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朋友的傷我們會處理,至於……」護士看向被壓在地上的君蕙,「你的另一位女朋友,會有警察跟醫生處理,你放心吧!」
他看到護士的眼裡有著對他鄙夷的神色,那雙眼眸好似在指控他,就是因為你們男人愛御踏兩條船,才會老是鬧出這種事。
然而面對那樣的指責目光,韋珺山的心卻是坦然無愧的,他惟一的愧疚就只是——他害凌痕為自己而受傷、受驚!
※※※ ※※※ ※※※
換了間房,寧靜再次成為病房的附屬品。
然而這回,病房內的床卻不是一張,而是兩張。
韋珺山躺在靠窗的病床上,強忍著身體上的疲累,靜靜地等候護士為他帶來有關凌痕的消息。
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所等到的並不是護士帶來的消息,而是被護士推進房的另一個病人——凌痕。
看到凌痕蒼白的臉龐、緊閉的雙眼,韋珺山擔心地詢問護士:「她沒事吧?」
護士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沒什麼事,只是銼刀插進她胸口,又在裡面旋轉了一下,使得傷口難處理了一點。」她與另一名護士協力將凌痕搬到另一張病床上,才又說道:「她打了麻醉針,晚點才會醒過來,有什麼事再按鈴通知我們。喔,對了,你跟她都受了傷,所以最好再找其他的家屬來照顧你們。」
韋珺山知道找人來照顧他們是必須的,可是他的家人不是行蹤不定,便是出國出差去了……
而凌痕的家人……他並不認識,也不曉得該如何聯絡上他們啊!
不得已,他只好請護士查詢凌痕手機內的電話簿,然後一通通地打,希望借由其中一人找到凌痕的家人,並請他們來照顧凌痕。
倘若這樣還找不到凌痕的家人,也只好花錢請護士幫他找個臨時看護來照顧他們兩人了。
待護士離開,病房內再次陷入一片寂靜,而他也在放心之餘,不自覺地進入睡夢之中。當他再次醒來,凌痕的病床旁竟然多出了兩個凌痕?!
韋珺山不禁詫異地瞪著那兩個與凌痕像是用同一個模具印出來的女人。
就在這時,那兩個女人彷彿察覺他醒來,同時將目光移向他。
「嗨!你醒啦?」那兩個女人同時說道。
同樣的臉形、同樣的鼻子、同樣的嘴巴、同樣的神情,惟一不同的,就只有眼神與氣質。
凌痕的眼神帶點憨直,而她們兩人……一個靈活有加,看似隨時都會冒出出人意外的點子;另一個則是慵懶得像是隨時都會合上眼,好好地睡上一覺。
從凌痕口中得知,她有兩個妹妹,與凌痕是三胞胎,而她也曾說過,她的母親認為她們根本就不像,使得韋珺山一直以來皆認為她們之間肯定有所差別。
如今看來,她們三人除了眼神與氣質的差異看得出之外,他根本無法從外貌上去分辨她們。
「你們是小痕的妹妹?」他明知故問。
眼神靈活的女人露出甜甜兼有些曖昧的笑容,「小痕?你叫得還真是親暱呀!」她將目光調向病床上的凌痕,笑問:「姐,你跟他是什麼關係?男女朋友嗎?為什麼我們沒聽你說過?」
滿臉蒼白的凌痕有氣無力地說:「閉嘴,不知道就別亂說話。」
她一醒來就見到妹妹們坐在床邊,光是她們東一句西一句的探問:她為什麼會跟一個她們不認識的女人在醫院大打出手,搞得自己受傷住院?又為什麼最近都沒打電話回家……就夠她受的了。
「呵,就是不知道才要問咩!老實說,他是不是你的男朋友?他又是怎麼受傷住院的?」凌痕的妹妹好奇地追問。
只見凌痕神情尷尬地看了韋珺山一眼,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更教她感到尷尬的是她與他的關係!
而他則是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凌痕,好似想借由她的眼神瞭解她此時的想法。
就這麼地,凌痕的妹妹們在他們兩人的對望下默默等候,直到再也壓抑不住內心強烈的好奇——
「喂!你們兩個也未免太過分了吧?不肯老實地告訴我們答案,還在那邊眉目傳情?哼!光看你們這個樣子,用膝蓋想也知道,這個男的一定是你交的男朋友!」
凌痕沒好氣地低喝:「凌寶——」
話未說完,韋珺山突地冒出了一句話——
「如果你姐不介意,我非常樂意成為她的男友。」
韋珺山笑笑地當著她們三人的面告白,讓凌痕三姐妹不禁為之怔愣。
尤其是凌痕,實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話……
成為她的男友?可為什麼呢?
是因為他不再與君蕙在一起,所以沒魚蝦也好?
還是因為她為他而受了傷,所以用這種方式彌補她,好減低他內心的歉疚?
到底是……
終曲
在醫院度過了尷尬的四天,韋珺山與凌痕終於可以出院,更不容易的,是他們終於可以擺脫那個東問西問、不斷想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凌寶。
當韋珺山以為他們兩人總算可以單獨相處時,卻意外地被凌痕擋在門外,不肯讓他再踏進她的套房一步。
「為什麼不讓我進去?」韋珺山不解地問。
凌痕躲在半掩的門後回道:「我們已經恢復正常了……我本來就不可以讓你進到我的屋子內。」
韋珺山想推開門,卻又怕傷到身體才稍稍復元的凌痕,只得微微出力地抵住門板,以防她趁自己不注意時將門整個關上。
「可是我們的關係非比尋常,不是嗎?我們一起度過了奇異的事件,又日夜相處了好一段時間,以及……我想說的話你知道的。」
凌痕知道.只是……她的心情還沒有辦法調適過來,只是……她想知道他為什麼說出「我非常樂意成為她的男友」那句話,偏偏……又不知該如何問起也不敢問。
「讓我進去好嗎!站在這裡不好說話。」他溫言軟語地勸說。
「我們……不適合單獨共處一室。」她的內心掙扎著,想讓他進來,又想逃離他,心慌得不知該如何做出選擇。
就在這時,電梯的門「叮」的一聲打開了,走出的是住在隔壁的歐巴桑。
歐巴桑一看到他們兩人站在門裡門外對話,誤以為他們兩個開放的男女正卿卿我我地說著肉麻話,甚至正嘴對嘴地熱吻著呢!
歐巴桑雙眉一擰,就想趕緊進她家的大門。
「這位太太請等等。」韋珺山突然出聲叫住了那位歐巴桑。
歐巴桑跟凌痕立時呆愣住。
「什……什麼事?」由歐巴桑臉上的神情不難看出她實在想趕緊進屋,甚至不願與他們兩人多說半句話。
「我只是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韋珺山笑笑地說。
「什麼好消息?」歐巴桑一臉莫名其妙,好似在說:你跟我說什麼好消息幹什麼?又不干我的事。
韋珺山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令躲在門後的凌痕也不禁露出不解的神情。
「小痕的父母終於答應要讓她嫁給我了,等我們舉行婚禮的時候,你一定要帶著家人一起來參加喔!」
聞言,凌痕錯愕得難以自己。
歐巴桑也是一愣,「你們要結婚了?你們……不是還在試婚嗎?」
「是呀!我們是徵得父母同意才試婚的,不過……他故作羞澀地說,「我還是將她最寶貴的東西留在洞房花燭夜……呵呵,我現在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跟她結婚了。」
「不會吧……」歐巴桑先是一臉不信,接著發現了自己的失禮,連忙改變態度,親切地笑道:「原來你們這幾天不在,是因為你跑去她家向她父母提親啦?恭喜、恭喜……」
歐巴桑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還真讓韋珺山與凌痕有些錯愕。
就在歐巴桑想繼續閒話家常時,凌痕連忙說了聲「對不起」,便將韋珺山直接給拉進她的套房內,並將房門火速地關上。
門一關上,凌痕便氣急敗壞地說:「喂!你幹嗎對她那麼說?你這麼一說,明天整個大樓的人就都會知道了!」
「呵,這有什麼關係!除非你不喜歡我,也不願嫁給我!」
凌痕的臉龐一紅,說起話來也結結巴巴,「拜託……你別開這種……玩笑,行不行啊?」
不管韋珺山是說真還只是開玩笑,凌痕的內心就是無法抑制地冒出甜蜜的感覺。
只見韋珺山雙眉一蹙,有些不悅地說:「你以為我是在跟你開玩笑?」
凌痕回望著他的雙眸,「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他簡潔有力且肯定地說。
凌痕一張臉龐霎時燒紅了起來,「可是……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我們萍水相逢,會在一起也是因為……逼不得已的不是嗎?而且我們認識的時間不到一個月……」她內心期望他所說的話是真的,可一切的一切卻又無法得到有力的理由,令她著實無法相信他是真心的!
他的手撫上了凌痕的臉龐。「我知道你心裡的疑惑,事實上不久之前我也曾經疑惑過,可是它就是這麼發生了,我實在無法去分析它究竟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