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她拚命想找出話來反駁,可是尚未完全清醒的腦子無法發揮作用。
「而你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若不是你,我也不會被關在這兒一個月。」他直勾勾地鎖著她不滿的秋瞳。
這話對她也許不公平了些,不過,如果沒有她,三大王也不會這麼玩他。
至於歷史經驗法則中,其實還有一則是自己的故事,他那短暫的婚姻讓他明白,能蠱惑女人離開愛情的力量太多了,像他,如何爭得過上帝、神明?只能無助地讓自己深愛的女人離開。
夏星回瞪著他,發現自己的腦袋還是沒清醒過來,任她絞盡腦汁仍找不到可以反駁的話。
「快幫忙找鑰匙吧,這樣咱們就能分道揚鑣了。」
他撂下這話後,又專注地找了起來,而她則是意興闌珊,有氣無力地拉開櫃子,隨便瞄瞄。
「喂!認真點。」
她撇撇嘴角,慢吞吞地道:「是。」
整個後半夜,他們兩人樓上樓下地找了數回,直到天泛魚肚白時,還是不見鑰匙的蹤影。
「我放棄了,要找你自己去找,呃,不是,至少讓我喘一口氣吧,我很累。」夏星整個人癱在床上,卻瞥見龍絕塵臭著一張臉,「怎麼了?」
「又被耍了一次,心情郁卒。」他氣沖沖地回答,也跟著坐在床上。
她揉揉眉心,找了幾小時下來,她的腦袋早清醒了,「意思是三大王雖要放我們自由,但還打算多銬我們一會兒,自己找法子取下手銬。」
「不,鑰匙可能已擺放在我位於淡水的豪宅,只是回到淡水的這一路上,我們還是得銬在一起。」
聞言,她眼眸發亮,嘴角一彎,笑意綻放。
「看來,你很高興能和這副手銬多相處一段時間。」龍絕塵沒好氣地瞥她一眼。
「不是,能到皇帝的家裡去看看意義多麼非凡。聽說你那兒除了三大王可以進出外,就只有機器人阿金,若真能到你家住上幾天,那我肯定做夢也會笑。」她的眼神充滿夢幻的光芒。
「你最近睡覺時,嘴巴都已經笑得咧開了。」
他瞪了她一眼。
夏星連忙摀住嘴,「你先前怎麼都沒提?」
「因為沒有說的必要。」
她抿抿唇,「差勁!」
他沒理她,突地站起身,而這個動作也逼使躺在床上的她只得跟著坐起身,離開舒服的床。
「你又要幹嘛?」
他以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她,「當然是離開這兒回淡水去。」
她咋舌道:「我們就穿這樣?」
他看看她再看看自己,雖然該遮的都遮了,但還是有被告妨害風化,送進警察局之虞。
夏星靈光一閃,雖然這棟豪宅全是使用塑料的百葉窗,讓他們連找個窗簾來充當被子的機會也沒有,不過,車庫邊的一間小溫室裡,倒是有花花綠綠的窗簾。
「我們走。」她難得帶頭,腳步輕盈地直朝溫室走去。
龍絕塵不知道她想做啥,但基於兩人同銬在一起,也只得跟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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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絕塵瞪著鏡子裡那活像一棵花樹的自己。天,他可是皇室黑幫名聞遐邇的皇帝,這會兒身上卻包了條花花綠綠的布,成何體統?
「怎麼樣?還不錯吧?我唸書時,有服裝設計師到學校示範無裁縫的穿衣哲學,道理很簡單,就像我現在這樣幫你在重要的地方打個結。讓你走動時不至於變成一條布,當然,要脫也很簡單,只要將這個結一抽……」夏星邊說邊指著他繫在腰問的結,「你這件希臘式的傳統衣服就會變回一塊布了。」
「希臘式的傳統衣服?」他先是一愣,隨即嘲諷一笑,「怎麼我覺得比較像棵會移動的花樹?」
她瞧瞧他,再低頭看看自己,露齒一笑,「只是窗簾布嘛,何必要求那麼高?」
「是啊。」龍絕塵不以為然地抿緊唇。
「你勉強點穿,等回到你家,你便可以將這塊窗簾布碎屍萬段,OK?」她俏皮地朝他眨眨眼。
他一挑濃眉,「我以為你的心情不好。」
「我很能自我轉換心情,不然你以為我怎麼有法子洗六個月的廁所。」
他倒羨慕她的看得開,不過,他可不希望跟她的交集擴大。他轉移話題道:「這兒是哪裡你知道嗎?」
她搖搖頭,「我跟你一樣也是蒙著眼睛上車,但印象中,他們好像開了不到一個小時的車後就到這兒。」
「是嗎?最好不是在什麼荒郊野外,否則我們要找人求救就難了。」
「嗯。」她凝睇著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孔。其實她才沒那麼想得開呢,只是原本逼他留在這兒的人都走了,她憑什麼能將他扣留在自己身邊?
再說,能跟他朝夕相處一個月已經很美了,做人還是不要太貪心……
就在她陷入沉思時,龍絕塵則看著他們兩人之間的手銬在她細心地掩飾下,成了一朵折起綻放的花朵。
她的做法是對的,要不,別人一看到他們的手銬,在怕麻煩的情形之下,絕對不敢幫助他們。
「走吧。」他朝她點點頭,而她微點螓首響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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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兩人一步步地離開這棟隱密的豪宅,彼此皆覺得自由的感覺很美,不過,也許是他們的穿著太過怪異,偶爾經過這條山路的車子,面對他們搭便車的手勢,反而加快車速衝過。
「老天,我們站在這兒有一個多小時了吧?居然沒人願意載我們下山?」夏星一臉哀怨。
龍絕塵瞪她一記,「還不是你這件鬼窗簾布的關係。」
「難道床單的效果會比較好嗎?」她也沒好氣地瞪回去,「一個多小時才三輛車經過,我們會不會在這兒干站到晚上?」
「如果真是那樣,那穿上床單及浴巾的效果應該會比較強。」他一臉冷峭。
她柳眉一擰,隨即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你在開玩笑嗎?到時人家還以為我們是山間的鬼咧!」
他可沒有那個意思。龍絕塵白了她一眼,「很高興你還有幽默感。」
她聳聳肩,「不然,我說幾個笑話給你聽一聽,打發一下時間如何?」
「沒興趣。」
「反正也是呆站嘛。」
「要說你對著一旁的樹木說,別來煩我。」
「那你可得跟著我一起走到樹木旁,別忘了我們還銬在一起。」她俏皮地朝一旁的大樹努努下巴。
他才沒她那樣的好心情,「我想離開這兒,如果你還有心思說笑話,倒不如將心思放在我們要如何離開山區上,趕快想想法子,當然,如果真沒法子,我們也只好徒步下山了。」
「那要走多久?」
「天知道。」
「拜託,這是什麼答案?」
「既然你還有體力說笑話,我們乾脆開始往山下走,也許能幸運地碰到一些願意載我們的人,甚至搭上公共汽車。」
「你別忘了我們身上除了這兩塊窗簾布外是身無分文。」
「不然,碰到出租車也成,到我家後就可以付錢了。」
「是嗎?那也不知道要走多久,這條山路很隱密,也許我們該繞到比較看得清楚這是什麼鬼地方的另一邊去。」夏星慧黠的目光梭巡著這條兩旁不是山壁就是樹林的山間小道。
「還是移動尊腳吧!」他冷睨她一眼,便開始往山下走。
她柳眉一擰,「我以為要繞到另一邊是要爬山?」
「你知道爬過這座山要花多久時間?又或者我該這麼問,你知道這座山是什麼山?高度多少?越過之後是斷崖還是大馬路?」
她一臉呆樣,一問三不知。
「既然這兒有路又有車經過,我寧願走這裡。」語畢,也不待她回話,龍絕塵邁開步伐繼續往山下走。
夏星能有什麼選擇,被銬在一起的她自然得跟著走了。
上天似乎故意讓這對俊男美女多品嚐一些共患難的滋味,經過三、四個小時後,他們還是在小路上走,而這其間並非沒有車子經過,只是眾人見他們穿得怪裡怪氣地,皆不敢讓他們搭便車,只瞥了他們一眼便離開了。
夏星拖著沉重的步伐強逼自己跟上前頭那個還繼續下山的男人,說真的,這會兒又餓又累又渴的她可怨死了手銬,害她連想休息的機會都沒有,當然,除非她不怕被拖著走,那她就可以站著不動。
龍絕塵一聽到身後傳來汽車聲,連忙轉身,用力地做出搭便車的手勢。
夏星也急著回頭,看到前方來車上,那名在瞧見龍絕塵俊美臉孔後雙眼突地發亮的男性年輕駕駛,一個念頭快速閃過腦海。
這個人絕不能讓他逃了,不然,再來的路不知要走多久。
她竊笑一聲,冷不防伸手一把拉開龍絕塵腰上的結,再用力一扯,頓時他一絲不掛地佇立在路上,而這效果自然是驚人的。
那輛車突然緊急煞車,男駕駛那充滿驚艷的目光不住在龍絕塵全身上下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