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眉冷笑,威脅之意表露無遺。
她固執地抿起下顎──不妙!
他挪動身軀,矗立在她面前,早已明白她不喜歡高大的男性帶來的威脅感。他抬起手,刻意緩慢地以拇指摩挲她的頸動脈。
她的鼻息翕動。
該死了,他明顯地樂在其中。只不過……他該死地在做什麼?他一直在真實生活裡和女人避開親暱關係,現在卻蓄意以最侵略性的方式挑逗她。更令人驚訝的是,那對棕色的眼眸裡閃動著憤怒的火花,顯示她或許還很欣賞他的努力。
他的語氣轉變成莫測高深的低語。「我記得剛剛給你下了命令。」
「你是的。」
她高傲得像女王。噢,這是她自找的。「週遭沒有人在。照我說的做。」
「解開我的上衣鈕扣?」
「別讓我再重複一次。」
「讓我想想,」她連想都不想。「不。」
「我原希望不必這麼做的,」他的手指梭巡過她敞開的襯衫領口,注意到她沒有氣得退開。「似乎我必須提醒你最明顯的事。」他刻意停頓良久,醞釀緊繃的氣氛。噢,他希望自己已挑動了她,因為他絕對是被挑起了。「我似乎必須提醒你,你有多麼渴望它──以及它的感覺。」
她的睫毛輕揚,紅唇微分。噢,是的……
她挪近了大約一寸。「我,嗯,被提醒了。」
他抑下笑意。現在你發浪了,甜心?「讓我們肯定一點。」
他凝視著她噘起的唇,想著它們品嚐起來的感覺有多麼美好。「想像陽光灑落你赤裸的雙峰,感覺我看著你、碰觸你,」他已全身冒汗,下體腫脹。「我會摘下最肥美的葡萄,將汁液擠在你的乳峰上,然後我會舔掉每一滴。」
她的眼神轉為濃濁。他托起她的下顎,湊到帽簷下,覆住了她的唇──它比他記憶中更甜美。他嘗到了陽光,他想像的葡萄汁,以及被喚起的正直女子的氣味。他有一股原始的衝動,想要在葡萄園裡佔有她──將她壓倒在古老的土壤上蹂躪,就像他的麥迪西祖先在葡萄樹蔭下佔有心甘情願的農家女──也或者是不情願的。但他毋須擔心那個,因為這個女子正偎向他……
他摘下她的帽子,丟在地上,以指梳攏過她凌亂的鬈發。她快逼瘋他了,他微微後退低語。「讓我們回屋子去。」
「不要……」她的話聽在耳中彷彿一聲歎息。但她什麼地方都不想去,她只想要親吻,想要照他說的拉開上衣,讓他為所欲為地玩弄她的乳峰。
她沉溺在氣味和感官裡。塔斯坎尼陽光的熱力、成熟的葡萄香、土壤和男人的氣息。她醉在他的親吻、他挑逗的言語前戲裡。他的暗示威脅不應該挑起她的熱情,但她確實被喚起了──而她無意去分析原因。他的舌頭越過她的牙關,深入她口中──親暱得彷彿入侵了她的靈魂。
他的大手托起了她的臀部,將她拉抵向他的堅挺。「解開鈕扣。」他低語,而她再也無法抗拒。
她緩緩地照做了,由下到上。他往後退開,看著她的蕾絲內衣逐一裸露,銀藍色的眸子裡沒有得意,而是坦誠的男性期待。她解開扣子,推開罩杯,讓陽光灑在她的乳房上。
他發出壓抑的聲音,抬起手,捧起她的乳峰,彷彿它們是白玉做的祭品。他的拇指拂過乳尖,感覺到它們的顫動。他摘下一顆葡萄,在指間揉碎,紫色的汁液滴落她的乳峰往下流。她的呼吸一窒,嬌軀輕竄。
但他還沒有完。他將被陽光親炙過的葡萄抹在她的乳峰上,繞著她挺立的蓓蕾畫圈。葡萄逐漸接近目標,來到她的乳尖,他以拇指擠壓──讓汁液和種子迸流,她呻吟出聲。但他繼續摩弄著她敏感的肌膚,遂行最甜美的折磨。她的呼吸急促,一波波尖銳的愉悅竄過血脈。他的舌頭舔吮著她的唇角,往下來到她的雙峰,恣意玩耍,品嚐、吸吮著汁液,直至她再也無法忍受……
「上帝……」他低語,彷彿那是某種祈禱詞。他擁近她,臉頰也沾上紫色汁液,氤氳的銀藍色眼眸半斂,雙唇微微腫脹。「我想要將葡萄塞入你的體內,從那裡吃掉。」
她的脈搏加快,強烈的需要和快感令她暈眩。這才是真正的熱情,拋開一切,放縱在感官裡。他隔著長褲捧起她揉擦。她拱向他的手,展開古老的愛之舞。她的肌膚黏著葡萄汁液,身軀也像葡萄般腫脹。
他突兀地退開,令她迷亂失措。他嘶吼一聲,由地上撿起她的帽子塞給她,將她推向農舍。「我的年紀實在不適合玩這個了!」
他拒絕了她?
「范先生!」
她轉身,瞧見西莫朝他們走來。不,不是拒絕,只是不適時的打斷。她抓緊襯衫上衣,踉蹌奔回農舍,一路上絆了好幾下。過去她從不曾這樣,而且她渴望更多。
她回到農舍,衝進浴室,打開冷水龍頭,潑水讓自己清醒,雙手按著水槽邊,試著喘過氣來。她曾經在演講和書上說過的話回過頭來嘲弄著她。
「如果我們不能拓展自己的極限,我們又要如何成長,朋友?當我們伸手摘星星時,上帝笑了。即使我們無法觸及星星,這項努力顯示我們沒有將生活視為理所當然,而是立定腳跟,對月亮嚎叫,敬重我們被給予的神聖禮物……」
她脫下沾著葡萄汁液的襯衫。她對范倫恩的慾望一點也不神聖,但她非常想要對月嚎叫。
她淋浴更衣,開車進城。稍後,她漫步在廣場的小市集裡,試圖將混亂的思緒整理成禱詞。然而言語就是無法成形。她已經可以為別人祈禱,涉及自己時卻無能為力。
呼吸……她試著專注於攤架上琳琅滿目、色彩鮮艷的蔬果。當地採摘的蘑菇仍沾著泥土。她感覺到自己逐漸地平靜下來。
在來到塔斯坎尼之前,她從不曾在意自己是個差勁的廚子。但在這個以食為天的文化裡,她清楚地察覺到自己有所欠缺。或許她可以趁寫作的閒暇,上幾堂烹飪課。噢,管他倫恩的嘲弄,她一定會寫出東西的。
她來到花架前,挑了束鮮花。付帳時,她瞧見維多和茱莉狀極親暱地由對面的商店走出來。維多將茱莉擁進懷裡,熱情地吻了她。
維多和茱莉的年齡相當,容貌出眾,會成為一對也是自然的,特別說卡薩裡歐又是個小鎮。但為什麼她在維多面前抱怨茱莉遲遲無法解決農舍的水電問題時,他哼都不哼一聲?
「你放我鴿子。」
她的喉間青筋跳動,轉過身,一名穿著邋遢的工人站在旁邊。他的左眼戴著黑眼罩,帽簷拉得低低的。噢,為什麼他就是不能讓她一個人清靜,滌清自己的思緒?「我有事情要做。你怎麼來鎮上的?你的車子不是送修了嗎?」
「我借安娜的車子。」他輕鬆自若地道,彷彿稍早在葡萄園裡的激情不過是尋常的握手,也更加提醒了兩人之間的感情鴻溝。而她還想要和這個男人做愛……
這項認知令她心中大震,手肘撞上了電線桿。
「小心!」
「我是的!」她說得太大聲,惹來數名鎮民側目而視。她真的是瘋了──這是唯一的解釋。但假裝已沒有用,稍早的激情證明了她的屈服只是時間的問題。而那只會為她的生活帶來更多的混亂,除非……
除非她一開始就定好了目標。這只會是慶祝她的身體──只有身體,她仍會保有她的心靈和靈魂──特別是靈魂。那應該不困難。倫恩對後兩者毫無興趣。多麼危險的男人!他以其性感魅力將女性釣上鉤,而後肢解她們,她卻心甘情願地讓他入侵她的人生。 由於她仍覺得脆弱,她故意皺眉瞪著他。「你總是隨身帶著眼罩,也或者你由某個真正需要它的人那裡偷來的?」
「嘿,那傢伙一倒下後,我就將盲人手杖還給他了。」
「你瘋了。」但她的氣惱也逸去了。
「瞧那些美好的食物,」他打量著市場的攤架。「今晚我絕不和姓布的人用餐,我決定讓你煮給我吃。」
「我也希望能夠。不幸的是,我太忙著建立我的帝國,沒有學會烹飪。」她環顧著週遭,但茱莉和維多已經不見人影。
「我一定是聽力出了問題。你真的有不會做的事?」
「多得是。舉例來說,我就不知道怎樣挖出人們的眼珠。」
「好吧,你贏了這一回合。」他接過她手上的花束嗅了嗅。「抱歉稍早被打斷了──真的很抱歉。西莫想要向我報告葡萄的進度,問我採收的時機,明知道我根本毫無概念。他提議你或許會想要幫忙維德米亞。」
「那是什麼?」
「葡萄的采收。大約在這兩個星期內,視氣候、月亮的位置、鳥鳴和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事而定。每個人都會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