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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岳靖

  一名長相冷酷、蓄長辮、著中式長衫的男子,正坐在前方五公尺處。他身旁站著兩名貌如惡煞、殺氣騰騰的男人,顯然是護衛。

  路敦逵若有所思地打量著眼前景像:如電影情節般虛幻,這……是真實嗎?微皺眉心,這房裡陰晦有如地牢,這到底是……「三位先生是……」他乾啞著嗓音開口。

  「哼……」男人嗤聲冷笑。「怎麼?睡了我的女人,還不知我是誰?」站起身,他緩步靠近路敦逵,宛如一隻在暗夜行走的噬血猛獸。

  「你的女人!」路敦逵低喃,語氣滿是不解。他之所以被吊掛得如戰俘,是因為他「睡了」眼前男人的女人?這……未免太荒唐了吧!他都已經有了頌文,怎麼可能會去招惹其它女性?更何況是這位看似……黑道……

  腦子突地閃過白光,他半瞇星眸。「你是頌文提的那個黑幫少主!」像是找到不共戴天的仇敵般,他的嗓音陡然變冷。

  「原來,小文跟你提過我呀!」男人眼中掠過難辨喜怒的光芒。「她從小學來服侍我的技巧,可全教你給享受了,是嗎?」暴喊出句末二字,一拳重重擊向路敦逵的腹部。

  路敦逵悶哼一聲,提氣壓下湧上咽喉的胃液。「是男人的話,就放開我!我會跟你解決頌文的事。」全然處於挨打的狀態,讓他無法教訓到這個曾摧殘頌文心靈的人渣。

  「你以為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呵……」他大笑。彈響手指,他身後的其中一名護衛送上一把帶鞘的刀。「你現在--生死由我!懂嗎?」他倏地抽力劃過路敦逵的胸膛。

  不須低頭審視,路敦逵清楚地知道,他這刀,意在警告,僅只劃破自己衣料,並未留下一點傷痕。「有種你現在就殺了我?」毫無畏懼,雙眸強悍地怒張,挑釁地直視他。

  「這麼快就想死,哼……不用著急。等小文回到我身邊,我會殺了你的!路少東--」利落地將刀插回護衛手中的刀鞘,他以指尖摩挲著光滑的下顎,沉思地說,「讓你太快死--沒意思。小文回來,我會讓你死在她眼前,就像……」

  「就像你當年殺參謀那樣?」路敦逵咬牙進聲。被鏈住的雙手氣憤地握拳,筋脈繃現於皮膚表面。

  「哦!小文連這件事也告訴你了。顯然,我祭天拓在她心中可是有著重要的地位。我做的事她全牢記在心呀!不愧是我的小文。」眼中閃過得意,他沉言緩道,完全沉醉在自己的思緒裡。「呵……呵,在她面前,殺死她主動親近的男人,果然能讓她的心更貼近我!她的心裡只能有我,不能親近任何男人!我要她認清,這輩子只能有我!」

  「她的心不可能有你!否則,她不會逃向光明,奔進我懷裡的!」路敦逵激動地扯拉鐵鏈,弓挺裸露的胸膛巨吼。從未有過的怒意在血液裡沸騰,他想殺了跟前這名瘋狂噬血的男子!

  「你懂什麼!」祭天拓一掌劈向他,力道強猛,讓他的背撞上冰冷的牆。「我跟小文的關係是強烈不可分的,我們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她終究得回到我身邊。而你,你等著讓我取命吧!」揮了下長衫下擺,他旋身離去,兩名惡煞壯漢緊跟身後,走出那道銅製大門。

  路敦逵重重地喘息,使力挺起腰背,一陣刺痛由胸口傳來。「該死的!」他低咒,發覺肋骨可能斷了一兩根,幸運的是,斷骨並沒刺人肺臟。但,他仍感到劇疼。

  撐著點,路敦逵!你得想個辦法,擺脫這該死的鐵鏈,別死在這兒!這種可笑的死法,不適合你,路敦逵!他在心裡一遍一遍地復誦。

  直到他被疼痛折磨得昏厥前,他仍沉沉喃念。

  他怎麼還沒到家?距他預定返家的時間,已過了兩個多小時,他為什麼還沒到?

  朝暮般的夜燈已在陽台點亮,時已入夜,為什麼他還不回來?已經快十點了呀!敦逵,你人在哪兒?

  康頌文端坐在床沿,面朝著陽台花園,雙手機械式地翻著路敦逵的畫冊。一頁頁的炭筆素描,全是她!體態優美、姣好的她;大腹便便、豐腴的她;半敝衣襟、哺乳的她,這些全是他心裡的美好想像嗎?胸口一陣熱燙。天!她想見他,好想見他!放下畫冊,她急步走出臥房。

  「還沒回來嗎?」客廳裡,林太太正兀立在玄關,引頸張望著門外電梯的方向。

  林太太轉身,看著她走向沙發,隨即幫她放妥靠枕。「樓下的說,路總裁沒開行動電話,聯絡不上。怕是人還在機上。我看吶,可能是班機誤點吧!」

  康頌文顰額,眉間隱約可見淡淡的憂戚,心神有些難安。

  不知是太過思念他,還是身體出了狀況!打從林太太告訴她,路敦逵將在今晚提前返家時,她的心便如針在刺著般,斷斷續續地疼。現在,眼看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更是忐忑難安,彷彿擔心他會出事。唉!是太想他吧!她在心裡輕歎。他出差以來,她每每一合眼,就會夢見他,即便是短暫的閉目養神,他的身影也會不由自主地強佔她腦海。彷彿她的思念裡只能有他,這是種他獨有的溫柔支配呀!

  「夫人,您還是先用餐吧!」遲了兩個多小時,路總裁也不知被啥事給耽擱了,再這麼等下去,對夫人那初有身孕的身體會有影響啊!

  康頌文直視牆邊立鐘,沉思了會兒。「不要緊,我還不餓。林太太,今晚耽誤你了,讓你這麼晚還得待在這兒。你可以先回家,沒關係,我和敦逵用完餐,會自行收拾的。」通常,林太太在收拾好晚餐後的瑣事,便可下班回家,但,今晚情況特殊,讓她留到這麼晚,實在過意不去。

  「您別這麼說,樓下的人也還沒下班,大家都在等路總裁。總經理已經派人到機場去了,路總裁該是快回來了,您就讓我多陪陪你吧!」林太太笑笑地安撫她。起身轉往廚房,欲幫她泡杯牛奶。

  「媽!媽!」突然間,林秘書抱著一大把玫瑰花束,急忙地闖了進來。

  「林桐,注意你的禮貌!」林太太停下腳步,雙手插腰瞪著林秘書。「你沒看到夫人坐在沙發上嗎?大呼小叫的,嚇著夫人,怎麼得了!」

  林秘書氣喘吁吁,走向康頌文。「總……總裁他……他失蹤了啦!」

  「你在胡說什麼!」林太太斥罵,大步靠近女兒。「你在胡說些什麼!夫人可是有身孕的,別亂說話!」看了眼神情木然的康頌文,她將女兒拉至一旁告誡。

  「我沒有亂說呀!媽……」林桐委屈地撇唇低喃。

  這時,康頌文冷靜地站起身,介入她們母女之間。「怎麼回事?林秘書。請你慢慢說。敦逵他--到底怎麼了?」沒有慌張,沒有急切,她的嗓音恬靜,宛如緩流的清水。

  林桐順了順氣息,將手中的花束交給康頌文。「這……這花是總裁六點鐘左右,打電話向花店訂來準備送您的。他告訴花店老闆,七點左右會去取,花店老闆久等不到他,便親自送來。還有……剛剛我要上來時,公司派到機場的同事打電話回來,說總裁搭的班機並無延誤,總裁也有入境紀錄,可他待在機場的跑車卻沒開走,總裁他真的不見了啦!」

  康頌文抱著花束,胸口猛地一陣劇痛,她抽了聲氣,身子一個踉蹌,險些跌向桌角。

  「夫人,您還好吧?」林太太趕緊將她扶回沙發上,並倒了杯水給她。「夫人……」

  他出事了!敦逵他出事了!眼神僵凝,她雙手指尖抓破了花束的包裝紙,心中暗暗忖度著。

  思念一閃的瞬息間,臥房裡的電話赫然響起。

  眸光一亮,她抱著花,快步走向前--

  「敦逵!你在哪兒?」接起電話,她促聲急問。

  「哼……哼!」一陣男人輕蔑地冷笑,從話筒傳出。「小文,是我,天拓!你沒忘吧!呵……路敦逵在我這兒。」

  康頌文神經全緊繃了起來,指節泛白地握緊活筒,泛著聲威脅著。「你敢傷害他,我絕不饒你!」

  祭天拓笑了笑。「『羅瑟』門口有輛我派過去的車,你馬上下樓坐車回來我身邊,否則--我會再派人將他的屍體送過去!」他冷血地說著。

  「不--」康頌文驚叫,幾乎失控。

  「小聲點!小文,你一向冷靜的,不是嗎?殺我時,你不也冷靜利落?別驚動他人,乖乖下樓坐車,我會讓你見到還會呼吸的他!快下樓去,懂嗎?」語畢,他切斷電話,不再多言。

  抱著嘟嘟聲響的話筒,康頌文失了魂地呆坐於床沿。

  「夫人!怎麼了?是路總裁嗎?」林太太與林桐聽見她驚叫,焦急地闖了進來。

  康頌文平靜了焦慮的思緒,美眸掃過眼前兩張相似的緊張容顏,右手將話筒掛好,左手撫上先前她放在床上的畫冊。「林秘書,請你通知公司的同事,可以下班了。敦逵他在外頭等著我,我得出門了。今晚,讓你們操心了。」沈著聲,她清楚地交代。起身從衣物間取出路敦逵的薄襯衫,披上肩頭,然後,高雅地踩著步伐走出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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