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熱氣漸漸消褪,一陣輕寒襲來,她伸手朝浴巾抓去……
第八章
打開浴室門的那一剎那,楚絡零因為過度緊張而打了一陣冷顫。
晁剡從財經雜誌當中抬起頭,剛好瞧見她哆噱的模樣。
「怎麼了?忘了把睡衣拿進去了嗎?」他很清楚聽見自己的心臟多跳了那麼一下。
水氣氤氳在她精緻的臉上,迷濛著她的雙眼,裸露在浴巾外的香肩是那麼小巧單薄,卻帶給人無限的遐想。浴巾其實不大,長度剛好到她膝蓋以上的三分之一處,她修長的雙腿一覽無遺;幾滴水珠順著她烏黑的長髮滴落在她的肩上、臂上……還有一滴竟頑皮地順著她性感的鎖骨滑人乳溝…
困難地吞嚥了一口口水,他力持鎮定地走到衣櫃前,拿出一件睡衣遞給她。
「穿上,別著涼了!」
當話一說出口,他困窘地發現自己的聲音像磨了沙一般粗嗄。
蹬著他遞來的睡衣,楚絡零有點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總不能扔開睡衣,然後張開雙手對他說「來吧」?
小腦袋瓜裡瞬間閃過一些從電視上、書上看到、讀到的煽情畫面……對了!裝醉……她還可以假裝酒沒完全消褪。
「唔……我頭好暈……沒力氣……」當下發揮她無師也可以自通的演戲天分,纖纖玉指先往額頭上一撫,左腳腳板歪個大略十五度左右,身體順勢微微往左後方斜傾,眉頭稍稍聚攏,最重要的是,趕快在心中大喊「扶我、扶我」!
「你還好吧?」
溫暖的大手適時出現,解救她似要摔倒在地上的嬌軀。
果然在她的預料之中,但按在肩膀的手帶著強力電波,讓她的心跳得好快,但戲還沒演完,至少他們倆離大床還有好幾來步,她還不能破功!
「沒事,只是有點不舒服。」頭往他的胸懷靠去,她的鼻間充斥著他身上好聞的皂香。
晁剡因為她的靠近一陣心慌,本能地雙手就要將她推開。
「好冷……」她臉不紅、氣不喘地址了個大謊,事實上她現在很熱。
兩個字,簡簡單單就讓晁剡的雙手改推為摟,但他還是很小心將她的浴巾往上拉了點。
唉!
怎麼有這麼不識趣的男人啊!
因為人在他的懷裡,所以動作不敢太大,楚絡零暗中深深吸了一口氣,拿出畢生的勇氣挑戰接下來的演技。
「啊!好暈……」
她往他的懷裡更貼了去,原本抓在胸前的小手一放,浴巾就要落下。
晁剡眼捷手快,立即按住滑落的浴巾。嗯!很好,只露出了她光滑的背,但……他的大掌就放在她的俏臀上,而且貼在胸膛上的是什麼?好軟!
哇!
好丟臉、好丟臉!將已然紅到要爆炸的臉緊緊掩藏在秀髮之下,她柔軟的胸正貼著他的,她好怕他聽出自己震耳的心跳聲。
意會過來的晁剡兩隻眼睛死死盯著天花板,不敢往下瞄一眼。
「咳!你抱得……好緊。」
兩手握住她的腰,他盡力讓自己腰部以下的部位別和她的太過貼近……男人不是沒反應的,何況他正常得很。
「我……我想上床歇著……」鬆了點力道,楚絡零呢喃的低語,仍是垂首埋在他的胸懷。
找回自己一向最引以為傲的自制力,他拉起浴巾,重新將她包裹好,彎身抱起她走向大床,其間他的雙眼不敢亂瞟,雙手也很小心地避開她身上的「地雷」。
天!
這什麼包法?當她是木乃伊啊!
被放進溫柔的大床裡,她眼睛緊閉,決計演戲演到底。
「丫頭,起來把睡衣穿上,這樣你會感冒的。」晁剡將睡衣擱在她的身旁,坐在床邊搖了搖她,然後就背過身去,打算讓她自行更衣。
他怎麼能幫她換衣服?他都快受不了了,他可以明顯感覺到自己的下腹隱隱作痛著。
如果她沒記錯,她的丈夫應該是名叫「晁剡」,而不是那個「柳下惠」吧!誰來告訴他,說美人已經投懷送抱,現在就躺在大床上,只等他「拿筷起箸」,也不枉費她這樣賣力演出!
見他真的背過身去不理她,楚絡零扼腕地只好主動「進攻」。
「我沒力氣……」她側轉過身,兩隻手由他的背後繞到前頭,抱住他的腰身。「你好暖…」
天啊!晁剡全身神經繃得死緊,就怕一個鬆懈,自己便撲在她的身上。
「放開……你、你要自己換,我不能幫你換。」他不斷在心中默念著各式法號,保佑環在他身上的兩隻小手不要亂動。
「為什麼?」
楚絡零的修養實在是好到家,明明氣死了晁剡的不解風情,還能這樣輕聲細語地明知故問。
「因為……因為男女授受不親!」握緊拳頭,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慾望。
「我們是夫妻。」那種理由虧他說得出來。
「我……我不想傷害你。」她不懂,他當然很想要她,而且想死了,但現在還不行。
傷害?她還覺得他太「暴殄天物」了咧!
「那就不要換了,我這樣睡就好。」實在氣死她也!她都明示加暗示到這種地步了,他怎麼還無動於衷啊?
「你……」難到她真不明白他很珍惜她,不想見她受涼感冒嗎?
「別生氣,我不是在跟你賭氣,而是我也會沒有安全感啊!」柔柔地在他背上印上一吻,她輕聲安撫。
「安全感?我對你不夠好嗎?」微微側轉過頭,他仍是規矩的將眼睛定在她的「安全地帶」。
「不是,你對我很好了,只是我們是夫妻啊!我們已經結婚快一個月了,但……但……」天!這要她如何說出口?
「但什麼?」雖然燈光暗黃,他卻看到她小小的臉上泛著一抹可疑的紅。她支吾其辭的,到底想說什麼?
「但是……你……那個……我們……」她冷汗直冒,從不知道「霸王硬上弓」要這麼大的勇氣。
「慢慢說,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麼?」被她搞得一頭霧水,他一時忘了現在是「非常時期」,臉不由自主地朝她愈靠愈近。
耳朵聽不進任何聲音;她只聽到自己心跳聲像雷鳴似的愈來愈大,當她看見他的俊臉一寸寸在她面前放大、再放大,忽然不知從哪兒來的助力,雙手環住他的頸項,朝自己拉了下來。
「啊!你……」毫無預警的,他陡然向她的身上跌去,但他立即想到自己和她的體重相差懸殊,怕自己龐大的軀體會壓疼她,趕忙要以兩臂撐起。
她不敢看他的臉,面對他,她什麼都說不出來。「我……我想……我想愛你。」使出所有力氣,她將他緊摟住,交頸而擁,側過頭在他耳旁輕聲說著。
她吐出的熱氣在他耳根擴散,如蘭的語氣彷彿是種魔力,催眠似的從他的外耳侵入四肢百骸。他敏感的發現,縱然她說得斷斷續續,他卻像中了蟲蠱,打從心底癢起。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不想弄擰她的意思,他不確定地詢問。
天啊!還要她再說一次嗎?很丟人耶!
「我說……」她溫唇貼在他的臉龐,印上一吻。「我想愛你,可以嗎?」心似擂鼓,但她還是鼓起了勇氣,向他表明決心。
「你醉了……」她將他抱得好緊,但他不想傷了她,只能說服她……抑或是說服自己?
「我是醉了,但不是因為酒。」聞著他身上的味道,她坦白地說,不想掩飾自己的意亂情迷。
再也無法控制,他收緊了雙臂,摟她在懷中。「你要想清楚,不後悔?」他必須一再確認才能安心,他也想要她,好想、好想。
她輕笑出聲,不敢相信他竟然會這麼問。 「我已經想得夠清楚了,老公,可以讓我愛了嗎?」她已經想好久、好久了,奈何他總是太過紳士,沒有可以讓她順水推舟的機會。
她的回答和輕笑聲,讓他不再自縛,他多情的唇已貼上她溫燙的頰,這時他才明白,這小妮子剛才是用了多大的勇氣,才敢這樣向他挑情。
細碎卻綿密的吻從耳垂周圍開始,一路燃燒到她的櫻唇,他哄著她張開嘴,蠢蠢欲動的將舌探了進去,吸飲她口中甜美的汁液,與她的丁香小舌纏繞。
有別於平常只是讓人臉紅心跳的吻,她知道她的「計劃」成功了,但她好緊張,所有可能發生的事雖然早已在腦海中演練過幾次,但從沒經驗的她還是無所適從。
「別怕,這可是你起的頭。」發現到她的不知所措,他恢復平常的惡質本性,逮著機會就要捉弄她。
這一吻不知持續了多久,當她發現她快不能呼吸時,他才放開她,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更讓她心驚的體觸。
晁剡的雙唇離開了她的嘴,卻不曾離開過她的身體,他先在她優美的頸項逗留了一會兒,吸取她身上特有的清香,接著,轉攻她的鎖骨,輕輕舔舐著。
「唔……我……」不是癢,但好奇怪,有點麻麻的。
「別緊張,我不會傷害你。」哄著她,大手覆蓋住她緊拉著浴巾的小手,輕輕地將之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