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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有容

  對於她憤怒的詛咒,冷硯報以爽朗的笑聲,出了會客室,他立即往辦公室走,因為此刻他竟掛念著季戀雪的手傷。推開辦公室的門,刺眼的一幕映入他的眼簾——

  蔣彥正悉心的替季戀雪塗藥、上繃帶,他一看到進來的冷硯一怔,隨即笑著說:「把方彩芝打發啦?」

  他和冷硯一直是很好的朋友,所以對於冷硯的事,他知道得不少,只是多年好友了,有時他也不是很瞭解冷硯,就像現在,打發了一個玩膩了的女子,冷硯該心情不錯才是,可是冷硯為何寒著張臉?

  季戀雪看著他的表情,想起了冷硯曾說「辦公室永遠是辦公的地方」。於是她輕撫了一下手,「我沒事了,謝謝你,蔣律師。」她向蔣彥一頷首,又回到方才未完成的資料上。

  「你的傷……」其實,季戀雪可以向冷硯告假的,這種情形她有傷假可休息,蔣彥暗忖。

  冷硯冷冷的看著蔣彥,「有事嗎?」

  「沒有,方才拿資料經過這裡,順道進來看看,正巧看到季小姐在包紮。」

  「她現在沒事了。」冷硯提醒他可以離開了。

  在蔣彥離開之後,辦公室裡就只剩冷硯和季戀雪,不知為什麼,季戀雪一顆心狂跳著,彷彿能感受到冷硯不快的情緒。

  唉!沒法度,和情人分了手,他的確是沒啥快樂的理由,一思及此,她平衡了些,她才不管是誰甩了誰,他沒了女友是事實。

  忍著手傷的疼痛,好不容易才將資料打好,在她伸了伸懶腰鬆了一口氣時,桌上「啪!」一聲,又是一堆資料。

  「你沒人性啊!」這一大疊資料,她……她要打到什麼時候?加班到八、九點都未必打得完,看著冷硯擲到她桌上的資料,季戀雪不由得傻了眼。

  「我今天一樣加班。」冷硯擺明了老闆加班,她為人秘書的豈可偷懶。

  「那……蔣彥呢?」她問,如果可能,她才不要只和他關在這裡加班,那令她很不安,不知怕什麼,反正……反正她就是有些不安。

  「你的直屬上司是我,毋需過問其他主管的作息。」

  「今天就只有我們倆加班?」季戀雪懷疑的問,怎麼會有那麼怪的事?「為什麼?」

  「你再繼續問為什麼,屆時延長了加班時間可別怪我。」

  「過分……」季戀雪碎碎念了一堆之後,心裡總算平衡了些,乖乖的,她又埋首於工作中。

  ***

  夜幕低垂,從二十六樓的落地窗可清楚的看到樓下道路的車水馬龍。

  最哀怨的是,她只能看著卸下一日工作重擔之後,優閒的穿梭在街道上的逛街人潮,而自己還在工作。

  唉!真歹命,有誰到九點還在加班的?季戀雪認命的搖了搖頭,眼光調回電腦螢幕上,十指又忙碌的在鍵盤上敲打起來。

  忽地,她看到冷硯正離開座位,向她的方向走過來,在不知不覺中,她的十指更加賣力的敲著鍵盤。

  他給她的壓力還不是普通的大,季戀雪考慮著,等她當了冷硯一個月秘書之後就辭職,畢竟遭他「蹂躪」了一個月,這對自己承諾他的事已仁至義盡了。

  只是工作量那麼驚人,她懷疑自己能撐完一個月,不會才到中途她就掛了吧?

  「今天就到此為止。」看了螢幕一眼,冷硯突然說,看著季戀雪默默的關機,然後站起來,他又說:「一起吃個宵夜如何?」

  「這算是補償嗎?」「蹂躪」完之後再給些甜頭,她才不領情呢!「那倒不必了,與『狼』共餐,當心自己給『狼』吞了。」她對他這種花花公子敬謝不敏,哈!想起來還真好笑,她居然還曾經把他列為最佳老公人選,感謝上蒼沒讓她瞎了眼。

  「你似乎很怕我?」

  「你長得一臉禍害相,我當然怕你啦!試想,前些日子咱們也不過是有數面之緣,連朋友都稱不上,我就已經被一個自稱是你未婚妻的女人給整成熊貓了,如果咱們再公開一同吃宵夜,我懷疑自己明天還能不能活著來上班?」

  「那不是理由。」他眼睛盯著她,「除此之外,你也怕我,是不?」他一笑,「因為,你也怕在不知不覺中愛上我。」

  「才不。」季戀雪急急的否認,心跳漏跳了一拍。

  「那就跟我去吃宵夜。」

  「怕不怕愛上你和吃宵夜根本是兩回事。」

  「既然不怕我,吃頓宵夜不會少掉你一塊肉的。」冷硯拿起披在她座位後頭的外套,「走吧!」

  「喂!你很霸道耶。」季戀雪嚷嚷著,她最痛恨別人指使她做什麼了。

  「你太猶豫不決了,我只得替你拿主意。」他一面說,一面往外移動。

  「這個人怎麼這樣……」在後頭嘀咕了一下,季戀雪還是跟了上去。

  半個鐘頭後,他們在一家餐廳填飽了肚子,在冷硯的提議下,她又被「拐」到PUB喝酒,其實也不算「拐」,是她自己喜歡喝,於是硬著頭皮跟去的。

  從前她和懷哲也常常一塊光顧PUB,兩個都戲稱對方為女酒鬼,事實上,稱得上能喝的是懷哲,懷哲堪稱「酒國英雄」,而她,只是喜歡調酒的獨特香氣和PUB的氣氛而已,真正要「打發」她,一杯彩虹酒或螺絲起子就夠了。她邊走邊回憶往事。

  一進到PUB,季戀雪整個神情似乎都放鬆了。

  這家PUB的格調十分高,室內裝潢也走較高級雅致的路線,不似一般PUB以另類和怪異為噱頭。

  「是個好地方。」她看了看四周說。

  「嗯。」這是冥王門的聚會PUB,能不是好地方嗎?只有季軒那怪人才會成天往其他家PUB跑,還成天窩在那兒充當酒保,樂此不疲。

  算了,他這冥王四月的老么回國正式接手威德的日子也不算長,不該隨便批評師兄的喜好。

  「你常到這種PUB?」冷硯感覺到季戀雪只覺得這兒好,並沒有像初到PUB的人該有的驚奇,以此推斷,她不是頭一次上PUB。

  「我和一個朋友常上PUB。」

  聊到這兒,服務生遞來了Menu,「硯哥,好久不見。」

  硯哥?看來冷硯必是這家PUB的常客嘍?季戀雪心想,然後開口點了她要的酒,「一杯彩虹酒。」

  「老規矩。」冷硯對那服務生說。

  「是,馬上來。」

  待侍者退出之後,季戀雪好奇的問:「什麼是老規矩?」

  「龍舌蘭酒。」他看著她,「有沒有興趣?」常上PUB的人通常都挺能喝的。

  「不用了。」季戀雪雖不知道那酒是啥玩藝兒,可多多少少也知道那不是自己這種中低酒精濃度就「四腳朝天」的人可以嘗試的。

  「這幾天上班,一切還習慣吧?」

  「還好。」然後她補充的說:「只要不要像今天這樣常加班就行了。」為避免被「折磨」死,她必須實話實說。

  對於她的話,冷硯只是笑了笑,不置一語。

  「以後會常常那樣加班?」季戀雪看著侍者送來的彩虹酒,不禁脫口而出,「真是漂亮!」她把吸管放進杯中,一層層的品嚐不同顏色的酒。

  幾口美酒下腹,她感到輕鬆愉快,對於冷硯,似乎也沒有那麼看不順眼了。

  他是花花公子哩,但那又干她啥事?只要不花到她身上就好了,季戀雪輕輕一笑。

  「其實……你也不是那麼討厭,只要改掉『亂花』女人的壞習慣,你是一個接近完美的人哦!」季戀雪原本就是個直腸子的人,酒精在她身上發酵的結果,使她更百無禁忌的說出自己心中想說的話,「我想,一定有更多女人喜歡你。」

  「而你是唯一例外?」他啜了一口龍舌蘭酒,注意到季戀雪泛紅的粉頰。

  「我?」她笑了,又吸了一口酒,這才發覺杯底見天,於是看著冷硯又為她叫了一杯,「我本來就不討厭你啊,你還曾經是我想找來當老公的對象哩。」她的嘴巴像藏不住心事似的,一一把心裡的話往外掏,「要不然,你以為我幹啥去應徵秘書?」

  「後來你似乎不怎麼想當我的秘書。」

  「那……那得怪你啦!」她又喝掉了泰半的彩虹酒,「你、你很花心,又長得特別不安全,我、我……惡……」季戀雪忽然覺得有些想吐,身子熱得很,一抬起頭看冷硯,好怪,像他那麼帥的男人,她怎麼可能不喜歡他?不知為什麼,她好像聽到心底有音樂響起。

  看著她酡紅的臉,雙眸因喝醉而半掩的嬌媚風情,冷硯竟情不自禁的想一親芳澤。他的手輕撫著她發紅微熱的臉,食指輕輕的摩挲著她半啟濕潤的紅唇。

  似乎感受到他眼中傳來的調情訊息,季戀雪在醉酒狀態中仍問:「你要幹什麼?」她的聲音輕柔而慵懶。

  「噓——」冷硯的食指輕柔的來回摩挲著她已微腫的紅唇,「閉上眼,你醉了。」

  他的話像是催眠般讓季戀雪聽從的閉上眼,約莫同時,冷硯順著她的坐姿傾身向前,性感的唇取代食指摩挲著她的唇,然後啟開它,舌尖恣意的在裡頭探索、吸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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