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好,那——就謝謝伯父了。」她心虛地說。
「還叫伯父,該叫爹了,不對,現代人都叫爸爸,來,叫聲爸爸吧。」谷奔雷微笑地說。
「爸爸。」為了安慰一個這樣孤獨無依的老人,她這樣做不知道對不對?
「好!好!今天真是我最快樂的日子,兒子找到了,又得了個兒媳婦,人生至此,夫復何求啊!」
谷夢堯接口說:「等我們成婚時,你可要過來台灣,為我們舉行婚禮。」
「那是當然的。哈哈哈!」老先生笑得開懷。
「喔,對了,夢堯,你們這一道要待多久?什麼時候回去啊?」谷老先生似乎急急地要趕他們回去完成終身大事。
「這不急,本來這一趟是要尋找爹的,既然已經尋到了,大概就在這兒多待幾日,順便遊覽一下名山勝境。」
「這樣啊,也好,別逗留太久,早點回去,早點通知我好消息。」天下每個當父親的,對自己兒女的婚事,大概都是如此急切的吧。
「好。」谷夢堯回答得乾脆。
只是卻苦了凌襄鈺,她完全搞不懂谷夢堯葫蘆裡賣什麼膏藥,他該不會真要和她結婚吧?
想到結婚這兩個字,她就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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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飯店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雖然谷夢堯仍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她還是得找他把話說清楚。
她掏出白玉環遞給他,說:「喏,還你。」
「幹嘛?」他疑惑地審視她。
「我不能收這麼貴重的東西啊。剛才之所以會收下來,只是一時權宜之計,不是嗎?」她理所當然地說。「既然我不能退還給你父親,那麼就請你收下來,等到你哪天真要娶妻時,再送給你的新娘子吧。」
谷夢堯聞言,一臉怒容地挑著眉問她:「你該不會說,你今天在我爹那兒所說的一切全是謊言吧,你竟然如此欺騙一個瞎了眼的老人家,你這樣應該嗎?」
「什麼?」她一臉茫然地說。「不是你叫我說的嗎?」
他雙手環胸,不高興地說:「我什麼時候說了這樣的話,我怎麼不知道。」
她瞪大眼。「你那時跟你父親說要結婚時,不是一邊詢問我意見,一邊對我眨眼嗎,我以為你是要我先說說善意的謊言,不是嗎?」
「誰說眨眼睛是那個意思?」他生氣地逼近她。
「不然是什麼意思?」看到他沒來由地動怒,她也不禁動起了肝火。
「是……」
「是什麼?」她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瞧著她一無所覺的樣子,谷夢堯也自覺似乎沒有必要爆發這漫天怒氣,只好喪氣地說:「算了,不說也罷。」
「就這樣?」本以為他會大發雷霆,沒想到他現在看來似乎不生氣了。
「累了吧,你先去洗澡好了,我休息一下。」他突地轉開話題。
「喔。」
管他為何又不生氣,反正現在先順著他比較好,免得他哪根筋不對,又開始亂發脾氣。唉,這個陰暗不定的男人比女人還要善變。
這可惡的女人,谷夢堯不禁心裡咒罵著。
好不容易他打開了心結,決定踐履往日的誓言——娶她為妻、生世相守,沒想到她卻只當他是為了安慰老父,所以編出要與她結婚的善意謊言。難道她都沒有一絲絲要與他結為夫妻的喜悅嗎?
如果今日在他身邊的是往日那深情款款的雲若湘,她肯是會羞赧得喜極而泣,怎麼才轉了個世,整個性子就變了?這個凌襄鈺,既遲鈍又彆扭,尤其特愛跟他唱反調,真、真是氣死人了。
哼,她無意結婚,難道他就得聽她的?她非得嫁給他不可,他就不信馴服不了她。
話說回來,憑他的法力,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可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的眼裡,就只容得下她一個人。
她的容貌和雲著湘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論性情,當然也沒有雲若湘的溫柔可人,唯一能稱道的,是她卓越的才氣。可是他要才氣何用?他只要她——多對他微笑,多體貼他一點,那麼他就滿足了。
唉,那女人哪懂得什麼叫溫柔?他只要一靠近她,她就會至身寒毛直豎,就好像見了什麼蟑螂、臭蟲似的驚恐,難道他真有那麼可怕嗎?
像昨夜,硬要委屈自己縮在那又窄又小的沙發上睡,也不肯到床上來與他溫存,要不是看她半夜冷得直發抖,他偷偷將她抱到床上,恐怕她今日不發燒也得風寒了。
不過,她依偎在他懷裡的樣子還真可人。長長的睫毛、紅通通的臉蛋、柔軟的身子,在在都引起他的綺思。綺思?太奇怪了,他竟然會對她……
算了,別想了,那保守的傢伙要是知道他腦袋裡直打著她的主意,恐怕連窩在沙發上都不肯。
「砰!」浴室的門開啟。
擦拭著剛洗過的頭髮,凌襄鈺對他喊道:「喂,換你洗了。」
「嗯。」
看著他進浴室後,她整個緊繃的神經才鬆懈下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交替著淋浴……這,這感覺真的好奇怪,好像尋常夫妻一般。
她搖了搖頭說:「不要,誰要跟他……」
她這是想到哪兒去了?不是說好了只是善意的謊言而已嗎?何況,他們只是共住一房,又沒有發生什麼事,她幹嘛那麼心慌?
對,她一定是想太多了。
好累哪,跟他在一起,她很容易感到疲累,大概是太緊張的關係。
躺一下吧,可是那沙發睡起來很不舒服耶。
不管,今天她要睡床上,趁著他去洗澡,她得趕快「攻佔」她的安眠窩,至於沙發,留給他去睡吧。一人睡一天沙發,很公平了。
唔——好柔軟的棉被、好柔軟的床,那可惡的谷夢堯,竟敢一個人獨佔這舒服的床,哼,今晚他睡沙發,是他活該。
「丫頭!」
以大毛巾圍著下半身的谷夢堯站在床前,為他所看到的感到無比驚喜。
「她決定嫁給我了嗎?」他喃喃自語。
她睡在他床上,這表示什麼嗎?那麼保守、閉塞的她願意與他共眠——這是不是表示她願意以身相許了?
還嘴硬地口口聲聲說討厭他,說什麼不要結婚,原來全是口是心非啊。
也難怪,女孩子家嘛,怎能不矜持些呢?早知她有這個意思,剛才他就不會氣成那個樣子了。
他以手背輕撫了下她的粉頰,若有所思地說:「要是你真心待我,我也會一如往昔,全心疼你、愛你……」
谷夢堯上了床,以手臂環著她的腰,以臉頰貼著她的。
「你這傻瓜,以後你可逃離不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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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累哪。
她作了個夢——道道地地的……春夢!
她夢到她和谷夢堯……嗯,成了名副其實的夫妻。
哈!一定不可能的。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他忽地進出什麼結婚的說辭,害得她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不過這麼限制級的夢,還是她有生以來絕無僅有,甚至真實到連身子骨都覺得疼痛得要命。
大概是這床太軟了,睡得她筋骨酸痛。
好困哪,她還要睡。大大地翻了個身,卻聽到慘叫一聲。
「幹嘛,打到我了!」
誰呀?竟是谷……谷夢堯!再定睛一看,出現在眼前的果真是他。
「早啊,老婆。」他似笑非笑地說。
「老婆?你叫誰啊?」她仍未從睡意中清醒。
他以手肘支起身子,對她說:「你啊,小傻瓜。」
「我?!」她瞪大眼。
他伸出手將她抱入懷中,愛憐地說;「我們昨晚纏綿了一夜,難道你忘了?」
「嘎?」她此時真是驚醒了,她掙扎著推開他的箝制,卻悲哀地發現身上果真身無寸縷。她趕緊以棉被蒙住頭,並且迅即轉身。
谷夢堯則泛滿了笑意,說:「怎麼了?害羞了?有什麼關係,都是夫妻了。」
「哇!你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怎麼會這樣?他什麼時候上了她的床?又什麼時候跟她
那麼,昨夜的一切就不是夢嘍?喔!他怎麼可以這樣!大可惡了!
原先她以為他也許脾氣不好,不過也該算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他……竟然偷襲她。
她在棉被裡喊著:「谷夢堯,你不要臉,竟敢……欺負我!」
「欺負你?」他疑惑地說:「昨夜是你應允的,而且你也沒有反抗我啊。」
什麼?她什麼時候答應他的?而糟糕的是,她當真都沒反抗他嗎?
等等,她得先冷靜下來,昨夜裡那個夢如果不是夢的話,那麼就是真實的了,她得回想一下。
他好像先熱情地吻得她七葷八素的,然後又不知咕映了些什麼,而她不知跟人家點個什麼頭,然後,他就……噢!算了,別想了、太……太尷尬了。
這樣說起來,她好像真的沒有拒絕他嘛,難怪他會會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