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孟夏謀臣求見。」侍衛來報。
見拾夢的氣息與氣色都穩定了不少,他旋身道:「讓他進來。」
「啟稟陛下。」孟夏恭敬的一揖。
「什麼事?」
「鏡月國的護國法師要離開了,她向陛下辭行。」
「拾夢受傷了,我沒心情去見他們,孟夏謀臣,你代替我送送他們吧!」
「哦,拾夢受傷了?她是怎麼受傷的?」他訝異的問。
絕塵凝沉的片刻,緩緩的道:「是雁心傷她的。」
「雁心小姐?」孟夏不相信的道:「雁心小姐為什麼會傷拾夢?」
「她不止想傷拾夢。她還想置拾夢於死地,她一刀深深的刺入拾夢的心口,若非拾夢異於常人的體質,此時她早已死了。如果我再晚到一步,拾夢也可能已血盡而亡。」絕塵驚怒又悲痛的道。
「這……雁心小姐為什麼要這麼做?」他還是不敢相信!「陛下,這會不會是一個誤會?」
「誤會?我也希望是,但這是我親眼所見。」
「陛下,這……我真的無法相信雁心小姐會做出這種事,我想這其中或許有其他的隱情。」
「希望有,我也不相信雁心竟會做出如此殘忍的事!但是再怎麼樣,她也不該傷拾夢的。」不管她有什麼理由,她凶殘的想置拾夢於死地就不可原諒。當時她的雙手沾滿了拾夢的鮮血,他真不敢想像如果他晚到一步,她會不會再在拾夢身上刺上幾刀!
絕塵深切的震怒,讓孟夏大為吃驚,他第一次見到他如此的震怒,他的性情溫和,甚少發怒,在孟夏的記憶中,似乎從不曾見過他發怒,尤其是如此的震怒,更是絕無僅有。
「陛下,我相信這件事情一定另有內情,請您三思,不要這麼快就認定雁心小姐有罪。」
絕塵平時的溫和陡然換上了冷厲。「我會給她辯解的機會,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非置拾夢於死地不可。」他的心為什麼這麼疼?是因為心驚於雁心的冷酷;還是有其他令他心痛的原因?凝睇著閉緊眼瞼躺在床上的人,她的眉心似乎鎖住了一抹痛,是那無情的一刀令她感到的疼痛吧!
絕塵輕柔的撫著拾夢的臉,驚見她躺臥血泊時,心中那股強烈的驚悸猶存,幸好她現在沒事了、沒事了……
第五章
「我說不是,你相信嗎?真的不是我!我沒有殺她,沒有!不是我殺拾夢的。」雁心激動的望著眼前的人,她的聲音因太過激動而顫抖著。一向溫和的他,此時竟然如此嚴峻冷凝的睇視她,他冷厲審訊的眸光壓迫地她喘不過氣來,而最令她心痛的是,他竟不相信她!
「這把匕首是你的?」絕塵幽冷的聲音拂向雁心,指著桌上的一把猶沾著鮮血的匕首。
雁心微微的一震,美目中閃著淚光,直視著那把匕首。「是的,這匕首是我的,但是……」
「這把匕首插在拾夢的心口上。」絕塵冷凝含怒的目光定定的鎖在她美麗的臉上。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真的,我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不是我、不是我殺拾夢的,不是我!塵哥,為什麼你不肯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沒有殺她,真的沒有!」雁心再也忍不住無助的哭泣出聲,她真的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很希望不是你做的,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只要你能解釋清楚,我就相信你。為什麼你的手會沾滿了拾夢的血?我在拾夢房間發現的這張字條上的字跡為什麼是你的?」絕塵將桌上的紙條遞給她,目光咄咄的質問。
在他嚴厲的逼視下,她顫抖的接過紙條,含淚垂首看,倏地震住了,這紙上的字跡竟然是她的!
請立即來西夢林一見。
雁心
「不!我沒有寫過這紙條,我沒有!不是我!」她驚喊出聲。
絕塵厲聲嚴酷的睇住她。「是嗎?那麼你可否告訴我,為何這字跡竟然與你的一模一樣?」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但這不是我寫的,真的不是我,我沒有約拾夢,我沒有約她。」
絕塵絕美溫和的容顏如今冰沉的嚇人,他寒霜的聲音逼向她。「是嗎?如果你沒有約她在西夢林一見,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那裡?為什麼你的雙手會沾滿鮮血?只要你說得出合理的理由,我就會相信你,告訴我,為什麼?」
他異常冷肅的神情令她嚇得後退了一步,嗚咽的語聲混雜著驚駭的泣聲。
「我……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當我有知覺時,我的手已經沾滿了鮮血,而拾夢也已躺在地上。我真的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害怕得忍不住掩面啼泣起來,這可怕的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真的不知道,誰來告訴她,難道是她在做夢,一場噩夢?那麼快讓她醒來吧!好可怕!
絕塵狂怒的逼視她。「這就是你給我的解釋?雁心,你太令我心痛了!我萬萬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狠心!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對拾夢?拾夢招惹了你嗎?她惹你討厭嗎?還是她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竟如此狠毒的要置她於死地!」
「我沒有……我沒有……」雁心泣不成聲的哭喊道。
「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霏林一臉焦急的直衝進書房,一聽到消息他就急急趕來,他不相信雁心會做出這種事。
他轉望住正傷心啼哭的雁心,「雁心,你別哭,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霏林。」見到他,她仿如溺水的人見到了一跟浮木,她猛地撲向他泣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我相信你,雁心,你先別哭了,來,你好好的把事情向大哥說清楚,沒事的。」
雁心無助的望著霏林。「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霏林一愣。
「因為她就是兇手。」
霏林訝異的回首注視著這冷然的聲音的主人,見到大哥狂怒的神色、冷凝的眸光,他一震,從小到大,大哥從不曾這麼震怒過,他此時激憤的神情教他吃驚。
「大哥,我相信雁心絕不會做出這種事。」
大哥此時震怒的神色教人駭然,難怪雁心會嚇得說不出話來。
絕塵激怒的瞅視雁心,「我也很想相信她,我也希望不是她做的,但是事實俱在,她甚至無話可說。她手上拿的紙條是她的親筆跡,這把插在拾夢心口上的匕首是她的,也是她雙手沾滿了血的站在拾夢的身旁,霏林,你要我怎麼相信這不是她做的?」
「雁心,這是真的嗎?」
霏林驚駭的凝住雁心。
「這一切我都無法辯解,但是我真的沒有殺拾夢,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這一切都讓我啞口無言,我只知道拾夢真的不是我殺的,我沒有理由要殺她,我為什麼要殺她呢?」霏林的在場讓她驚慌的心稍稍的安了下來,她抬起淚眼,定定的望著他們兩兄弟。
絕塵冷沉的臉冰得沒有一絲溫度。「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拾夢如此的單純天真,為什麼你狠心下得了這種毒手?」
霏林微微一震,想到了之前雁心曾對他說過大哥很在乎拾夢,莫非雁心是因嫉妒而做下了這件事?他從她手中接過那張紙條,確認了那確實是雁心的字跡,霏林望住桌上那柄猶沾著血跡的匕首,那確實也是雁心的,若說有人偷了雁心的匕首,這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這字跡要如何解釋?還有她為什麼也會出現在西夢林?又雙手沾滿鮮血呢?雁心對這件事完全無法解釋,難道真是她?
「雁心。」
「霏林,難道連你也懷疑我嗎?」
霏林懷疑的目光教她好無助,難道連他都不相信她嗎?
她絕望的閉上眼,心念一動,驚道:「拾夢不是沒死嗎?如果你們不相信我,等拾夢醒來,你們可以問她,到底是不是我殺她的,那就能證明我的清白了。」
霏林立即贊同的道:「不錯,大哥,等拾夢醒來,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了。」雁心敢這麼說,一定表示拾夢真的不是她殺的,他相信雁心。
他才說完,侍衛即匆匆來稟報,拾夢醒了。
「大哥,我和雁心也一起過去,我相信拾夢一定能證明雁心的清白。」他們緊跟著絕塵,往他的寢宮飛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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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夢,你終於醒來了!」見到床上半坐的人兒,絕塵忍不住輕輕將她摟入懷中。
拾夢卻定定的注視著他,良久才仿如回神般的撫著他絕美的俊顏,輕輕的低喚一聲:「哥哥。」
「拾夢,既然你清醒了,那麼你應該知道是誰傷你的,那人到底是誰?」霏林迫不及待的催問,想為雁心洗清冤屈。
「啊——」拾夢脫口低呼了一聲,目光不自覺的望住了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