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竟敢騙我!」韓磐元把手機丟還給他,氣極地罵道。
「是你自己笨!」他收好手機,抬頭看他一眼,突然邪邪的笑了,「你要拿什麼來交換我對琬琬保守秘密?」他除了身為M黨秘書長的特別助理,同時也擁有美國的律師執照,因此對於討價還價非常拿手。
「你……」韓磐元顫抖的食指往前一指,哭笑不得的瞪著他。「你……沒良心!」
「不是有人說過,律師的良心全都被狗給啃了?」陸務觀揚高眉,很大方的承認。因為他只需要對唐擁有良心就好啦!
「磨坊的頂級牛排兩客。」韓磐元忿忿不平的吐回上次向陸務觀A來的美食。
「M黨最出名的調情聖手、花花公子,原來也只值兩塊沒有生命的牛肉啊!」陸務觀毫不客氣的大聲取笑。
「頂上排翅。」就算再怎麼不甘心,韓磐元也只能咬牙忍住。
陸務觀的眉毛挑得老高,但笑不語。
「啥!簡直是遇上土匪了!」他不滿的罵道,卻又看到陸務觀作勢要拿手機。「好啦!好啦!再加一道鮑魚漱口。這下你得意了吧?」
該死的傢伙!這些可都是他欠他的那!早知道他就要求他早點兌現,免得連香味都還沒聞到,就要把東西全吐回去。
「啐!下次應該要你白紙黑字的立下切結書。」韓磐元依舊不甘心的叨念著。「天知道你這沒良心的律師,下一次會怎麼坑我?」
陸務觀回答他的仍是一陣陣的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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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唐琬在父母的急電召喚之下,匆匆地趕回台中的老家。她心裡非常清楚,她的父母一定是要她回家解釋她和趙世琛的事。
她並沒有告訴陸務觀她要回台中的事,一來她認為沒必要,二來她一早趕回台中,傍晚就會搭飛機回台北,所以應該不用特地向他報告。
唐父寒著一張臉,親自開車到水浦機場接她。父女倆許久沒見面,但車裡的氣氛卻是一片尷尬的沉默,直到他們返抵家門為止。
「我不問你和世琛究竟發生什麼事,但我們唐家無論如何都丟不起這個臉!」
唐父趕走礙事的僕人,唐母則坐在一旁,一臉擔憂的望向女兒。
再怎麼說,唐家易也算是報業耆老,雖說退休多年,但他在報業、新聞界也還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今天女兒被人退婚,他的顏面何在?
「爸,又不是我對不起世琛,是他背叛我們兩人的承諾的。」唐琬大聲抗議。
「我早就要你們快點把婚事辦一辦,你就偏不聽。」唐母皺起眉頭,不倪的說:「你們訂婚一拖就拖了四年,這下可好,世琛和別的女人跑了,而且還是跟一個見不得光的酒家女,你要我們兩老的顏面往哪裡擺?」
「爸、媽,你們就為了這件事把我叫回台中?」雖然早就知道父母的用意,但唐琬還是忍不住表達她的不滿。
「你這是什麼話?」唐家易怒極的罵道:「如果你早點和世琛結婚,綁住他的心,而不是每天在外頭拋頭露面的跑新聞,世琛會上酒家嗎?」
「爸,您不能這樣說,我很喜歡我的工作。」唐琬不高興的回道。「更何況,當初您還在新聞界時,手下不也有很多能力優秀的女記者嗎?」
「就因為你是我女兒,所以我才不願意你待在那種環境裡啊!」唐家易皺眉。
「爸,您太不公平了。」唐琬霍然起身,她決定要盡快離開這裡。「要是我是個男孩的話,我相信您會鼓勵我走記者這條路的!」就為了父親的不贊成,所以她才會一直待在明報當特約記者。
不過,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她在回台中前已經遞出辭呈,理由是她想換個新環境重新開始。她相信明報的長官們會體諒她的決定,畢竟她和趙世琛的事鬧得不可開交,如果她繼續留下來,往後她與趙世琛碰面將會十分尷尬,所以還是早點離開的好。
「你爸也是為了你好啊!」唐母在一旁附和。「你終究是要結婚的,記者的生活不正常又累,對婚姻生活總是不好。」
「媽,我累了。」她不想因為趙世琛而與父母吵架。「這幾天我很忙也很累,請你們放過我吧!」
「你看看你這是什麼態度?廣唐家易斥責道:「這就是你當記者學到的嗎?」
「爸,我回家是因為你們希望我回來,但我不想為了世琛的事而跟你們鬧翻,請你們體諒我,好嗎?」她揉揉疼痛的胃央求道。她的父母從不知道她有胃疾。
「反正你回台北後,好好地和世琛談談,別傻氣的放棄這麼好的男人。」唐家易命令道。
「爸爸,趙世琛都已經擺明不愛我了,我為什麼要委屈自己?」唐琬不滿的叫道。她不懂,趙世琛到底給了她父母什麼好處,為何他們總為他說詁、為他設想?
「哪個男人不花心?」唐母優雅的喝口茶,有意無意的斜睨丈夫一眼,說道:「只要他懂得回來就好。」
「媽,我不是您,我不能忍受趙世琛背叛我!」
一想到趙世琛可能用吻過別的女人的唇來吻她,用撫摸過別的女人的手來撫摸她,她就覺得很噁心,甚至噁心到想吐!」
「你說的是什麼話?!」唐母氣極地罵道。「世琛他哪裡不好了?你要這麼嫌棄他?」
「媽,我沒有說他不好。」她不耐煩的低喊,「我真的很累,想休息了。」
「算了。」對上她倔強的小臉,唐家易歎道:「我也不想管你太多,只是,我和你媽都認為世琛的條件不錯,所以才不希望你因為一點小誤會而放棄這段感情。」唐家易哪會不懂女兒的心?所以他聰明地以退為進。
聽見父親的話,唐琬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態度稍稍軟化的點點頭,算是有把他們剛剛的訓話給聽進去。
她緩緩的步上樓。心想,是該好好地和趙世琛談談的時候了,至少,他們若要退婚的話,得先安撫好雙方的長輩,這樣才不會親家當不成,反倒成了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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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琬躺在久違的單人床上,呆滯的目光停留在牆上那幅為了應付家人,才勉為其難地和趙世琛拍下的婚紗照。
她伸手按下床頭音響,本來是想轉開收音機,紓解心頭的壓力,卻不小心按到CDPLAY健,新粱祝的配樂立刻流瀉在房裡。
粱山伯……祝英台,七世情緣到頭來還是一場鴛鴦夢,而那個宣稱愛了她千年的男人呢?
什麼樣的愛戀會讓一個人如此癡迷?她不懂。但她知道,和他在一起,她有一種強烈的安全感以及被保護的感覺;那是她所欠缺的。 淒美的音樂連帶的也牽動了她的心,她情不自禁地想起出現在她夢中的男人,他那模糊不清的面容幾乎要與陸務觀重疊,再加上陸務觀不斷地強調他愛了她千年的話,讓許多看似莫名難解的問題都有了答案。我會永遠愛你,一如從前。
陸務觀昨夜溫柔的承諾縈繞耳際。唐琬閉上眼,甜蜜的笑了。千年前的我,沒有勇氣對抗反對我們的勢力;千年後的我,絕不會再讓外力阻止我們相戀、相守。
當陽明山的夜風掃過他們衣著單薄的身子時,他體貼地脫下唯一能保暖的風衣讓她披上,一臉深情地說著。
唐琬抱著大抱枕,感覺身子暖呼呼的,一如昨夜他體貼地呵護她的溫暖。我知道,我不能逼你現在就愛上我,但你無法阻止我愛你。
當他紳士的送她到門口,兩人深深的吻別後,他輕輕地在她的耳畔如此說道。
唐琬知道自己喜歡他,或許在他們初次見面時,她的心就已經悄悄地陷落而不自知,而他越來越緊迫盯人的宣告,更讓她的心不可自拔地越陷越深。
她突然好想見他,尤其在父母的疲勞轟炸後,她不禁後悔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聽話,早知道她就留在台北了。
就在她考慮要不要提早回台北的同時,她的手機乍然響起。
原來是前些天才面談過的一家報社要求她盡速趕回台北,做更進一步的商談。
掛掉電話後,唐琬立刻抓起包包,三步並作兩步的衝下樓,告訴父母,公司有要緊的事要她立刻趕回台北,然後,她就像一陣疾風般的衝出了家們。
事實上,對唐琬而言,想早點投入陸務觀的懷抱尋求安慰的渴望,要比得到一份新工作來得強烈。現在她就像只需要人安撫的小貓咪般,渴望有雙大手能為她遮天。
第五章
陸務觀在記者會現場的布幕後往外看,卻沒見到他想見的人。坐在明報被分派的位置上的記者不是唐琬,而是他沒見過的一名男記者,而韓磐元則坐在那名記者的旁邊,與他閒話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