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波看了小漁一眼,便跟著他一塊兒走出去。
直到聽見門扉關閉的聲音,小漁這才張開眼,心仍沉甸甸的。
「怎麼辦?現在一切的情形完全不是我能掌控的了。」她喃喃自語,「我究竟該怎麼辦呢?」
她一顆心不停顫動。正如大哥所說,她在他們心目中向來是冷靜、聰明的,為何一遇上感情事,她就笨得像白癡?
如果老天真要她的命,就讓她死吧!
看看自己膨脹的身體又消了下去,她心忖,唯今之計就是趕緊走人,等孟波和花恬結婚後她再回來吧。
主意一定,她便從抽屜中取出幾瓶藥帶在身上,可是才轉身,她就看見孟波站在門口,慵懶地倚著門框看著她。
「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她呆站在那兒。
「剛進來,不過該看見的都看見了。」他走進屋裡,站在她面前,「準備那麼多藥,打算離開多久?」
「我……」
「你的事,你大哥跟我說了。」孟波眉一挑,波瀾不興的眼底不帶任何情緒。
她一驚。「他跟你說了什麼?」
「說你除了我之外,無人能救。他打聽過,全世界會用火的只有我一人,火水相剋才能治癒你的病。」他爬了爬頭髮,「老天,這事怎會落到我身上?」
「你大可不必理我,我會用心調養身體,不讓自己再發病,你儘管去過自己的生活。」小漁繞過他,打算離開。
「喂,小胖妹,我這受害者都不緊張了,你何必這麼緊張?」他長臂一伸,將她拉到面前,「我們聊一聊怎麼樣?」
「呃……好,就聊聊。」她只好被動地坐在他面前。
「你既然也會特異功能,能不能表演幾招,讓我欣賞欣賞?」他摸摸鼻子笑問道。
「我的技術是最差的,難登大雅之堂,還是讓我走。」
她才站起又被他壓進椅子裡,「不要這麼客氣,倘若你的能力真的不足,根本當不上沁流派的小小姐。」
看樣子孟波不達目的是不會讓她離開了。
「我體力剛恢復,能不能下次再說?」小漁不喜歡他這種威脅的語氣。
聽她這麼說,孟波也不好再勉強她,「那好,我們談談別的。」
「我們之間哪有別的好談。」她垂下腦袋,突然一個主意閃過她腦海,「對了,你想不想離開?」
「哈,瞧你那表情,好像要拐我私奔似的。」他撇嘴一笑。
小漁臉一紅,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正經點,我是想幫你逃走。」
「我為什麼要逃?上官塚無法限制我的行動,我來去自由得很。」孟波睨了她一眼,「你是不是連腦袋都病了?」
「我腦子好得很。」她深吸口氣,「過去是因為你不知道我的身份,也不完全瞭解我們的目的,所以我大哥才給你自由,但現在不同了,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你就等著看。」
「哦?就算他敢,我也不怕。」孟波揚起唇笑了笑。
「那隨你,讓開,我要出去了。」她生氣地說。
「喂,我認識你這些天來,還沒見過你發脾氣的模樣,所以挺好奇的,再凶一點讓我看看。」他的口氣十分愉悅。
小漁疑惑地看著他,「你這個人真的好奇怪!」
「我哪裡奇怪了?」他看看自己。
「別人對你好時,你總是視而不見,冷淡得像陌生人,可是人家下定決心不想理你的時候,你又變得嘻皮笑臉。」小漁直勾勾地望著這個讓她第一眼就陷落的男人。
唉,他是這麼的優秀,這麼的無與倫比,跟大哥相比一點兒也不遜色,或許,這樣的男人就是有多面的情緒吧?
她會強迫自己心死的,但是他必須配合遠離她,讓她能走得自在些。
「你真要走?真不想理我?」孟波的深瞳幽眸滲入了幾許玩味。
「我……」她苦笑,「你不需要我理。」
「一個女人能為一個男人吃下她壓根不能吃的東西,你說那男人該不該理她?」他仰首反問。
「你……」她愣了下。
「別走,你不用覺得你的存在威脅了我,我們可以一塊兒想辦法解決你的病,因為我相信,娶你絕對不會是唯一的方法。」他撇嘴笑了笑。
小漁第一次面對這麼友善的他,眼眶不禁紅了,「你……你不恨我的欺騙?」
「嗯……」他佯裝考慮,「本來是挺恨的,不過聽了你的際遇,我覺得我若再恨的話就太沒度量了。」
「可是我大哥……」
「你這麼怕他?」
「我不是怕他,是擔心他又威脅你。」她咬了咬下唇,「既然你不再生我的氣,那就離開這裡回學校去吧。」
「回學校?」一想起學校,孟波頭就大了。
因為校長給他的任務就是很乾脆的兩個字──結婚,如今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娶她,又怎麼能回去?
「算了,時候到了我自然會回去。」他仰望著天花板,深深吐了口氣。
這時,花恬突然衝進來,看見他們在一塊兒,她眼底激射出滿滿的恨意,「易小漁,你居然聯合大哥他們欺騙我?」
「花恬姊,我不是有意的。」小漁試著解釋。
「不是有意?」花恬上前抓住孟波的手,「剛剛大哥已經親口告訴我,他是想利用我的美色誘騙他答應結婚,等洞房那天再拿你李代桃僵。你怎麼會有這種念頭,難不成他會不知道自己抱著一塊大肥肉?」
花恬這話深深傷了小漁的心,但是是她與大哥錯在先,只能任她辱罵了。
「怎麼不說話?你好自私呀,為了自己活命就要犧牲我?」花恬接著轉向孟波,「你說,你是選擇我還是選擇她?」
孟波揉揉鼻子,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花恬怒瞪著他。
「兩位小姐,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所以能不能誰都不選?」笑容一斂,他便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別走,你等等!」花恬追了出去,「你答應要娶我的,不能食言呀!只要你堅持,我大哥會成全我們的。」
孟波停下腳步,「沒錯,我是曾答應,不過那只是想騙出實情,現在真相已大白,我就不演戲了。」
「你說什麼?」她氣極了。
想想她花恬向來只有甩男人的份,從不曾被哪個男人甩過!
「我說,我誰都不娶。」丟下這話,他繼續朝前走。
看著這一幕,小漁頹喪地坐了下來。她告訴自己,只要孟波不恨她就好了,她絕不會強迫他娶她的。
對她而言,他的快樂比什麼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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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恬怎麼也沒想到孟波居然敢拒絕她。
他怎麼可以讓她在沁流派裡掛不住臉?
不,她丟不起這個臉,否則她如何在那些愛慕者面前擺高姿態?她更不敢想像,當這件事傳揚出去後,會有多少女人在她背後指指點點,取笑她的失敗!
雖然她表面上沒做出任何反應,可是心底一直懷著這股恨意,只要有機會,她定要報仇雪恨。
至於小漁,這陣子她用盡心思調養身體,就是不讓自己成為孟波的負擔,果然皇天不負苦心人,現在她的身體已慢慢好轉。
雖然這樣的好轉不知能維持多久,但過一天是一天,她也不希望別人老拿她當病人看待。
身子一復元,她便想工作。
喜愛植物的她,之前是在一家花店上班,成天和一堆花兒一塊兒工作,甚是愉快。
想想她已向花店請了好長的假,現在該收假回歸原來的生活了,於是今天她便起了個大早,準備開始工作。
她正要出門時,與孟波不期而遇。
他剛從外面晨跑回來,一身神清氣爽。「你要去哪兒?」
「我要去上班。」她甜甜一笑。
「呵,你還有班可以上?」
「怎麼了?胖子就不能上班嗎?」他這句話倒是挺傷人。她微蹙眉頭。
「我沒那個意思,只是我一直看你待在這裡,從沒上過班。」他舉起手,趕緊澄清道。
小漁抬起臉,看著他臉上掛著的笑容,又一次情不自禁地為他著迷。她趕緊收回傾慕的眼光。「我是請了長假,可不是游手好閒讓人養。」她低頭看了下表,「快來不及了,我得走了,晚上見。」
「晚上!要那麼久?」他蹙緊眉心。
小漁抿唇笑了。她可不可以把他這句話當成是因為他捨不得她?當然,她是不會這麼問的。
「我的班有十個小時,回到這裡已經是晚上了。」
他搔搔耳後,「那我送你去吧。」
「不用,我自己有車。」她搖搖頭。
「那……就算我再搭一次便車吧。」說著他轉過頭,直往車庫走去。
小漁不解地望著他,不懂他今天心情怎麼會這麼好?大概是見她已經完全好轉,心裡壓力減輕了吧?
由小漁開車,孟波坐在她身旁。
路上,他主動開口與她閒聊,「你住在這裡,沒有家人嗎?」
「我是棄嬰,聽育幼院的院長說,我從小身體很不好,很難照顧。或許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我的生父生母嚇到了吧。」她微微撇嘴,露出一絲無奈的笑,「這樣也好,否則我的家人到現在還必須為我的身體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