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人類的問題日趨複雜,天堂將地球分為五個管區,各有領導者。善惡和薔薇。向在歐洲區擔任守護天使,跑到亞洲區來管閒事,不免有越俎代扈之嫌。
「沒關係。曉淨已跟亞洲司的主管彼得打過招呼,它很歡迎我們幫忙。」
曉淨那個菜鳥天使!
善惡氣得暗暗咬牙,好不容易偷得淨生半日閒,想跟妻子優閒度個假,曉淨居然幫忙薔薇找他碴!
敢情她太閒了?
三弟月光實在該好好管管自己的老婆,曉淨都快爬到他頭頂上了!
其實善惡更加寵愛妻子薔薇,但基於男人大丈夫的氣概,當然不肯公開承認。
「善惡。這是父親唯一的遺憾;他一直覺得是自己沒將事情辦妥,才會造成這對愛侶含恨以終。」
「那是他上輩子的事。往者已矣,何必耿耿於懷?」善惡覺得岳父大人真的很煩,都重新投胎、死了、上天堂,還去管他上輩子虧欠人的事。
「可是這個遺憾沒能彌補,始終是父親心裡的疙瘩。善惡,你也不忍心見父親為這件事抑鬱不安吧?」薔薇不氣餒地繼續遊說。
「那兩個人不是見面了嗎?咱們何必多此一舉趟這種渾水?」
「可是前生無法結合的創傷仍然橫亙在兩人之間,令他們畏懼愛情可能帶來的傷害。儘管他們是見面了,但你沒發覺女方對男人有種逃避的心態?」
「這簡單啊。教他們的守護天使去告訴那個女的別逃不就得了?」善惡沒好氣地這,找他出面真是大材小用。
「事情如果這麼簡單,人家何必求你半天?」薔薇百媚橫生地瞄了他一眼。「除非喚起他捫前生的記憶,讓過往的情慷回到兩人之間,他們才可能有結局。而要做到這件事,除了仰賴你這位宇宙無雙、既是魔鬼又是天使的地獄王子使用催眠術喚醒他們前世的記憶外,人家想不出別的法子嘛。」
「催眠術?」
「是呀。」薔薇嬌媚地傾身向他,紫水晶般的眼瞳裡盈滿崇拜敬慕與柔情,欺霜賽雪的柔美攀上他強壯的頸項,吐氣如蘭的小嘴勾人心魂,暗示著一抹令人心動的飽滿與性感。善惡霎時間意亂情迷,頭腦全都亂了。
「你的催眠術豈是那些小小的守護天使望塵能及的?」薔薇進一步地縮短彼此間的距離,柔嫩溫潤的唇瓣幾乎是貼著善惡的嘴唇說話,那抹煙視媚行的嬌柔實在是教為人夫者的善惡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摟住她盡情纏綿。
「除非你肯出手,要不然這對情侶……」
看著那兩片櫻唇持續蠕動的誘人嬌媚,善惡無法隱忍下去。他虎吼一聲,覆住那香軟的唇瓣盡情掠奪,把話只說到一半的菩該頓時堵得有口難言。
儘管非常陶醉於夫君的擁吻,可是任務尚未完成,不能……陷溺下去呀。
「善惡……」她口齒不清地在他懷裡掙扎。「先……辦正事……要緊……」
「這就是正事。」善惡不容她反抗地索取溫存。
「別這樣……」她軟弱地抗議。「一定得現在才行。錯過了這場音樂會,就會很麻煩。」
「為什麼?」他不滿地道。
「因為……六十五年前,他們就是在同樣的音樂會碰面……」
「還有數不清的音樂會,隨便找一場……」
「不行啦。」薔薇懊惱地避開他湊過來的端麗嘴唇,她也想要呀,可是……正事要緊嘛。
她清了清喉嚨,表情嚴肅道:「六十五年前上海商界大亨寧亞奉,為了取悅熱愛古典音樂曲風的妻子,以寧氏名下的基金會名義:舉辦了第一屆中國青年鋼琴家比賽,這兩人便是在這場音樂比賽會場相遇。多年以後,寧家出了位音樂天才,多次贏得世界著名鋼琴大賽的冠軍,寧氏因而興起舉辦第二屆比賽的想法。今晚是決賽之夜,和六十五年前的那一夜同月同日同一時間。」
「是嗎?」
「善惡,這兩人既然湊巧參加了這次的音樂會,表示他們真的有緣。如果你肯幫忙,他們定然可以在今生重續前緣,這樣父親心裡的遺憾也能有所彌補。幫我吧,善惡;不只是因為父親,而是我無法坐視一對有情人留下那樣殘缺的結局,他們值得更好的。」薔薇熱切地懇求。
善惡動容了。
「好。」溫柔的摟住妻子,微笑地看進她因為他的應允而亮起來的眼眸,一抹巧笑牽動了她的嘴角。
「善惡……」那雙濕潤的紫眸裡有著無言的感激。
「噓!什麼都不用說。哪次你的要求我沒答應?」他親了親她唇間綻放的美麗笑容,語氣寵溺。「我們也快些進去吧。錯過時機可麻煩了。」
善惡挽住愛妻,追隨著擾閒晃進「新舞台」大廳的盼男和春天。
「哪個?」他問妻子。
「頭髮比較短的那個。」
善惡鎖住他的目標,一眼看出盼男心裡的焦慮不安。
她像是感應到什麼。善惡不在意地撇嘴笑了。
平淡乏味的生活即將掀起驚風巨浪,難怪她會感到憂心。可不管她樂不樂意這樣的改變,都將被迫面對。這是她的命運。
善惡安靜地隱身於人類肉眼無法窺視到的空間,比-最純淨的天空還要清亮的藍眸,瞬也不瞬地釘視他的獵物。看她隨著人群進入寬敞明亮的表演廳。
「另外一個在那裡。」薔薇提醒他男主角的所在位置。
善惡只瞄了一眼,便切進盼男身邊的春天思緒中,發現這位凡間女子的想像力如天馬行空般無邊無際,不由覺得有趣。他向她的意識下指令,要她拉著她的朋友往薔薇剛才手指的座位方向前進。
那是位於第十二排的右手邊座位,當悶悶不樂的盼男抬起視線,發現自己對上一雙驚喜交加的深炯星眸。她聽到一聲輕喘。隨即領悟到發出如此失態的抽氣聲的人竟是自己,頓時羞紅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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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男子眼裡射出難以掩飾的欣喜,低柔的嗓音有著無法克制的激動,盼男卻像見鬼似的往後倒退,腳步踉蹌地險些順著階梯滾下去,幸好春天及時伸手拉住她。
「盼男,怎麼回事?」她狐疑地詢問。
「我……我不要坐這裡。」盼男挽著春天急著想離開。她作夢也沒想到,一個數月前僅有一面之緣的男子,還會記得她。
「江盼男!」男子見她急著想逃開,顧不得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從座位上跳起身,想要走過來攔她。
「我……們快走……」盼男著急地用力拉扯好友,不料春天像是腳底生根似地,一步也不動。
「幹嘛呀?難不成你欠了人家什麼?」春天一肚子疑問,看看盼男,又看向男子。這一看,可把她眼珠子給看亮了。
長得不賴嘛!
她嘖嘖稱奇,盼男居然認識這樣的帥哥,也不介紹給她,好做為她小說裡的男主角參考範本。
他約有六尺高,皮膚呈現健康的小麥色,配上一張方正俊俏的剛毅臉型,還有一副如運動員般結實勾稱的好身段。
他的眼睛明亮深遵,兩道臥蠶眉濃密整齊、斜飛入鬢。輪廓分明,有著飽滿的額頭,及線條剛毅的下巴。一管長鼻不偏不倚地挺立在臉部中央,厚薄適中的性感未屑固執地抿著,堅穩的眼光緊抓向盼男。
春天在心裡咕俄,這樣的大帥哥怎麼從沒聽盼男提起過?不可能是大學時期的仰慕者。她那時候幾乎天天跟盼男動在一塊,連她每天吃什麼都曉得,更別提有多少男生追求過盼男了。
是工作上認識的?
可是盼男一下班就回家呀,怎麼有時間認識這樣的大帥哥?兩人還進展到這種程度?
不能怪春天誤會啦,只能怪盼男一副見鬼似的想逃,而俊帥男子又用那種「終於逮到你」的深情眼光盯著盼男瞧,兩人之間的暖昧氣氛濃得化不開,任何局外人都會理所當然的想歪,何況是春天這位專門製造浪漫情節的愛情小說作家?
她斜眼俄向一直用力扯她手臂的盼男。
「你們認識呀。」
「不認識!」
「認識!」
異口不同聲的低喊,今春天心裡的疑竇加深。
「你說你不認識他,他卻說他認識你。」春天微笑地玩味著,看進好友急於想掩飾什麼的眼睛。「這表示有一個人在說謊嗎?」
「春天,我們回去再說……」盼男這時候只想避開男子緊迫盯人的灼熱凝視,找個地方理清腦裡糾結混亂的思緒是什麼玩意。
可惜非但春天不願就此罷休,另一個當事者也不想輕易放過她。
「江小姐,或許你真的不記得我了。我叫張德女,那天你到醫院……」男子急切地想喚起他的記憶。
她當然記得他是誰,就因為這樣才不願面對呀。這傢伙哪壺不開提哪壺!
盼男在心裡嘀咕時,春天已經從「張德女」這名字聯想到兩個月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