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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無悠

  「懷又怎樣?」靳秋蕊沒好氣地問。這樣的雨和詩情畫意一點也沾不上邊。

  「你覺得下這麼大的雨,工地會開工嗎?」麥基說到了重點。

  下雨?工地?開工?!靳秋蕊突然笑開了,勾過麥基的手臂,一掃剛才的陰霾,甜甜地說!「麥基,你真是我的好助理,記得提醒我下個月給你加薪。」說完便往門外走去。

  「你好歹撐把傘吧!」麥基追出去喊著。

  「不用了,很近呀!」

  靳秋蕊小跑步的跨過了泥濘的工地,也顧不得泥巴親上了她腳上的香奈兒短靴,更不在乎身上的衣服已經緊緊的密貼著她的肌膚,她只知道她要馬上找到時亞拓。她想見他,什麼理由都行,她就是想見他。

  工地裡的所有機器都停擺了,沒有人可以告訴她該上哪兒去才能找到時亞拓,她只好又跑向臨時搭建的組合屋,那兒傳出來的熱鬧聲音也許可以給她答案。

  拉開紗門,原本滿屋子的鬧哄哄在剎那間挺有默  契似的一片鴉雀無聲,屋子裡數十雙眼睛全都用著百  萬瓦的熱度緊盯著突然闖人的不速之客身上。老實說,  這個闖人者的臉孔已經夠讓人賞心悅目,此刻曲線畢  露的身材更是令人血脈賁張,直教人獸性大發,猛吞  口水。

  「請問?」靳秋蕊才一開口,眾人紛紛雞婆的圍了  過來。「時亞拓在嗎?」

  「為什麼一定要找他?」其中一個皮膚黝黑,露出滿口黃牙的男人跨前一步,暖昧地問。

  靳秋蕊聽不懂他的意思,不過這位老兄居然在上班時間帶著酒氣,看來時亞拓在管理上出現了缺失。上班時間喝酒的人根本公私不分,開除了也不可惜!

  「偶爾也應該換換口味呀!」男人一臉賊眉賊眼,讓靳秋蕊很想扁他一頓。

  「我只想要知道時亞拓的去處,如果你不知道就別擋我的路,讓知道的人可以告訴我。」靳秋蕊沉下了臉說。

  「小妞的脾氣還挺辣的,不過……這樣才更帶勁,大家說對不對?」男人試圖煽動氣氛,弄得更為鼓噪。「走,和我們大夥一同樂一樂。」男人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胳臂。

  看來這些男人被酒精沖昏頭了,既然如此,她也就沒什麼好客氣的了。但是她忽略了她的力氣根本比不過這些在工地裡練就一身肌肉的男人,所以當她在力量上抵不過壯如牛的男人時,她這才開始感到心慌。她誤人狼窟了嗎?時亞拓會是這群野狼的首領嗎?!

  「放開我,」靳秋蕊一邊試圖掙脫禁錮,一邊在言語上尋求喚醒男人理智的微小機率。

  男人挾著酒氣貼近她,邪氣地說:「要放開你也行,在這兒親一下。」說完就不要臉的湊上了自己的唇。

  真是曉心巴拉兼倒胃!靳秋蕊的眉頭糾結的像蔓草,聚到一堆去了。

  「要我親你?我還不如親一隻狗!」靳秋蕊的老實引來了眾人的笑聲。

  ☆☆☆☆☆☆☆☆☆☆  ☆☆☆☆☆☆☆☆☆☆

  男人面子掛不住,臉上的青筋開始暴突出來,惡狠狠地說:「老子不信親不到你。」

  毀了毀了,圍觀的人群當中難道都沒有人有一些正義感嗎?!死亞拓,你這天殺的究竟跑哪兒去了?!

  就在那張豬嘴距離靳秋蕊的漂亮臉蛋只剩下三公分的時候,一個冷冷又帶著權威的聲音從遠方逐漸接近,靳秋蕊知道她的救星出現了。

  「我說放開她。」時亞拓的臉色鐵青,沒有感情的又強調了一次。

  男人不甘心的鬆了手,一把將靳秋蕊推到時亞拓懷裡,吊兒郎當地說:「和大嫂開個玩笑,何必認真?」

  大嫂?她什麼時候改了身份?!不過這樣的稱呼也不刺耳就是了,就勉強接受了吧!

  時亞拓扶住了靳秋蕊的身子,語氣嚴肅地對眼前的男人說:「你去會計那裡領錢,然後立刻離開我的工地。」

  頭兒生氣了!其餘的工人面面相覷,很識相的紛  紛離開是非之地,迅速和惹事的男人劃清界線,沒有  必要和自己的飯碗過不去。

  「只不過是一個女人,有必要這麼認真嗎?」男人撤撇嘴,不以為意地說。

  竟然敢歧視女人?!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靳秋蕊快速且用力的踩了男人一腳,見到男人疼痛地挑起了憤怒的雙眉,她慢條斯理地學著男人的話說:「只是開個玩笑,不必認真吧!」然後伸出舌頭做了一個鬼臉,躲到時亞拓的身後去了。

  時亞拓感到好氣又好笑。他可是很嚴肅的在處理事情,誰知她竟然挑在這樣的時機報仇?

  男人很得牙癢癢的,但仍力爭著自己的飯碗,說:「我道歉總行了吧!」

  時亞拓堅決的搖頭,沒有商量、不容反駁地說:「開除你是因為你在上班時間喝酒鬧事。你來的第一天我就告訴過你有關於工地的守則,既然你違反了,我就必須請你走。」

  「什麼鬼守則?台灣的工地裡有哪個工人不喝酒的?!況且今天下雨又沒開工,喝酒聊天犯法嗎?」男人也火了。這樣就開除他,他豈不是太沒面子了嗎?

  「別的工地怎樣我管不了,但在我的工地就得遵守我的規則,只要你人在工地,即使是不開工也一樣。」

  「你有什麼了不起的?有種的就別拿職權來壓我,我們到外面單挑干一架,贏的是老大。」男人不服氣地說。

  嗄?要打架?!這可萬萬使不得,要是把時亞拓傷到了一丁點兒,走秀時就麻煩了。靳秋蕊本能的跨了出來站到時亞拓面前,她要保護她的資產。

  不過,她的擔心顯然多餘了些,因為那些原本躲在一邊的旁觀者一聽說有人要找頭兒打架,全都走過來站在時亞拓這邊,一副力挺時亞拓到底的模樣。

  識時務者為俊傑,男人決定閃人,悶悶地說了句:「走就走,有什麼大不了的,老子還怕找不到工作嗎?」說完就排開眾人走出去,無辜的紗門像和他有深仇大恨似的被他摔的擺盪許久才回到靜止不動。

  然後一切又回到了最初,人聲又開始鼎沸起來。

  不過,靳秋蕊卻被時亞拓像老鷹抓小雞似的提了起來,硬是拉著她離開組合屋,也不管外面是不是仍在下著傾盆大雨,就只是押著她一直前進,直到走近一輛車,將車門打開後把她丟上了車,自己再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裡。

  「你要帶我去哪裡?」他幹嗎這樣凶巴巴的對她?!

  時亞拓悶不吭聲的開著車離開工地。他實在很生氣,尤其是當她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也不秤秤自己  的斤兩夠不夠重到可以和那男人正面衝突,要是男人一拳揮過來,他又發狠不救她的話,她的下巴恐怕就會碎了!居然還一副母雞保護小雞的姿態,她以為她  是誰?有著兩顆木蘭飛彈的無敵女金剛嗎?!

  再瞧瞧她被雨淋濕之後的狼狽樣真是春色無邊,  莫怪那個工人會色心大發,就連他也忍不住要暗暗吞  回分泌過多的唾液。一個弱女子居然也敢這樣擅闖男人窩,真是不知死活。

  「死亞拓,你再這樣陰陽怪氣的不說話,我就跳車。」靳秋蕊的手握住了車門把手,彷彿隨時可以兌現她的話。

  又在威脅他了!時亞拓猛地踩住煞車,轉頭面向她,一字一句地說:「如果你想因為淋這場雨而得到肺炎的話,你盡可以下車,但可別怪我事先沒警告你,肺癆鬼的死相都不太好看。」

  兩秒鐘之後,靳秋蕊收回了手,氣嘟嘟的別過臉去看著窗外,時亞拓一直緊握著方向盤的手掌這才慢慢鬆開來。剛才他真怕她會性烈的衝出去,然後他會追出去陪她一起淋雨,再一起進醫院吊點滴,那可一點都不浪漫。

  嘴角慢慢的浮起微笑,他終究是讓她乖乖聽話了。

  「下車!」時亞拓停好了車,對著身旁已經蜷成像蝦球一樣的靳秋蕊說。

  靳秋蕊也沒回頭,也沒發問,更沒有任何動作,一張臉仍是死盯著窗外,好像那兒有什麼東西十分吸引她。

  時亞拓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確定窗外除了透明的雨滴之外並沒有任何東西,他猜想她的氣還沒消。他可以繼續和她僵持下去,只要他的心腸夠狠。但是她在發冷,他看得出來她的蜷曲為的是想借體溫取暖,那使得他不能漠視不管。

  「大小姐,又怎麼了?」時亞拓耐心的又問了一次。

  「你剛才不讓我下車,現在叫我下我就下,我又不是你養的阿貓阿狗,隨便讓你呼來喚去的。」靳秋蕊扁著嘴埋怨。

  難道表示好心還要用討好的手段嗎?時亞拓才不吃那套。

  他再度走下車,打開車門後硬是拉她出來,攬腰抱起了身輕如燕的靳秋蕊。他今晚可是被逼的蠻橫無理,一點也不像他往日的紳士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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