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起自己的衣物,阿麗憤恨的瞪著他,說:「時亞拓,你會後悔的。」說完就奪門而出,卻差點撞上了迎面而來的人,嘴裡詛咒一聲之後離去,連抬眼瞧對方都沒有。
但時亞拓卻像被雷劈中一樣,對著眼前的人驚呆起來。天老爺,不會真這麼湊巧吧!
靳秋蕊也懷疑自己的眼睛看錯了,或者她找錯家了,畢竟她只來過一次,憑著印象本就可能有錯誤。但時亞拓就那樣真真實實的站在自己眼前,而那個麵粉女人幾乎又是全裸的從屋子裡跑出來,還差一點撞上自己,總不能說是她眼花了吧!
可是,時亞拓怎麼會……?就在她打算來坦白自己的心意時,時亞拓卻當頭澆了她一盆冷水,讓她從頭涼到腳底。
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她木然地轉身就想走,卻讓時亞拓一把拉住。
「你聽我解釋。」時亞拓急忙地說。全天下人誤會他都無所謂,惟獨靳秋蕊不行。
他的碰觸讓靳秋蕊像被火熱的鐵鉗燙到一般,急速的甩開他的手,說:「不要用你碰過別的女人的手來碰我,那會讓我覺得很髒!」
此時的靳秋蕊就像是只刺蝟,正張著刺尋求自衛,保留自自己的自尊。
「你聽也不聽就定了我的罪嗎?」時亞拓也氣了,因她的不講理。
「事實勝於雄辯。」靳秋蕊清澈的眼睛和他對峙,眼裡儘是受傷的倔強。
事實個頭,雄辯個鬼,她明明是什麼都不知道就替他戴上了大帽子,判了他的刑。
「好,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好了,我時亞拓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中不愧於自己,我沒什麼好說的。」一時亞拓的怒火也不比她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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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他還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靳秋蕊真是愈想愈氣。這樣的情況還不夠糟嗎!難道非要讓她親眼看見他倆在床上廝磨才算抓個正著嗎?不過,就算是人贓俱獲又如何?她是什麼身份在介意時亞拓的私生活?!她甚至還不是他的女朋友!
不過,心中的怒火還是要尋求一個出口才不會燒了自己,她用力的對時亞拓做了一個鬼臉,悻悻然的跑走了。
時亞拓傻眼了,但隨即又捧腹大笑起來。這個靳秋蕊生氣的表達方式和一般人還真是不太一樣,不過也正是因為她與眾不同的特質才令他如此著迷,不是嗎?令他又愛又恨的女人呀!就這樣放她走,他會怨死自己一輩子的。
靳秋蕊一邊跑一邊在心中不斷咒罵著。死亞拓,更是個超級大混蛋,居然還敢在背後嘲笑她?她是笨嘛!她笨到居然特地跑來想對他表白自己的心意,她笨到居然分不清他根本就是個視女人為玩物的偏君子!她不要理他了,她再也、再也不要理他了。
時亞拓輕輕鬆鬆幾個大邁步就抓住了急跑中的靳秋蕊,一把將她抓進自己的懷裡牢牢的固定住。
「你幹嗎啦?」靳秋蕊哪會輕易就範,況且他剛才還那樣放聲的嘲笑她。「放開我,你是不是抱錯人了?我又沒有塗麵粉。」
面扮?「什麼麵粉?」時亞拓丈二金剛似的摸不著頭腦,和麵粉又扯上什麼關係了?
「就是你老闆的女兒呀,她臉上化成那樣,塗的不是麵粉是什麼?!」靳秋蕊斜睨著他說。
時亞拓一下子爆笑出來,靳秋蕊的邏輯與形容真是妙,太妙了。
「你又笑我?快放開我啦!」靳秋蕊又開始掙扎。
時亞拓停止了笑,將她的頭按向自己的肩窩,在她耳邊低沉地說:「你聽我說,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阿麗,因為我的心中早就有個人了……」
這句話讓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靳秋蕊的心中小鹿亂撞,眼神和時亞拓的相遇之後卻慌亂的逃開,他專注的眼神中究竟想說的是什麼?
逃開的眼神卻瞄到了時亞拓胸前的衣服……她猛地一下子掙脫出來,嚷著:「你這說謊不打草稿的騙子!」
她又怎麼了?他好不容易才將告白的勇氣醞釀完畢,正預備向她傾吐心意時,她卻激動成這樣?!
看他一臉無辜的模樣,靳秋蕊氣不過地指著他胸前的衣服,說:「你睜大眼睛看看你究竟是如何戳破自己謊言的。」
時亞拓低下頭看自己,他懂了。他的衣服上沾有剛才阿麗「突襲」時不小心留下的口紅印,但這又能代表什麼?只是一個唇印就代表他有罪嗎?!
「這是……」
他才剛開口就又被靳秋蕊強制性的打斷。
靳秋蕊摀住自己耳朵,死命地搖著頭說:「我不要聽,我又不是三歲小孩讓你騙著玩!」
時亞拓真是氣極了,怎麼女人任性起來竟比小孩還要像小孩?
他雙手一捧,固定住靳秋蕊晃動的頭,二話不說就朝她緊閉的嘴唇狠狠地吻了下去。他究竟要怎樣才能讓她懂?掏盡自己的熱情夠不夠?!
靳秋蕊只昏沉了一會兒的時間就推開了他,滿是受傷的語氣盯著他說:「這算什麼?才剛和別的女人親熱完就立刻轉移目標嗎?!」
那鮮紅的色澤、凌亂的唇形,真是強烈刺眼,就像是不小心刺進肉裡的竹渣子一樣,不除不快。
時亞拓瞪大了眼睛,面對這樣子虛烏有的指控,他的耐心也被磨平了。
「既然你一定要認為我是個花心的男人,把我的解釋解讀成狡賴,那我什麼也不再說了。」說完就轉身走向自己的家。他的自尊不容許他再多看靳秋蕊一眼,那個只會折磨他的小女人。
他走了,居然正氣凜然的走了?難道真是她誤會了嗎?!可是那口紅印又該如何解釋?靳秋蕊悵然地看著他的背影,思緒亂七八糟的沒個安排處了。
「亞拓來了,孟情也是。」麥基走進辦公室對靳秋蕊說著。
「你去負責排練就好了,我不想出去。」靳秋蕊意興闌珊地說。
麥基哪會不知道靳秋蕊這般扭捏的原因為的是哪樁,但是公私要分明不是她一直掛在嘴邊訓誡手下的話嗎?怎麼這會兒先違背的也是她呢?!
「你可以不要把結尾安排的那樣火熱嘛!」麥基試圖勸她。
「不行,我上次已經說過了要這樣安排,時亞拓也同意了。至於孟情,她大概是最樂的吧!」那樣的畫面她又何必親眼目睹呢?
「那只不過是氣話,我想亞拓也不會當真的。」麥基是清醒的旁觀者。
是嗎?經過了阿麗事件之後,靳秋蕊已經不敢認同麥基的話了。
「別再說了,你快出去吧,大夥兒都在等你呢!」
麥基莫可奈何的銜命而去,讓那麼多人等也實在說不過去。
隔著門,靳秋蕊還是能聽見表演時選定的音樂充斥在辦公室的空間裡。她閉著眼睛都能知道現在上台的是誰?穿著什麼樣款式的衣服?那都是她的心血,怎會不記得呢?!音樂一首換過一首,靳秋蕊的心情起伏也隨之劇烈。就快要到ending了,時亞拓和孟情就快要在眾人的注視下擁吻了……她的心,痛如刀割。
突然,音樂停止了,四周安靜無聲,靳秋蕊很想出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情感裡一種逃避的念頭留住了她的腳步,讓她仍是坐在椅子上沒動。也許,只是音響壞了;也許,那段纏綿的熱吻已經結束了
該死的麥基,為什麼不進來回報她究竟出了什麼狀況?!她起身在辦公室裡焦躁不安的走著,地毯上無聲的印著她來來回回的痕跡,直到音樂聲再度從頭響起。
看來是麥基不滿意,所有綵排又從頭再來一遍了。害她心臟緊縮了老半天,真是……折煞人呀!
台上的時亞拓沒有瞧見靳秋蕊在一旁「監工」,心想她一定還在生氣中,連帶的讓他也提不起勁,台步一遍遍也走不好,更別說和孟情會有如何良好的交集了。
「不練了,我要休息。」孟情生氣地說。不論她如何使出渾身解數,也不能讓時亞拓多注意她幾眼,她可是萬眾矚目的明星耶,如何能忍受這樣的冷漠對待?!
大明星發火了?不過時亞拓才不吃她那套,休息也好,反正他今天也沒有情緒走那蹩腳的台步。
「麥基,我先回去了,今天少了個人在耳邊嘮叨還真是怪怪的。告訴那個聒噪聲音的主人,她如果還不消氣,我恐怕也無法達到她滿意的境界。」時亞拓說完便走,那個大明星的情緒問題他沒有興趣處理。
時亞拓的離開不只讓孟情驚訝,就連麥基也傻眼了。他要大家先出口行練習,趕忙回頭向靳秋蕊報告最新的狀況,外面一片竊竊私語的小道聲音不是他這個特別助理可以壓制得住的。
「亞拓跑了?」靳秋蕊驚呼出來。
「是呀。」麥基把時亞拓臨走前丟下的話轉告給靳秋蕊。那個聒噪聲音的主人,大夥兒心知肚明指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