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世琛沒想到他口中逢場作戲的對象會突然出現在他眼前。
梓姻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梓姻……」趙世琛呆住了,他沒想到梓個會來這裡,他不由自主的鬆開唐琬的手。
唐琬霍然轉身面對應該算是她的情敵的女人,卻沒料到自己看見的竟是如此纖細、弱不禁風的女人。
看到梓姻,她才恍然發現,為何她與趙世琛之間一直有某種隔閡。因為她心裡非常清楚,像梓姻這種柔弱而惹人心憐的女人,才是趙世琛真正想要的理想妻子。
眼前的女人眼眶含淚,眸子裡隱含著一絲恨意。
唐琬知道,她的恨不是針對自己,該擔心的是腳踏兩條船的趙世琛。
「我同情你。」唐琬看著呆愣的趙世琛,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不誠實的人的下場都會很慘。」
唐琬突然想起一直宣稱愛她的陸務觀,或許,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要不然,他那天不會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旋過身,她突然覺得好累,好想躲起來好好地舔舐傷口。
「蕙仙。」趙世琛抓住她的手,心理不禁有些害怕。如今只有唐琬能保住他在報社裡的地位,只有和她保持婚約關係,明報才不會因為他鬧出的緋間而開除他。「你聽我解釋,梓姻對我而言,絕對沒有你來得重要,我真正愛的人是你啁!」
「我真替你感到羞恥!」唐琬毫不客氣的甩開他的手。「你沒有資格說你愛我,你睜開眼睛摸摸自己的良心,你愛的人其實是你自己。」
「蕙仙……」
唐琬不理會他的叫喚,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趙世琛錯愕地望著她的背影,等他明白再也無法挽回唐琬,轉頭想尋找梓姻時,梓姻卻也不知在何時已經離開。
他頹然地垂下雙手,不知道胸口隱約傳來的揪疼,是因誰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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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琬幾乎可以說是逃離報社的,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裡,更不曉得要找誰哭訴自己的悲慘遭遇,所以她只有回家。
她一出電梯門,就看見陸務觀斜倚在她家門口,從他的動作看來,顯然已經等她好一段時間了。
唐琬以為他是來笑話她的,所以她當他不存在似的逕自開門,不願理會她。
「不請我進去坐坐?」陸務觀凝視著她明顯哭過的紅腫雙眼。
「我不歡迎討厭的人。」此刻她的心情惡劣,講話也毫不留情。
陸務觀揚起濃眉,欺身向前。「你討厭的人應該是趙世琛D巴?」
他的話聽在唐琬耳裡分外刺耳。
「我討厭誰是我的自由!在我眼裡,你和趙世琛沒啥兩樣,你們同樣的自私自利,都只會為自己著想!」唐琬口不擇言的罵道。
陸務觀根本不想浪費時間在無謂的爭辯上,他倏地攫住她的肩膀,朝門板一壓。
「我不是他!」他不悅的低吼,「他傷害你,而我卻只想呵護你!你懂嗎?你明白嗎?」他整個人壓住她,讓兩人的身子緊緊地靠在一起。「我不明白,他有什麼好的,為什麼能讓你如此死心塌地的愛他?」
「我沒說我愛他!」唐琬氣急敗壞的吼了回去,「而且我也不愛你,我誰都不愛,可以嗎?」
「我不准!」他不准她拒他於千里之外!「我不准、不准、不准、不准!」他的雙手鉗握住她的腰,稍加用力的將她抬離地面。
他雙眼微瞇地盯住她艷紅的雙唇,逐漸逼近她,直到冰冷的薄唇緩緩地吻上她的。
「你覺得愛一個人能愛多久?」他邊吻邊問。「我愛你愛了一千年,而且還打算繼續愛你一千年、一萬年。」
哪個女人不愛聽甜言蜜語?尤其唐琬才剛慘遭背棄,陸務觀的話就像蜜糖般的誘惑著她,讓她深陷其中。
她不禁迷惘了。
她以為趙世琛愛她,但今天那位名叫梓姻的女人一出現,她卻發現他握任她的手居然隱隱地顫抖著,他望著她的眼神中也多了一絲不確定,那時,她就知道趙世琛真正在乎的是那位梓姻,而不是她。
而陸務觀,這個堅稱已經愛了她千年的男人。他真的愛她嗎?她不確定;她愛他嗎?她更不確定,她只知道,如今她和他已經分不開了。
她伸出手臂勾住他,突然不在乎他們還站在大門口,尚未進到屋子裡。他誘惑她的方式一樣。
「琬琬……」他滿足地輕喟一聲。
「給我一點時間好嗎?」她朝他綻放出一朵燦爛如太陽般的笑容,只是笑容中摻雜著一絲脆弱。「我這裡才剛剛受傷。」她指指自己的心窩,「現在還很脆弱。」
「我懂。」能得到她這樣的回答,他應該滿足了,不應貪心的奢求太多。「我等,我會等你完全地接受我。」
陸務觀看見一顆閃亮如珍珠的淚水緩緩地從她的眼角滾落;但她的唇角卻微微上揚,是他見過最炫目的笑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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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務觀,你當真要參選立委?」韓磐元一臉驚嚇的衝進陸務觀的辦公室。
他一早看到黨內立法委員初選的名單,赫然見到好友的名字列在首位,嚇得他抓起名單就直衝陸務觀的辦公室。
「那不是我的意思。」陸務觀煩躁的伸手爬過有些凌亂的頭髮。「是我父親的意思,在昨天回家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
陸務觀也在為父親擅自幫他做的決定感到煩惱,尤其是在他和唐琬之間的關係有可能更進一步的時候,他不希望有太多的雜事橫在他們之間,阻撓他和唐琬談情說愛的機會。
「你沒抗議?」韓磐元知道他不會輕易接受的。
「當然有。」他瞪了好友一眼。「我甚至還撂下話說要回美國,可我老爸更狠,他說,如果我要當個不肖子,那以後他跟我媽死了,也不准我回家送終。」
「這的確很像陸老會說的話。」韓磐元呵呵地笑道。
真不愧是陸老,完全抓住陸務觀孝順的弱點,明知道陸務觀放不下他們兩位老人家,所以就用這一招來威脅他。
「你還笑!」陸務觀氣惱的隨手抓起一團廢紙扔向他,罵道:「還不快幫我想辦法脫身。」
韓磐元一個漂亮的閃身,避開了突襲物,接著一臉暖昧地朝他靠近。
「你幹嘛?」陸務觀斜睨他一眼。
「快說,大少爺,」韓磐元逼近陸務觀的臉,問道:「昨天你和唐蕙仙跑去哪裡快活了?」
「啐!無聊。」一想到昨天,陸務觀就忍不住揚起嘴角。
「被我抓到了喔!」韓磐元得意的拍桌喊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自首無罪!」
「神經病,我還自首無罪,反抗有理咧!」陸務觀懶得理他,逕自翻閱今天的行程表。
「拜託,昨天不知道是誰下班時間一到就自動消失,這也就算了,他老兄還關機一整個晚上,害他老爸找不到人,最後居然找上我這個可憐的孤家寡人,害我以為人家老爸誤會了我和他兒子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咧!」韓磐元邊看著他邊抱怨。
陸務觀當他在放屁似的,頭也不抬地繼續翻閱桌上的公文。
「喂!你當我無聊在這裡亂吠啊!」韓磐元不爽他的態度,一把抽走陸務觀手中的公文。
「我昨晚和琬琬一起吃飯,順道上陽明山看夜景。」對於韓磬元的無賴行為感到莫可奈何,陸務觀只得認命的說明自己昨晚的行蹤。
「我就知道。」韓磐元怪叫道:「你這傢伙簡直是有異性沒人;性!你知道你老爸昨天打斷了什麼好事嗎?」他忙著逼問陸務觀,一不小心便露了口風。
「咦?是誰剛剛說他是『孤家寡人』的?」陸務觀不慌不忙地問。
「啊?咦……剛剛我有說什麼嗎?」韓磐元開始裝傻。
「要我再重複一遍嗎?」陸務觀挑起眉。
「好啦!」韓磬元心不甘、情不願的說:「是我以前的小學妹啦!」話一說完,他黝黑的臉龐馬上湧現不自然的紅潮。
「小學妹?」陸務觀的眉毛挑得高高的,「我怎麼沒聽說你有什麼小學妹?」
「我們國中時就認識了啦!」韓磐元慌張的揮手,「哎喲!你幹嘛沒事把話題扯到我身上?無聊!」
「呵呵!國中的小學妹啊?」這下換陸務觀賊笑了。「琬琬應該會對這個新聞感興趣才對。」他摸著下巴說道。
「喂喂!你當裡有異性沒人性啊!」韓磐元大叫地抗議,他可不想讓他小心翼翼呵護的愛情因為曝光而告吹。
他看過太多悲慘的例子,他可不想要成為其中之一。
「哦?是嗎?」
他笑看著急得跳腳的韓磐元,對著話筒說:「琬琬,你想不想知道……喂!那是我的手機耶!」
韓磐元氣急敗壞的搶過手機,卻發現手機的銀幕上並未顯示出通話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