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要聽你親口說,這種事光是臆測是不行的!」
嘯天看著自個兒的阿瑪,半晌後,沉聲道:「是怡王派人暗殺我,所以我才會摔下斷崖的。」
嘯天把那天的經過情形簡述了一遍。
他娶怡王的女兒,復仇的目的已達成,把實情說出也無妨。
「這怡王實在欺人太甚!」果親王聽了兒子的敘述後,怒地拍桌,「我誠心想和他結親家,他卻暗地裡反將我一軍,還想害死你!」
「哼!這會兒,他怕是夜夜難眠了!」嘯天冷笑著:「我也不會讓他的女兒好過!」
「可你這麼做,萬一真出了人命那可不好!」
「我要真殺了她,相信怡王也不敢吭聲!」嘯天一臉篤定。
「我把這事向皇上稟明,要皇上還我們一個公道!」果親王憤恨不已。
「阿瑪,那太便宜他了!皇上出面作主,重者,一刀處決他;輕者,罷黜他了事,這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
「我會慢慢折磨他的女兒,要他有氣吭不得!」
「包括淚月?」
「不,淚月是我的妻子,從她踏進果親王府那一刻起,就不再是怡王的女兒!」
聽兒子這麼說,果親王瞭然於胸。這件事,他是無法插手去管了!
☆☆☆
一大早,淚月忙著收拾細軟。
昨晚,嘯天告訴她,要她陪著福晉上山去住幾天,等福晉適應新環境後,她再回府裡來。
她很樂意幫他去孝順福晉,也知道他擔心福晉年歲大了,怕她一個人照顧二阿哥會累壞身子。
她收拾好一些衣物後,轉身整理著床鋪。這張床,有著他和她纏綿歡愛的情景,有他對她輕聲款語的溫柔,有他摟著她入眠的甜蜜……想著、想著,她不禁臉紅了,她輕咬著下唇,卻掩不住唇邊嬌羞的笑容。
「少福晉、少福晉。」
聽到小芹的喊聲,淚月連忙轉過身來,迅速抹掉腦海中還殘留的纏綿情形。
小芹上氣不接下氣,喘吁吁的立定在她面前。
「小、小芹,你的行李呢?」淚月正色的問。
「在我房裡。我,哎呀,我不是來說這個的。」小芹滿心為難,一臉欲語還休。
「發生什麼事了?」
「這個……」小芹真不知該不該說。
她是來告訴少福晉關於翠屏福晉的事,但又想,或許是翠屏福晉遭到報應,那也是她自個兒活該受罪;但回頭一想,好歹她也是少福晉的姊姊,若不告訴少福晉,要是翠屏福晉真出了事,那,少福晉定會很自責的!
「什麼事?你說呀!」
小芹皺著眉頭,掙扎了許久,決定說出:「少福晉,翠屏福晉她、她讓大阿哥給吊在井口上了!」
「啊,翠屏姊姊——」淚月聞言,心頭一驚,疾步跑向後院。
「少福晉,等等我呀!」小芹也跟在後頭追出。
☆☆☆
「救命呀,誰來救救我!阿瑪、額娘,快來救我呀!」
翠屏不斷的哭喊著。她兩手被繩索綁著,吊在汲水桶上方的橫槓上,要是繩索斷了,她馬上就會掉入井中。淚月趕到的時候,翠屏正拚命的踢著腳。
「你這個賤人,這下你可得意了吧?」翠屏邊流著淚,又恨得牙癢癢的。
「翠屏姊姊,我……」
「哼!你仗著自己身在果親王府,我額娘無法管你,你就想盡辦法來整我。現在我栽在你手中,你要是不放了我,日後,我也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
「翠屏姊姊,我會救你的!」
淚月早習慣翠屏對她的態度,方纔她一席話,她也不放在心上,她現下只是擔心,翠屏真的會一個不小心便掉到井裡去。
昨兒個,雖然翠屏狠心的要逼她投井,但,也因如此,她更能體會翠屏心中的恐懼,畢竟是姊妹,她無法眼睜睜看著翠屏受苦!
淚月上前想解開翠屏手上的繩索,卻讓翠屏給踢了一腳。
「你要做什麼?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我、我要救你呀!」淚月用手按住被翠屏踢疼的肚子。
「哼!誰知道你安的是什麼心!你把我手上的繩索解開,我不就掉下井裡去了!」
「我……」淚月一心想救她,太過心急,真的忘了解開繩索的後果,「小芹,你幫我!」
「少福晉,我、我不敢!」小芹猛搖頭,「那是大阿哥命人綁的,我……」
「你別在那兒假惺惺了!」翠屏怒罵著:「要不是你向嘯天告狀,我怎麼會被綁起來?」
「不是我,我沒說!」淚月搖著頭。
「鬼才信你!你一定是對我懷恨在心,才會叫嘯天教訓我!」
「不是的,不是!」
「是我告訴大阿哥的。」在淚月猛搖頭之際,日彥正巧來到。他站在井邊,瞪著翠屏,「這是你罪有應得廠
「二阿哥!」淚月皺著眉頭,「你為什麼要告訴嘯天?」
「淚月,我不能再任由她欺負你。」
「哼,你們倆也別演戲了!」翠屏冷哼著:「八成是你們串通好,聯手要來對付我,你們之間肯定有不可告人的曖昧關係!」
「你可別亂說話!」向來好脾氣的日彥,也被翠屏的口不擇言給惹火了。
「翠屏福晉,你別冤枉二阿哥和少福晉,我成日跟著少福晉,我可以證明他們是清白的!」
「哼!你證明?你算什麼東西!說不定,你是貪了他們什麼好處!」
「我沒有!」小芹氣急敗壞的吼道。
淚月拉著小芹,要她別在意翠屏的話,更別同她計較。
「二阿哥,你幫我抱翠屏姊姊下來,好不好?」淚月轉向日彥央求著。
「救她這種人?甭了!」日彥轉過身去,咳聲不止。
「二阿哥,你吃過藥了嗎?」
「我沒事!淚月嫂子,你就別理她了。」
「我不能不理她,再這麼吊著,她會撐不住的!」
一時之間,許多下人聽聞少福晉要來救人,紛紛前來圍觀,幾個在府裡待得久的下人紛紛勸她別救,免得惹火大阿哥。
但淚月實在不忍心看翠屏受罪,沒人敢幫她,她只好自己上前去。
「翠屏姊姊,你撐住,你把腳踏在井口上,雙手抓住上方的橫槓。」
「淚月,別理她!」日彥上前要拉開淚月,自己卻又咳聲不止。
「二阿哥!小芹,你先扶二阿哥去吃藥。」
「好。」
小芹扶著日彥,憂心忡忡的回頭看了淚月一眼:「少福晉——」
「快去!」
「喔。」
淚月看著他們離去,擔憂日彥病情嚴重,要真到了山上,沒有大夫,那要如何是好。
「你到底要不要救我?別只出那一張嘴!」翠屏早擺好了姿勢,若繩索解開,她絕不會掉下去的。
「喔,我來了!」
淚月踮起腳尖,吃力的拉著繩索。
「你快一點,好不好?」翠屏不耐煩的吼著,「拉不到,你不會爬上井口來嗎?」
「我——」
淚月發出求助的眼神,但下人早閃得不見人影,剩下幾個小婢女,身子也不比她高。
「你要我等到什麼時候?我這麼站著,腿都站廢了!」
「好,我爬、我爬!」淚月拉高裙擺,正想爬上井口,幫翠屏解繩索之際,嘯天怒沖沖的趕來。
「你在做什麼!」狂怒的聲音逸出,淚月嚇得瑟縮著身子,「嘯天——」
原來,有個下人見到此狀,連忙前去稟告,雖沒惡意,但嘯天一聽淚月要幫翠屏解開繩索,心頭便升起一股怒意。
翠屏一見嘯天到來,見機便哭訴:「嘯天,你可來了,就算你讓淚月來置我於死地,好歹也讓我見你最後一面,我和你雖然沒有夫妻之實,可我也是坐花轎嫁進來,也和你拜過堂的。」
淚月聽得都傻眼了。
「翠屏姊姊,我、我沒有要置你於死地呀,我、我是要救你的!」
翠屏才不理會她,逕自向嘯天哭訴著:「她說是你命令她來解繩索,要我葬身在這口井裡!」
「我沒有,不是這樣的!」淚月惶然的搖頭。
嘯天滿腔怒火,一上前,不由分說,便狠狠的打了淚月一個耳光。
圍觀的下人全嚇得愣住了,而淚月則是撫著發疼的臉頰,萬般震驚的看著他,久久無法言語。
☆☆☆
淚月坐在床邊,整個人傻呼呼的。
昨天一整天,她全沒吃東西,整個心緊揪著,昨晚她一直等著嘯天進房,她要問他是否真的相信翠屏姊姊的話,真的把她當成心機深沉的人嗎?
但是,他一直沒進房,她向侍衛問了他的去處,但侍衛說他出去了還沒回來。
方纔小芹來告訴她,轎子已在外邊等了。
她要陪福晉和二阿哥上山去,他也不回來看看她嗎?
淚月抹去眼角的淚珠,她想,他是在躲避她吧?或者,他壓根不想再見她?想到此,她的淚如泉湧,她趴在枕頭上想感覺他,但響應她的,只是一陣冰涼。
☆☆☆
「福晉,用膳了!」
淚月走進一間清幽的佛堂,輕聲喚著正誠心念佛的福晉。
福晉向菩薩恭敬的磕了頭,緩緩站起身:「辛苦你了。」
「不會的,很多事都是小芹在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