,父王雖震愕卻並不怎麼悲慟,他們之間早已沒有任何的感情,有的只是對彼此的牽制,沒人打算要追究這件事,因為大祭司太不得人心了,她的死沒有任何人為她掉一滴淚,甚至更殘酷的說,有不少的人因為她的死而暗自慶幸。
只要能要回虛迷,這一切他甚至該感謝冰冥,否則他的計劃不會進行的如此順利。
「仰兒,在天心國時,你可知少祭司是如何與冰冥結識的?」這是唯一困惑之處,他不明白為什麼冰冥要劫走虛迷。
「我不知道,少祭司不曾提過這件事。」她愛慕的眼神濃烈的交纏在兩人交相輝映的眼波中。
盟炎看得出她對他的愛戀,但他對她卻沒有一絲的情意,他心中只有一個人,自從十年前虛迷被選為少祭司時,他便傾心於她,但是礙於彼此的身份,還有她被逼服下迷心花,所以他一直只能將這份情埋在心底。
迷轉丹其實便是迷心花的解藥,這只有王位繼承人才知道,所有的人都以為迷心花是只有所謂「真情」可解的,但是卻沒有人知道,真情該如何解迷心花的毒。
「少祭司在天心國的這段時日,你可有發覺她有什麼異樣嗎?」他自懷中取出一瓶丹藥倒了幾顆在手中把玩著。
仰兒細細深思道:「少祭司常出去。」
「她去哪裡?」
「我不知道,她不讓我們跟去,但是……」她突思及一件事,「冰冥竟然有我們迷月國的迷花幸運結,而且是有花心的。
「他有迷花幸運結!是誰給他的?」
「不知道,但是……」她將冰冥曾說過的往事說給他聽。
「既然不是迷兒,你知道他口中說的迷兒是誰?」
仰兒猶疑著半晌怯懦的小聲道:「會在迷花幸運結中編花心的,據我所知只有……」她望他一眼,在他的等待下緩緩吐出三個字,「少祭司。」
盟炎倏地斂起面容肅重的道:「你是說冰冥說的人其實是虛迷?」
仰兒慌忙的搖首急急辨解:「不,我只是說……這很巧合。」她害怕的瞅著他,他的神色實在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