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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李零

  「不要過來!」青卿全身狂顫地直向後退去,直到退抵牆角,無路可退的她心急如焚!

  「喂,你不要太過分!我又沒有做什麼!」玉子衿重申不平。「不要過來……」

  顫抖的聲音洩露了青卿的恐懼,但是盛怒的玉子衿並未加以注意。

  「等等,小衿衿……青卿她……」

  距離數步之遙的趙霓裳來不及阻止這場變故的發生,只能眼睜睜看著玉子衿伸手揪住青卿的手腕,而青卿在一聲尖叫之下,雙眼一合,立刻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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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子衿的心裡雖然仍氣憤難平,但仍手腳輕柔地將抱在懷中的段青卿溫柔地輕放在床上。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玉子衿雖心疼昏迷中仍夢魘不斷的仙子,可是頭一次被她當成變態狂的侮辱令他忿忿難平,至少也要等他真的做了什麼變態的事之後才比較講得通吧!咦?!那麼,自己是真的想做什麼羅?

  「我們先到外頭去吧。」趙霓裳將玉子衿推出房門。

  當玉子衿跨出門檻的同時,另一名年紀稍長的男子正迎面而來,那人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才走進屋內,玉子衿想不明白,只好回瞪對方,走沒幾步,他回頭看到屋內的那名男子正握著仙子的手,靠得很近很近……

  重回大廳,錢羽衣先捶了兒子一記,「對待姑娘家豈可如此無禮!」

  「可是……」想反駁的玉子衿又挨一拳。

  趙霓裳對好友羽衣及玉子衿緩緩說道:「我和夫婿怎麼也找不出緣由,遍請名醫也醫不好,唉……」

  「怎麼了?仙子她怎麼了?」

  仙子?兩位夫人同時回頭看了看不小心脫口而出,正尷尬不已的玉子衿。

  「對不起,因為令嬡和我前幾天夢境中的仙子長得一模一樣,所以……我……」因為實在過於美好,玉子衿將那次的相遇歸於夢幻,畢竟仙子只能存在於夢中的,不是嗎?

  「原來前幾天的罪魁禍首也是你……」

  「什麼?」趙霓裳的嚅囁兩人皆聽不真切。

  「說來還真是教人難過……」趙霓裳欲言又止。

  錢羽衣握緊久違好友的手,給予安慰。

  「如果不想說就算了,我們也不是非知道不可,對吧,子衿?」

  畢竟每個人、每個家庭或多或少都有不欲為外人道的事,玉子衿勉強點點頭。

  「謝謝你們,不過你們既然都搬回來住了,遲早也會從別人口中知道的。」蜚短流長出自別人口中,如何杜絕得了?想到這裡,趙霓裳反握住好友的手。

  搬回來住?這話讓錢羽衣笑得有些虛偽,她只是和相公拌拌嘴,不久就會回去的,但此時好像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說來話長……」趙霓裳深吸一口氣。

  「沒關係,我別的沒有,就是時間最多了。」錢羽衣朗聲道。

  兩個手帕交相視而笑,久違的感覺又回籠了。

  「就在你們搬走後沒多久,青卿生了一場大病,那時真的很危險,好不容易才從鬼門關前硬是救了回來,她卻什麼也不記得了,而且除了她父親和大哥外,只要一見到男人她就變得歇斯底里,嚴重一點,還會發高燒、昏迷不醒。」趙霓裳眉心緊揪著。

  「對任何男人都會嗎?」玉子衿發問。

  「對呀,除了在她眼裡不是男人的父親和大哥之外,其他人都不行。」趙霓裳回答。

  「還好……」原來不是只針對他一個人,玉子衿鬆了一口氣。

  「什麼還好?!你沒瞧見段夫人難過的很嗎?」錢羽衣用玉指直戳兒子的頭。

  「我……」

  別罵他,我相信小衿衿他不是故意這麼說的,是吧?小衿衿?」趙霓裳不改從前的稱呼,習慣性地叫玉子衿為小衿衿。

  「噢……我想我不應該再忍耐下去了,從剛剛我就一直聽到很刺耳的三個字,模樣像姊姊般年輕漂亮、婀娜多姿,足以迷倒眾生的段夫人,我已經老大不小了,可否將小字去掉,子衿這個名字不也挺好聽的嗎?」

  年輕!漂亮!又迷人!聽了順耳又中聽的稱讚豈能不心喜?看見好友心情好轉,錢羽衣轉頭輕斥油嘴滑舌的兒子。

  「你這小毛頭,在咱們眼裡永遠都是長不大的小鬼,竟然還敢吃我好友的豆腐!看我不捏你耳朵!」

  「娘!您就饒了我吧!」

  錢羽衣和玉子衿在別人家裡滿廳跑,不是很熟的朋友,還真做不出來。

  「呵呵,看見你們感情這麼好,真教人羨慕。」趙霓裳笑道。

  「才怪,我看你和青卿的感情一定比我們母子倆的更好,對吧?」

  「是還不錯,可是,遺憾的是……青卿對男人的恐懼非治好不可,否則這麼好的一個孩子卻只能困在小小的宅第中,不能得到良人的細心呵護、不能瞭解瞭解家門外的世界有多遼闊、多美好!豈不可惜?」趙霓裳才稍紆解的眉心又聚攏起來。

  「我能理解,身為一位母親,對孩子們的操心總是少不得的。」

  情同親姊妹的兩人手又緊握在一起,五子衿還真不能理解,為何女人們老愛黏在一起表現感情有多好?

  「我本來還希望青卿見到衿衿時能想起什麼呢……」趙霓裳歎道。

  「什麼意思?」衿衿?他的名字叫子衿!玉子衿困難地嚥下他差點脫口而出、亟欲辯解的話。

  「也許在你們搬走和青卿發病短短不到半天的時間之內,她遭遇了什麼令她痛不欲生,非遺忘不可,否則就活不下去的事,所以她才會那麼怕男人……」趟霓裳略略乎復的心情又現低潮。

  難道說……錢羽衣和玉子衿互望著,交換彼此跟底的驚愕。

  難道說青卿在那麼小的時候就被沒人性、沒天良、天殺的壞男人給……給……所以她才忘了一切,一看到男人就怕?!天啊!

  「……這樣不是什麼都想不起來比較好?」錢羽衣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也許吧!可是青卿的怪病不能一生都治不好!畢竟我和相公也照顧不了她一輩子呀!以後青松也得娶妻生子,而且流言可畏,青卿該怎麼過後半生呢?」

  「說的也是……」

  「青卿的病可能永遠也醫不好,反正當初咱們也只是口頭上隨便說說而已,戲言成不得真,青卿和子衿間的事也就……也就作罷吧!」趙霓裳不想為難好友。

  「這怎麼成!」馬上欲斷然否決的錢羽衣被兒子拉到一旁輕問。

  「我和青卿?什麼事?」

  「當年懷你時,我和霓裳曾為你們兩個指腹為婚。」

  聞言玉子衿大喜,隨即收斂起掛在嘴邊的笑容,走到趙霓裳面前,正色道:「段夫人,您可認為玉府是個背信忘義、無恥小人之輩?」

  「不,話不是這麼說,只是現在青卿這樣……」

  「段夫人何不將決定權留給青卿,能娶到像青卿如此美好的佳人,是我玉子衿畢生最大的幸福,但是,倘若青卿當真不願嫁給我,我也絕不會勉強她的!」玉子衿拍胸脯保證。

  「有你這番話真讓人安心。」趙霓裳相當感動,眼角含著淚,笑顏逐開。

  「啊!有了!」玉子衿突然大叫,嚇得兩位好朋友猛拍雄偉胸脯、波濤萬丈。

  「你這死小子,想嚇死你娘呀!」

  玉子衿避開母親的魔爪,帶著媚笑向段夫人獻計。

  「也就是說,不管青卿能不能想起來,最好是不要想起來……」

  「你在繞口令?」錢羽衣失去耐性了。

  「娘,讓我說完嘛!」

  「好、好。」錢羽衣隨口應允。

  「衿衿,你想說什麼?」趙霓裳滿懷希望地問道。

  「只要讓青卿不怕男人不就成了,至少讓她不怕身為未來夫婿的我。」

  「哪有那麼容易?」若是能說不怕就不怕,她也不用擔心這麼些年,徒增白髮了。

  「所以說,一般男人只要接近青卿只會嚇壞她,但是我不同。」玉子衿十分有把握。「哪裡不同?青卿都被你嚇暈了。」錢羽衣吐子矜的槽。

  「那是一剛開始嘛,而且是我事先不知情才會太過魯莽!我相信即使青卿真的想不起過去,將我全給忘了,但對我一定還有某種程度的熟悉,在我身上一定還有某些部分是她喜歡的。畢竟我們小時候感情那麼、那麼、那麼地好!只要我不過度逼迫她、並且努力不懈、不放棄,總有一天,青卿會不再怕我。或許由我開始,她也就漸漸的不會太害怕其他男人。這不是很棒嗎2」玉子衿對美好的未來仍充滿值憬與期待。

  「真會這樣嗎?」錢羽衣實在無法像兒子一樣樂觀。「當然!青卿到現在一定還是喜歡我的,至少在內心深處!」

  錢羽衣見兒子信心滿滿,也不好再潑他冷水,事情若是能如此順利就好了。

  「那,快告訴我有關青卿的一切,她平常最喜歡做什麼?喜歡吃什麼?喜歡……」

  趙霓裳被熱心有點過了頭的子矜拉著手猛追問,心想,也許青卿現在缺少的就是這股熱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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