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活該……」她喘著氣,看他唇上滲出的血跡,她有些怕,怕冷硯會惱羞成怒,給她一拳。
冷硯嘗到鹹鹹的血腥味,他取出手帕在唇上按了按,「戀雪……」他忽地喚著她,「你真的太嫩了。」他一笑,眸中有些邪氣的直視她,「你從前的男朋友可能連接吻的『能力』都沒有,否則,你怎會連接吻都不會?」那慌亂的呼吸及僵硬的舌尖,再再都顯示她沒經驗。
「你——」季戀雪真的氣爆了,「我……我的男朋友是正人君子,才不會像你一樣。」她怎會認為冷硯是她未來老公的絕佳人選?可見電腦也有錯誤的時候,桑懷哲說得沒錯,電腦是「死腦筋」。
看她紅著臉,仍不肯承認自己撒謊的倔強模樣,冷硯忽然說:「你真可愛,如果你不當我的秘書,也許我可以教你『戀愛』的滋味,可惜啊可惜……」他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辦公室裡永遠只有工作的空間。
季戀雪瞪視著他,心想,這男人太自以為是了,而且他又被稱為花花公子,以這種人選為對象,她的確要三思、三思。
OK!決定了,她已打算把他「三振」,既然對他沒興趣,她還到威德受氣幹啥?嗯,就此決定了,她不要去威德上班了。
冷硯啊冷硯,你準備再找一個秘書吧,她季戀雪將這職位「轉讓」了!
第二章
沒到威德上班,季戀雪又回到原來的公司上班,反正那家公司的老闆是桑懷哲的爸爸,而她又是自小在桑家長大的,桑家早就視她為桑家的一分子了。
在一天忙碌的工作之後,她找了公司附近一家格調還不錯的咖啡廳坐下來,原本她是約了桑懷哲的,可桑懷哲待會兒還得巡視病房,因而作罷。
其實,偶爾一個人的生活也不算太壞。
點了杯咖啡之後,在悠揚的輕音樂空間中,她緩緩的閉上眼睛,享受這閒情逸致。忽地,她聽到一個男性嗓音——
「今晚你寂寞嗎?」
倏地,季戀雪睜開眼,原來是隔壁桌來了個登徒子,在向別桌女子示好,她鬆了口氣,方纔那調調,她還以為是冷硯呢!
真討厭,那張玩世不恭的臉早就該被她踢出腦海了,到現在還會為他所驚嚇,可見那一夜她被他嚇得不輕。
侍者送來了咖啡,在加入了若干的奶精和糖,調勻成自己所喜愛的口味之後,她閉上眼嗅著咖啡迷人的香氣,然後啜了一口。
「今晚你寂寞嗎?」
這個登徒子怎麼那麼無聊?一句話需要問那麼多遍嗎?人家小姐不理會就表示沒希望了嘛!真笨。
季戀雪以為那句話出自同一人,待她發覺有一黑影蓋在她臉上,及嗅到一陣淡雅的古龍水味時,才嚇得睜開眼,冷硯?!是他!真的是他,此刻他正雙手撐在桌上,傾著身子和她四目相望。
「你……你走……走開!我不寂寞,一點也不寂寞。」看到冷硯,她比見到鬼更害怕,這男人像顆定時炸彈一樣,天曉得他啥時候引爆。
「可是,我寂寞。」冷硯大方的在她對面的位子坐下來,「你這秘書當得十分不稱職,上班的第一、二天都無故缺席,我們事務所對員工的福利完善,但對於無故缺席的員工也會嚴格追究,請給我一個合理缺席的理由。」一談起公事,他臉上頓時嚴肅了起來。
「我決定不到威德上班。」季戀雪心想,這理由夠名正言順吧?
他從容的點燃一根煙,緩緩的吐氣,「理由呢?」
「沒有。」頓了一下,她說:「想進威德的人那麼多,不差我一個。」
冷硯正要說什麼時,眼尖的注意到一個戴墨鏡的中年男子推門而入,那男子找了一個靠近他們的位子坐下來。
這徵信社的男子未免跟他跟得太緊了吧!冷硯略略的一皺眉,這傢伙是方彩芝請來跟蹤他的,這男人真以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嗎?
冥王門的人,若連這一點沒營養的小把戲都瞧不出來,那也未免太小看冥王了吧?既然方彩芝那麼愛玩徵信把戲,好!他成全她。
「對我而言,你無疑是最重要的一個。」冷硯突然說。
他的話令季戀雪一怔,她一臉莫名,「你在說什麼?為什麼我聽不懂?」
「為什麼我的心意你一點也不明白?」冷硯一臉深情的望著她。
現在這是什麼狀況?她不是正和冷硯談論著自己拒絕到他事務所工作的事嗎?為什麼現在好像成為他的「深情告白」時間咧?
這名叫冷硯的,除了有「色狼」傾向,更有雙重人格,甚至有精神分裂的傾向,太可怕了。
這時候她該怎麼做?對!離開,迅速離開,想至此,二話不說,季戀雪在付帳之後,立即往門口走。
在外頭的紅磚道上,她被人高腿長的冷硯一把捉住,然後將她強行拖進停在一旁的跑車。
「救……救命啊!救……」
「你住口。」冷硯一把摀住她的嘴巴,把她按下的車窗又按上,「如果我真要非禮你,不會笨到在大庭廣眾下下手。」只有白癡會那樣做,他暗忖。
「你……你到底想幹麼?」
「不想幹啥。」他解釋,「方纔我說那些話是說給徵信社的人聽的,強拉你上車也是做給他看的。」
「你……你被跟蹤?」頓了一下,她又問:「徵信社的人幹啥跟蹤你?」
冷硯淡淡的看著她,「那是我的事。」
「既然是你的事,幹啥拉著我下水?」她瞪了他一眼,「喂,你要帶我去哪兒?時候不早了,我想回家啦。」
「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去。」
季戀雪原本想拒絕的,怕他會上門找她麻煩,可是隨即一想,在履歷表中,她早填了她的住址,他真要找她麻煩,她也莫可奈何,於是她很阿莎力的帶路。
沿途他們沒有再交談,直到冷硯把車子停在她租賃的公寓外頭。
「謝謝你送我回來。」季戀雪向他揮了揮手。
「怎麼?不請我上去坐坐?」
「我不想引狼入室。」她實話實說,「對於花花公子我一向沒興趣,更何況,我也不急著找『啟蒙』老師。」向他皺了皺鼻子,她轉身欲走。
「打個賭……」他賣關子似的將話打住。
這對於「賭性」堅強的季戀雪而言是一大誘惑,她止住了往前邁去的步伐,轉過身來,「賭什麼?」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可以賭?賭她上不上班嗎?哈!那他可輸定了,畢竟上班與否的決定權是在她身上,她不上班,他又奈她何?
「我賭……你還會再主動找上我。」
「那是不可能的事。」哈!別傻了,他已是自己決定剔除的「老公」人選,好馬豈有吃回頭草的道理?「你若以此事跟我賭,必輸無疑。」
「我這個人一向輸得起。」他一笑。
「這可是你說的哦。」她一臉成功在望的笑容,「好!你說,我贏了要如何?」
「隨便你。」他接著說:「若是我賭贏了,你就乖乖到事務所當我的秘書。」
「好!成交。」她爽快的道,呵……隨便她是吧!這名叫冷硯的男人八成沒聽過「最毒婦人心」,威德的大老闆,她是可以不必有絲毫同情心、愧疚感的敲他一筆的,哈……等著看人變臉吧!
***
又來了,季戀雪瞪視著已響了二十來聲,仍沒有意思要停下來的電話響聲。
快一個星期了,每天一到凌晨一點左右,她就會接到一個自稱是冷硯未婚妻女人的電話,在電話中,對方把她罵得體無完膚,甚至說她是破壞人家感情的第三者。
老天!連第一者、第二者都尚未弄清楚,哪來的第三者?那女人神經有問題啊?
她曾試著把電話線拉掉,可是一旦她把電話線接上,那可怕的女人一定又會打進來,反正對方就是非罵到她不可。
接到那樣的電話,她都快被弄瘋了,就連白天的工作也受到影響,不是邊上班邊打瞌睡,就是情緒沮喪低落,哦,她真是快瘋了。
不行!她非得找冷硯問個明白不可,若電話中的女人真是他未婚妻,一定要請他幫忙澄清事實,第三者?她可不認為那是個恭維的名詞。
第二天季戀雪起了個大早,說她起得早,倒不如說她徹夜未眠,經過一番盥洗,仍洗不去她疲憊的表情,一個星期沒睡了,再這樣下去她不掛才怪。
來到車旁正要上車之際,赫然發覺她那原本就有些破的二手車前,擋風玻璃竟給人砸碎了,車蓋上被人用紅色油漆寫著「不要臉的女人」六個大字。
太過分了,真是太過分了!
看到這些惡意的破壞,季戀雪有股吐血的衝動,光是看車蓋上那些大字,也知道是誰所為,而這更堅定了她找冷硯的決心。
隨手招攬了一部計程車,季戀雪怒火中燒的來到威德法律事務所,她看了下表,八點三十二分,這時間,冷硯該上班了才是。搭著電梯,她直上頂樓,記得他的辦公室好像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