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願意相信靳大哥的話,但她可不相信那些個虎視眈眈的女人,搞不好那些女人會在紙窗上戳一個小洞,然後吹進迷魂香之類的玩意,等迷倒了靳大哥之後再餓虎撲羊的「侵犯」他……
她曾經在電影上看過這樣的情節,只是性別顛倒而已。
「這張床可以容得下兩個人,你過來睡嘛!」承妍拍拍旁邊的床褥,絲毫沒察覺這話多具有「暗示」性。
靳少尉失笑的搖頭走過來,搬了張椅子坐在床沿邊,看著她說:「我只是擔心這一躺下去,恐怕要失眠到天亮。承妍,我不能保證自己可以忍住不去碰你。」
天!承妍終於知道自己有多「挑逗」了。她垂下眼睫,聽著自己在被褥下狂亂的心跳聲。
「如果你會怕,我就坐在這兒陪你睡,好不好?」靳少尉又說。
「嗯,安。」承妍順從的閉上了眼。
靳少尉淺笑著,看見明明滅滅的燭光在她眼瞼上閃動,恐擾了她的睡眠,才起身預備去吹熄燭火時,承妍小小的手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角。
「別走!」她把小臉埋在被窩裡。
靳少尉心一柔,坐回椅上,伸手從床邊几上放置的小盆栽裡撿拾了一小顆光亮的白石,朝燭蕊射去。
咻地一聲,燭火滅了,四周黑寂無聲,只有兩顆年輕的心跳聲一來一往的互鳴著。
或許是因為前一夜梳洗淨身的原因,也或許是溫軟中帶著香氣的床褥所致,承妍這一覺睡得相當舒服。等她醒來後,發現靳大哥並不在房內。
「靳大哥?」她一邊下床,一邊呼喊著,該不會真被她猜中了吧?不行,她要去找那幫女淫賊。
氣沖沖的拉開門走出去,心一急又忘了這門還有個門檻,莽撞中不但碰疼了小腿,還該死的失去平衡,她又要摔跤了。
還來不及咒罵,她已經撞進一堵溫暖的肉牆裡。
「還沒睡醒?」靳少尉好笑的問,扶正她的身子。
承妍摸摸自己的鼻子,嬌慎的說:「我醒來後不見你,你上哪兒去了?」
「去打聽消息。」靳少尉解釋著,「昨晚這鎮裡的客棧並沒有住進奇怪的客人,我們可以等你休息夠了再上路。」
「我已經休息夠了。」承妍巴不得盡快離開這令她神經緊張的地方,再待下去,她會因為喝了太多醋而導致胃酸過多。
「你確定?」靳少尉故意逗弄她。
「當然確定,這裡的人搞得我神經緊張,我寧願睡在大樹上。」承妍老實的說。
靳少尉笑了,想到她從樹上掉下來的那次,她還真是個容易摔跤的姑娘呀!
離開那充滿女人脂粉味的地方,靳少尉和承妍選擇了人煙稀少的羊腸小徑走著,也許是因為後無追兵的緣故,兩人第一次偷閒欣賞沿途的美好風光。
「這地方真美,就不知那作者畫不畫得出這樣美麗的風景。」承妍對著自己身處的美景發出讚歎。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是上帝的傑作,就算是大師級的藝術家也未必能詮釋得出其中的精髓吧!可惜她手中沒有照相機或是V8,要不然這樣美麗的景色,她很想拍下來與親愛的家人分享。
低頭看著與身上衣服極不搭調的球鞋,心想她來到這個空間已經好幾天了,不知道爸爸媽媽怎麼樣了?有人發現到她的失蹤,但其實是來到漫畫書裡的世界嗎?學校那邊怎麼辦?她這個從不請假的學生大概會被記上很久的曠課了吧!
輕輕的歎了口氣,卻被靳少尉耳尖的聽見了。
「在想什麼?」靳少尉溫柔的問。
「想我的家人還有朋友。」承妍據實以告。
「等我們進了宮,你便可寫封信告知你家人你平安無恙的消息,我請皇上派人快馬加鞭送去。」
快馬加鞭根本沒用啊!承妍感歎的想著。若以年代來計算,起碼也要搭火箭才能追得到承妍所存在的2002年。
「沒有用的,空間不同,我根本無法和我的家人聯絡。」看見靳少尉移開目光,承妍忍不住輕嚷著,「原來到現在你還是不相信我說的話?你以為我只是來自某個鳥不生蛋、狗不拉屎的蠻荒地方嗎?錯了,我那個空間不僅有豪華的別墅大廈,還有汽車代步,不必走路走到腿快要斷掉!更有漂亮的衣服可以穿,有電視可以看……」
愈說愈傷心,承妍的眼眶又紅了。雖然她喜歡和靳少尉在一起,但從小到大,她不曾離家這麼遠過。她想念爸爸、媽媽,還有那愛和她拌嘴卻也疼她的哥哥,也懷念當她親吻小妹時可以聞到的奶香。如果真的回不去了,她會很遺憾、很難過的。
關於承妍來處的問題,一直是靳少尉極力迴避的,但看見承妍落寞的臉色,他還是無可避免的要去碰觸到心中的禁忌。
「承妍。」靳少尉的語氣裡有溫柔,也有著一絲痛楚,「你別難過,我不是懷疑,而是我不願意去相信……」
承妍抬眸和他對視,顯然對他的話感到困惑。
「你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靳少尉露出一抹苦笑,眼光幽遠的繼續說:「也許便是你所謂的另一個空間,而我只要拒絕相信,便不必擔心天空中又會出現個什麼怪東西帶走你,我……不想失去你。」
「靳大哥……」承妍眼眶濕潤的看著他,這是他解開情花毒以後的第一次表白。
「我只顧自己逃避而忽略你的感受,真對不起。」靳少尉語氣苦澀的說。
「不!」承妍掉下淚,小小的腦袋搖得像波浪鼓,「我才該說對不起,我任性又只會給你添麻煩,甚至還害你受傷,我
她的自責還沒說完,靳少尉便一個箭步上前,將她緊緊的擁進懷裡,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吻住她的唇。這個吻霸道而溫柔,還帶著點甜蜜的懲罰,罰她吹皺了他平靜的心湖,罰她盤據住他的心房,罰她讓他愛上了她!
這突如其來的吻猛烈而纏綿,讓承妍一陣天旋地轉,即使他已經離開她的唇,她還是必須攀附著他的肩膀才能夠勉強站住。
「別說那些,你是我心甘情願背負的責任,我不會輕易卸下的。」靳少尉深情款款的看著她,「我很希望你能留下來,如果因此要和你的師父對決,我也不會退縮。」
「我師父?」承妍摸不著頭緒,她幾時拜過師了?
「就是你說過無所不知的上帝呀!」
承妍欠優雅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的老天爺,她真是愛死他了。
踮起腳尖,迅速的在他唇上印下一吻,「我口中的上帝是一種宗教信仰,是西方人的神明,就好像我們東方人尊奉菩薩、觀世音為神明是同樣的意思。」
原來上帝是神仙之林的一員,難怪承妍像仙女下凡一樣的美麗又善解人意。靳少尉在心底想著。
承妍面對靳少尉,邊倒退走邊和靳少尉交談。突然,鋪滿落葉的地面忽然收起一張網,網住了承妍,並且將她往樹上帶。
「承妍!」靳少尉正預備飛身撲救,不料一支冷箭射來,阻擋了他。
「別管我,先保住自己。」承妍在半空中大喊,她不要他再為自己受傷了。
靳少尉持劍打偏了那支冷箭,卻有更多箭從四面八方陸續射來,靳少尉幾個招式便將那些箭全打回了來源處,沒多久樹叢裡紛紛傳來物體倒地以及哀嚎聲。
兩聲鼓掌聲響起,隨後從樹林走出兩個人。一個是靳少尉曾經交過手的康大格,另一個就是他鍥而不捨、追查了大半個江湖的木鐵真。
「大格,我說的沒錯吧?」木鐵真一副得意的表情,「這兒是上京的必經之路,在這兒等準沒錯。」
「你這小子竟然沒死?」康大格有點兒惱怒。
當探子回報靳少尉仍活得好好的時候,康大格立即從椅子上跳起來,直嚷著不可能。沒有人知道如何解情花之毒,這小子不可能運氣那樣好蒙到解藥。可是他現在親眼見著仍舊身手不凡的靳少尉,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打嗝的,就算你已經投胎了,靳大哥仍會活得好好的,他會長命百歲,你放心。」承妍在他頭上叫著。
「什麼打隔的?你這臭丫頭在說誰?」康大格怒氣騰騰的指著被當成小魚收在網裡的承妍。
「說你呀!你不該取名叫大格,因為你的格局一點也不大,只會做些暗箭傷人的卑鄙行徑,我幫你改名叫打嗝,發音相近一點。」承妍自有理論。
「你——老子殺了你。」康大格身後的鐵勾才剛拿出,木鐵真便攔住了他。
「木大人。」康大格皺著眉頭問:「為什麼不讓我殺了她?」
木鐵真只是笑笑,「這小姑娘還挺有趣,讓我先和她聊聊。」
其實,木鐵真聽多了關於靳少尉武功了得的事,原本是想除之而後快,但轉念一想,如果能將他吸收,納人自己的旗下,對自己未嘗不是一大助力,在篡奪帝位的路上將更加橫行無阻了。而他正打算用這小姑娘的存在價值作為籌碼和靳少尉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