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說話的口氣,好像她嫉妒田素雲似的,這聽起來令她不悅,她抖了抖肩頭,想擺脫他的箝制。「我管你跟誰在一起,那是你的自由,我無權干涉,也無意干涉;還有,誰是你未來的老婆,我根本就從未答應過這樁婚事,你別一頭熱了。」
「嘖嘖嘖!還說不吃醋,瞧瞧,嘴巴翹得這麼高,口氣這般凶巴巴的,任誰聽了你的說辭,沒有不懷疑你在吃醋的。丫頭,別不承認了,坦白你的心意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他的語氣雖然仍是一派吊兒嘟當,可是他心裡是希望她為了他醋意萌生,這樣會令他舒服一點。
「你——你別亂講,我哪來什麼心意!你別在我這兒胡言亂語了,走走走,我要睡覺了。」她推著他到門邊。
他雙手抱胸,一副「皮皮」的樣子。「好啊,你睡啊,我不吵你。」
「什麼意思?」她覷著他。
「你先去睡啊,我再看一下夜景,馬上就去睡。」
他的意思是——他要留下來?
「你……」她不禁口吃起來。
他的臉貼近她。「我要留下來,怎麼樣,寶貝,高不高興?」
如此近距離地看他英氣逼人的臉龐,倒教她沒來由地雙頰泛紅,她別開臉,說:「別鬧了,你不許留下來。」
他忽地將她攬、懷中,摩拿著她的背。「我當然可以留下來,因為,我們的關係非比尋常嘛。」
他的大掌游移處,令她忍不住輕顫,她怕如果現在不制止他,待會她一定會羞憤欲死。
她掙扎著推打他的胸膛。「你不可以再碰我,我不允許,我不要!」
然而,面對她的滿心不願,他反而更加緊緊地箍住她,口氣中有明顯的忿怒。「哼!怎麼,不讓我碰,難道要給沈彥廷碰嗎?我告訴你,我不會把自己的女人讓給任何人的,你別想!」
「你在說什麼?簡直不可理喻。」她繼續施展她的粉拳繡腿,不過,對她的窘迫卻一點用也沒有。「喔!好痛,你放開我,你弄痛我了。」她的聲音近乎哀求,然而他依然不為所動。
他低下頭來,在她的耳畔低語著:「我要你痛,我要你深深刻刻地記住我,再也無暇去思念別的男人。看到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我的心很痛,你知道嗎?」
谷夢堯的嗓音低沉而迷人,教她一時忘了細思他的話語。
他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粉頰,幽幽地說了一句:「你——真的好笨。」
未待她生氣,他硬下身親吻住她嫣紅的唇:由初時狂暴的掠奪,漸漸轉為綿綿密密的溫柔,印在她臉頰、額頭、耳朵,一直到胸前……
他溫暖的手掌彷彿在她身子點起了火苗,並且迅速蔓延開來,燒得她意亂神迷了。
不知何時燈滅了,兩顆繾綣的心因寂寞而緊緊偎依,為了不知名的情債,他們互相索求;熾烈的情火,由亙古綿延至今……
激情過後,他摟著側躺的她,在她身後喚著她的髮香。
「你用什麼洗髮精?」
「怎麼忽然對這種小事注意起來了?」她仍不敢面對他,她的臉還好紅。
「沒什麼……襄鈺,我們快點結婚吧。」他的聲音溫柔而低沉,完全不見平時的狂傲。
「不好吧。」她並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
「不快些結婚。萬一有了小孩怎麼辦?」
小孩?老天,對喔,她怎麼都沒考慮到這個問題?他們都沒有避孕耶。
「你……叫你別碰我,你就不聽,萬一……」她氣惱又羞怯地說。
他吻著她的發笑說:「後來你自己不也很投入嗎?」
「哇……不要說,不要說了。」她捂著耳朵。
「不能不說呀,我們的婚事,你到底考慮得怎麼樣?」他語氣中有一絲焦急。
「可是,我找不到我們必須結婚的理由啊。」她的心頭總是難掩茫然的感覺,她從來都不知道他為何要娶她。
「都已經是實質上的夫妻了,為什麼不結婚?」他不懂她到底需要什麼答案。
「這世上同居的人多得很,他們也不結婚啊,憑什麼我們就得結婚。」她很執拗地說。
「也許我們會有小孩。」他企圖以孩子來動搖她的決定。
「那麼是不是只要檢驗出沒有小孩,我們就可以不用結婚了?」
這丫頭好像存心刁難似的。他竟「淪落」到哀求人嫁給他的命運。
「襄鈺,告訴我,你想要什麼樣的答案。」
「我哪有什麼想要的特定答案。」她急切地回答,反而顯出她的心虛。
「是嗎?」他將她轉過身來面對他。
「告訴我,你最大的疑惑是什麼?」他的眼彷彿可以看透她一般。
她不敢看他,仍是嘴硬地說:「你別胡亂猜測了,哪有什麼疑惑。」
他捧著她臉。「你心虛,你不敢看我。」
他是哪裡不對勁了?總覺得他和平常凶神惡煞的樣子不大一樣。他的眼裡有她的身影,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專注、如此的認真,教她不禁迷惑了。
她閉上眼,不敢承認心底的悸動。「不要,別逼我。」
看她的心防即將潰散,他心中狂喜,他以臉頰緊貼著她的,聲音裡充滿了柔情蜜意。
「我喜歡你,你知道嗎?」
一句話驚得她腦袋轟隆隆響。他……他說「喜歡她」?
「不要開玩笑,我……我承擔不起。」此時的她竟然害怕比喜悅多,就像等待已久的謎底終於揭曉時,反而懷疑其答案的真假。
他溫柔地撫著她的髮絲,說:「你承擔不起,誰承擔得起?我已經等待你很久很久了,前世的誓言至今仍然生效,我的心不曾變過。」
老天,這是谷夢堯說出來的話嗎?怎麼甜蜜得快要折煞人似的,這是他的肺腑之言嗎?
她淌下淚水,哭喊著:「你不要戲弄我!真的不要,我和雲若湘判若兩人,尤其在外貌上更是比不上她,你的感情怎麼可能一樣?」
「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即使在我最恨你的時候,我都克制不住自己想見你的心緒,每天恨著你又想著你,我掙扎得痛苦死了。」
奇怪,他今天晚上怎麼情話綿綿的,跟他原來的面貌實在相去甚遠,他當真不是騙她的?可是,如果照他所言,那他應該喜歡她很久了,可是怎麼今天卻和田素雲狀似親密地走在街上,他對因素雲難道沒有一絲愛意嗎?
她嘟起嘴,哽咽地說:「如果你說的是實話,那……那田素雲又是怎麼一回事,我看你們很好嘛。」
他似乎很滿意她一臉醋勁的樣子,他輕點她的鼻尖,笑說:「還說不吃醋,我說你吃得可厲害了。你聽我說,她只是邀我去鑒定一幅畫的真偽而已,也許她對我抬愛了一些,但我對她可真是沒有那種意思,你要相信我。」
看他一臉誠懇,或許,她是該相信他。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個兔崽子是怎麼一回事?」他臉上的表情倏地陰暗起來。
「兔崽子?誰啊?」她仍一臉迷糊。
「沈彥廷啊,你還裝蒜哪,打扮得那麼漂亮去約會,玩到晚上十點半才回來。你說,你該不會愛上那傢伙了吧?」
看他霸道的神情隱隱浮現焦慮,她覺得她似乎不該騙他,她也不想看到他失望的表情。
「他只是昔通朋友,你別瞎猜,他喜歡的人不是我。」她言簡意賅地解釋。
「那你喜歡的人是誰?」他窮追不捨地質問。
「就說不是他了。」她不想再談下去,生怕自己一把持不住,胡亂說出些什麼。
他雙手捧住她的臉蛋,不讓她有絲毫逃脫的機會。「那你告訴我,你——喜不喜歡我?」
「嘎?哪有人這樣問的。」她不禁心慌意亂了起來。
「剛才我已經告白過了,可是你還沒回應我。」他眼神炯炯地直盯視她,彷彿要看進她的靈魂深處。
「我……我不知道。」她慌亂地說。
「不許你說不知道,我要你說——你也喜歡我。」他深情款款地望著她。
「哪有這樣強迫人的。」她閉上眼,不肯敞開自己的心門。
「我就是要強迫你面對自己。」話一說完,他的手開始在她身上不規矩地呵著癢。「說,說你愛我。」
「哎喲,好癢哪,不要,不要啦!」她笑不可遏地推著他的手,然而她的力氣畢竟太微弱,她制止不了他的「強勢」。
「快說!不然我可不停止。」他興致勃勃地「懲罰」她。
「啊!好卑鄙喔。哎喲,好啦,我說、我說嘛。」她羞怯地開口:「我……我也喜歡……」
「太小聲了,我聽不到。」他並未停下他呵癢的手。
「啊……好嘛,我喜歡、我喜歡谷夢堯。」她終於一鼓作氣地說出那句連自己也覺得詫異的話。
他手上的動作頓時轉為溫柔的撫觸,遊走她在每一寸細緻的肌膚……
「我就知道你的心情也跟我的一樣。從此以後,我就不是一個人單相思了。」
他的唇尋到她的,並以前所未有的熱情與她唇舌纏綿——兩顆悸動的心早已忘卻世情,只渴盼再一次的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