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戀雪若不是為了艾力克和她往後日子的平靜,她不會向呂紅村要冷硯的聯絡住址找到這裡來,因此,在會客室,她坐立難安。
不一會見會客室的門打開,冷硯和秘書走進來,秘書放下兩杯咖啡之後即離去,留下冷硯和季戀雪。
「坐啊。」冷硯優閒的喝了口咖啡,見季戀雪仍站著不動,好心的招呼她。
「對於我今天來找你,你似乎一點都不訝異。」她坐下來,冷冷的看著他。
「我說過,你會再來找我的,我會那麼說,表示我早料到,沒什麼好訝異的。相反的,你不來才令我訝異。」
「既然你料到我會來,那麼我也不必拐彎抹角,更以直接說明今天的來意,請你給我和艾力克一個平靜的生活。」
「我不認為我打擾到你們了。」
「不!」季戀雪有些激動的搖頭,天曉得打從和他重逢的那一天起,她沒有一天夜裡不失眠的,再這樣下去,她還來不及把他從她的惡夢中剔除,她就會早先一步掛了。
「到老師家拜訪,我並不知道你就住在那裡,直到她拿出艾力克的相片給我看。」頓了一下,他說:「不過此趟拜訪,也讓我知道了一些事情。」他緊瞅著她欲逃避他的眼神,「你為什麼要騙我?」
「我……我沒有騙你什麼。」她站了起來,心虛得直想往外衝。
冷硯早先一步抓住她,將她逼到牆角,雙手往牆上一撐,把季戀雪圈進他懷中,「你怕我,為什麼?」
「我……我才不怕你。」在他圈下的小空間裡,她雖沒緊靠在他身上,卻清楚的感受到自他身上傳遞而來的體溫,那溫度不知不覺讓她的心跳。
「不怕我是嗎?」冷硯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他,「知道嗎?你一向不是個善於說謊的女人,從前不是,現在也不是。告訴我,這麼多年來,你為什麼不結婚?就算不結婚,也該有個男朋友。」
「有,誰說我沒有?威……威廉就是,他愛我,而我……我也愛他,相信……我們好事將近了。」
「威廉?」他笑了起來。
「你……你笑什麼?」
「他要是知道你需要個擋箭牌時就把他搬出來,他會很難過的,你和他的事,老師也對我說過了。」他把身子更貼近她,「面對現實,我要你說實話,為什麼你到現在還不肯和其他男人交往?」
「我……」季戀雪困難的嚥了口口水,一靠近他,她的腦袋就會思路不清,她努力試圖忽略他的存在,想整理一下被弄得紊亂的思緒。
「是因為我的緣故,對吧?」冷硯邪肆的笑了。
「你胡說!」感受到他的熱氣吹在她的耳朵上,季戀雪的心跳又加速了些,不、不能屈服在他可怕的男性魅力下,否則她又要沉淪了,她對自己說,並伸出手試圖將他推開。
冷硯捉住她的雙手,將她牢釘在牆上,他漂亮深邃的眸子魅惑著她,「一個女人承認愛上一個男人、忘不了他有什麼不對?你幹啥不敢承認?」
「因為是你……」她咬著唇,內心的羞慚令她眼中蒙上一層水意。老天,她怎麼努力仍是抗拒不了,她仍愛著他,愛著這個自私、永遠只會想到自己的男人。「我一直都知道……愛上你是種錯。」
冷硯盯著她看,看她晶瑩的淚奪眶而出,淚好像滴落在他的心坎上,一股憐惜油然而生,他傾身吻住她,舌尖溫柔的探索著她口中的甜蜜。
季戀雪並沒有拒絕,她熱情的回應他的吻。
她的回應鼓舞了冷硯,他不再以吻她為滿足,一隻手悄悄的來到她大腿輕柔的愛撫。
一陣陣的快感貫穿全身,她禁不住口乾舌燥起來,喉間高高低低的嬌喘出聲。
下班的鈴聲突然響起,季戀雪一驚,忙推開冷硯,卻被他抱得更緊。
「會……會有人進來……被撞見了……怎麼辦?」她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下班鈴,誰會在這時候闖進來?」他不慌不忙的回答,更何況他方才進來前已吩咐秘書,不許閒雜人等來打擾,在這公司裡頭,誰敢不聽從?
「可是……」
不理會她的抗議,冷硯繼續未完成的事。
「呃……」她緊咬著唇,感受那一波波向她襲來的欲浪。
「你也想要,是不?」他抱著她往會客室裡頭一間他個人的休息室走,有時他會在這兒過夜,因此他個人的休息室裡頭還算應有盡有。
將季戀雪放在一張床上,冷硯開始解褲頭。
無意間,季戀雪看到小几上一包衣物,從張開的袋口,她清楚的看見裡頭竟是女人穿的內衣,熱切的心頓時冰冷。
「不。」她穿回自己的衣物,撫平裙擺,「我……我不要!」她真是一時給情慾沖昏了頭,她怎能再步上當年的錯誤,忘了當年的痛苦?
花花公子是靠不住的,當一個男人的房裡會出現女人的衣物,那意味著什麼?一定是他住處常有女人留宿。
這裡只是他公司裡一個休息的地方,那麼和他上床的……是他的秘書?這種情形和當年的她不就一樣嗎?
「你怎麼了?」冷硯皺眉看她,他連褲子都尚未褪下,她就對他說不?
季戀雪將長髮一攏,深吸了口氣,「我……我們不該這樣的,我……」她搖著頭,「我要回去了。」
冷硯點燃了根煙,濃眉仍是沒有舒展,「這樣就回去?你不是來找我談艾力克的事嗎?」
「他是我的。」一提到兒子,她頓時清醒很多,「求求你,以你的身份、地位要什麼樣的女子為你生子嗣沒有呢?艾力克就算是你送給我的東西吧。」
「送你房子、鑽石你都不要,現在你倒向我要兒子,既然你向我要他,那也就表示你承認他是我的嘍?」
「是的。」她暗忖,如果承認能保有艾力克的話。
「他對你而言那麼重要?」
「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那麼珍貴的東西,我怎可能送你?」他冷冷一笑。
「你——」季戀雪氣憤的看著他,他存心耍她嗎?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生氣了?」他仍笑著,「我不把艾力克送你,並不意味著我不肯與你分享他。」頓了一下,他說:「艾力克我會把他接到身邊,如果你願意,歡迎你一塊兒搬過來。」
「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我已經做了讓步,再讓步?不可能!」
季戀雪冷冷的看著他,轉身離開。
***
一家靜謐的咖啡館裡頭,一軒昂帥氣的男子步入咖啡館,雖是處於美國這西方高人一等的國度,男子逾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仍令人側目,他步伐沉穩的來到角落的一個位子坐下來。
「許久不見,龍騰。」冷硯一舉酒杯先乾為敬。
龍騰定定的看著冷硯,他說:「你最近似乎相當不快樂,為什麼?」
冷硯對於杯中物就如同對待女人一樣,是帶著品嚐的觀點,他說過,品酒就如同品女人一般,一飲而盡的喝法只會糟蹋酒而已,而他方才就是以一飲而盡的方式喝酒,只有一種情況他會這樣,那就是心情不好時。
「我心情是有些糟。」冷硯聳了聳肩,在兄弟面前,他從來不撒謊,「今天怎麼有空約我?」難得呢!四月中最孤傲的孤月會主動約他。
「這些是你托我查的資料。」他順手遞去。
一看是季戀雪的資料,冷硯不禁失笑,「喂,你手下的辦事效率啥時候這麼低了?一個月前的事,現在才辦妥?」
「我當時問你,查資料中的女人急不急,你自己說不急的。」龍騰接著說:「我前些日子在日本,屬下查到了資料就擱在我辦公室,一直等我前天回來才看到這些資料。」他說話的樣子相當理直氣壯,「前天回來,今天就約了你,十分夠意思了。」
「夠意思個鬼!」
「怎麼,這資料沒價值了嗎?」
「我自己早在兩、三周前就找到她,你以為這資料還有什麼價值?」冷硯反問他。
「為什麼急著找這女人?和她有什麼過節,抑或她欠了你什麼?」
「欠了我什麼?」冷硯頗不是滋味的說,這問題問得可真直接,「如果我說,我已經有一個兩歲大的兒子,你信或不信?」
「信,怎麼不信。」龍騰淡淡一挑眉,似乎沒被冷硯爆炸性的新聞嚇住,「你的女伴多得令人眼花撩亂,別以為女人都十分溫馴,沒啥城府,如果要賴上你這張長期飯票,這不失是一個好法子。」
「你以為那個為我生下孩子的女人是為了賴上我?」
「難道不是?」龍騰狐疑的說。
「的確不是。」舒了口氣,冷硯說,「她懷了孩子後便躲到美國來,若不是她朋友找上我,我根本不知道她懷孕的事,那個女人一直都與眾不同。」
「很少聽你這樣讚美女人。」龍騰有些訝異的說,這男人該不會動了凡心吧?
冷硯若有所思的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