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這邊的火爆氣氛,麥愷豐就顯得很春風得意。他走出總裁辦公室,朝著兩位女人笑咪咪地說:「美女們,我們出發了。」
「去哪兒?」陳秀嶺直覺地問。
「我不是說中午要請你們吃飯,慰勞你們這兩天的辛苦嗎?我已經在法國餐廳訂好位子了,今天就別客氣,想吃什麼盡量點。」麥愷豐能夠脫離忙碌的日子,重新回去吃喝玩樂,當然是眉開眼笑。
「總裁,我還有工作沒完成,你請陳秘書就好了。這兩天忙碌的是她,我根本沒幫到什麼。」蕾娣說著,想到那兩天的清閒對照起今天的恐怖忙碌,她真的開始後悔把他弄回來上班了。
再說,她要真的丟下工作去吃飯,恐怕回來會被沈御虎用那冰冷的語氣給切割流血至死吧?
「工作?人是鐵,飯是鋼,怎能不吃飯?工作做不完嗎?我幫你問問。」麥愷豐說著就打開沈御虎的辦公室門。「御虎,我剛說要請兩位美女吃飯,你知道蕾娣怎麼說的嗎?她說她工作做不完,不去了。這我可要幫她抗議了。」
沈御虎看著麥愷豐熱絡的樣子,眉頭輕蹙。「既然是總裁的命令,怎可以不從呢?蕾娣,妳就去吧。」
蕾娣看他那副不善的模樣,感覺心裡一沈,頓時覺得很難過。以往他就算跟她鬧得水火不容,卻也不曾像今天一樣,說話老是帶著刺,給人很沉重的壓力。老實說,她真的無法適應這個沈御虎。
「如果你一起去,那我會安心一點。」蕾娣倒是把球拋回去給他。
「對啊,御虎本來就要一起去,不是嗎?我是訂四個人的位子耶。」麥愷豐完全不懂這兩人間的暗潮洶湧。
蕾娣只是緊緊盯著他,不願意讓他那陰陽怪氣的脾氣嚇退自己。如果他真的那麼不爽,那他就說清楚,不要以為用這種態度就可以讓她投降。
兩個人的目光接觸,糾纏了好一段時間,蕾娣的模樣激起了他心裡一抹讚賞。
她確實是個辣丫頭,一點也不知道投降為何物。
頓時心中有抹難言的溫柔浮上,他眼底的凌厲也柔化了幾分。終於,他在心底歎了口氣。「有人請客,我自然隨行。」
蕾娣吁了口氣。
「那走吧,開我的車去。」麥愷豐催促著大家。
半個小時後,他們四個人已經在享受美味的法國菜了。
只不過沈御虎依然面無表情,整個吃飯的過程中都不大說話。除了被問到問題以外,他幾乎不主動開口。席間大多是麥愷豐在談笑風生,而蕾娣跟陳秀嶺則滿捧場,常被風趣的老闆逗笑。
只是每當蕾娣笑著抬頭望向沈御虎,就像看到一個冷眼旁觀的人一樣。她的心裡越來越難受,尤其是每當她想起昨夜枕間的溫柔細語,她的心頭就一陣的悶痛。
沈御虎是個霸道的男人,從骨子裡霸道出來,雖然平時看不大出來,不過領教過的人就知道,他的意志力實在驚人。
只是即使是這樣的他,在擁抱著她的時候,還是有他溫柔的一面。
可是過去這幾個小時以來,她不斷懷疑昨夜是一場夢,那個低沈沙啞的聲音其實是她的幻想,他撫觸間的溫柔情意,其實是她的幻覺。
「哈哈,老闆,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老是有那麼多女朋友了。如果我不用跟你工作,只需要陪你吃飯,聽你說笑話,那肯定會好過得多。」陳秀嶺笑著調侃麥愷豐。
「那你是想應徵我女朋友嘍?蕾娣,你覺得呢?我會不會是個好情人?」麥愷豐斜睨了沈御虎一眼,笑嘻嘻地問。
蕾娣忽然被問到,不禁笑了笑。「或許。」
此時沈御虎像是再也受不了席間的談話,倏然起身,就往洗手間方向走去。
蕾娣終於再也忍不住,她丟下餐巾。「我去一下洗手間。」
她也不管在座的兩個人會不會發現她要幹麼,就這樣小跑步追上沈御虎。
「沈御虎。」她在男廁前面堵到他。
他停下來,瞇起眼看她。「這裡是男廁,想進來嗎?」
「你一定要這樣嗎?你到底哪裡不爽,說清楚吧,這樣子真討厭。」蕾娣皺起眉頭。
「你到現在還搞不清楚我哪裡不爽,那還有什麼好討論的?還是這次你真的想當四腳獸?」他氣惱地說,真想動手把這顆小腦袋扭下來。
「沈御虎……」她拉住他的手,阻止他離去的腳步。「你不要這樣。」
她低著頭沒看他,可是語氣有點可憐兮兮的。她努力地想了半天,終於想到他可能不爽的原因。只是可能嗎?只為了那一點小事,他就可以氣成這樣?
可是若不是那個,還會是什麼事情呢?
「你到底想說什麼?放開我,我要去廁所。」他無奈地看著她揪住他手的那隻手臂,心裡其實已經軟化了。
「你是因為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所以才生氣的?」她試探地問,聲音比平常輕很多,像是怕說出來會被笑。
「不然還有別的嗎?我就這麼見不得人,跟我在一起很辱沒你嗎?還是你寧可要溫子璽那種弱雞型?抑或是總裁那種公蝴蝶型的?」他沒好氣地問。
天哪,他當真是為了這件事情生氣。蕾娣瞪大眼睛,嘴巴張了又關。
「我……你怎麼這樣批評別人?說人家弱雞、公蝴蝶,真沒口德。」她橫他一眼。「公司是工作的地方,何必把私人關係到處張揚呢?那你是想要怎樣?難道要我貼佈告在公司的公佈欄嗎?」
「那是個不錯的建議。」沈御虎還一臉考慮的模樣。
「變態!」蕾娣真是受不了,推了他一把。
這一推也順便把他的彆扭給推掉了。他將她扣住,一把拉過來,低下頭就是一個火辣的吻。
蕾娣原本想抗議,但是他的吻凶巴巴的,她無奈地暗歎一口氣,只好暫時容忍他那放肆的熱情。
沈御虎似乎很滿意她的「識相」,將她吻得腿都軟掉之後,終於放開了她。「以後不准再跟野男人搭訕,也不准在我面前讚美別的男人。」
蕾娣不可思議地看他一眼。「無敵大變態。」
只見他咧開嘴笑了,一點也不介意當個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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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半天,蕾娣終於得回她的平靜,沈御虎正常多了。
下午他雖然還是交代不少工作,但是語氣好很多,對於她的工作成果也不再用過分嚴格的標準去檢視。
為了工作方便,他甚至把她叫進來,在他辦公桌旁弄個臨時的位子給她,好讓他在看一些文件時可以及時幫他翻譯。
蕾娣只好把自己的筆記型電腦抱進去,一邊處理自己的工作,一邊在他有需要時當他的法文諮詢。
「奇怪,你又買進了一部分柯爾特的股票,這幾天你已經陸續買好多了,有必要投資這麼多嗎?」蕾娣問出她觀察了一個下午的疑問。
這個專案是專門研究法國柯爾特公司的體制與結構,她以為是用來作為公司投資的參考,可是這幾天沈御虎收購下來的股票已經超過預期太多。
「投資的話是太多了,不過就我設定的目標而言,還差臨門一腳才能達成。」沈御虎往後靠坐在皮椅上,修長的手指在桌面敲了兩下,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自信,甚至帶著幾分的狂妄。
如果別人看到他這模樣,還會說他是個低調的總裁特助嗎?
「目標?可是你再買下去就快要拿到這公司的經營權了,那要做──」蕾娣忽然停了下來,倒抽口氣。「你其實是想要併購這家公司?!」
沈御虎笑笑。由於工作幾乎完成,他的心情自然好得不得了。這種商場上的廝殺總是能滿足他某種原始的狩獵慾望。當他相準了目標,來回迂迴地觀察之後,就會養精蓄銳以待,然後一舉成擒,將獵物搜刮進來。
這種過程總是讓他興奮,讓他覺得滿意而自信。
見他沒有否認她的說法,蕾娣詫異地問:「可是為什麼?柯爾特不是汽車零件製造商,祿嘉為何需要經營權?我們的祿嘉汽車都是跟國外廠商購買零件,有必要買個公司回來嗎?」
「我不是要柯爾特的經營權,只是要佔有重要比例的股份,這樣柯爾特就不能不把祿嘉放在眼裡了,畢竟我們能左右柯爾特的決策。這樣一來,柯爾特就不能挾優勢跟祿嘉汽車漫天要價。」沈御虎解釋著。
「你是說因為柯爾特給祿嘉汽車的價格一直在浮動,所以你乾脆併購人家的公司?」
「這算不上併購,我們並不是最大的股份持有者,所以只能說是對他們有重大影響力的股東。」他笑笑。
「那就算柯爾特要將零件漲價,祿嘉也是股東,好歹也能跟著賺到錢。錢繞了一圈還是會回到祿嘉的口袋,是嗎?」蕾娣終於明白這些日子在忙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