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沒錯……他除了一直讓薇樂等以外,什麼也沒給過。
「妳等了那麼久,不是就在等我嗎?如果妳想要,我隨時可以接妳走,妳可以不用再等了。」
好不容易隔了這麼久,他總算能再一次見到薇樂,能再有機會和她說話,可是她看起來完全變了個人,她不接受自己,甚至不願意讓他進屋裡好好說話。
一旁的鄰居像是聽見了說話聲,有人打開門看了他們一眼,在看見霍價蒙的時候眼睛睜得大大的,像是認出了他,關上了門縮了進去,沒隔一會兒又探出頭來,像是不敢相信的直盯著他。
霍價蒙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但是他沒有別的選擇。
「我已經不再等你了,你應該早就知道了,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羅賓會幫我處理那件事,我們沒有什麼好說的。」
「妳不想跟我走嗎?」他知道薇樂答應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他不能不問問,至少她曾等了自己四年,他不能也不願意見她一個人這麼過。
結果,她果真搖了搖頭。
「如果你想通了,可以找羅賓,如果你真的不想簽,我也不會逼你,反正……我們可以假裝那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只要我們不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知道,至於法律上的問題,除非我們有人結婚了,才會發生問題,你如果想結婚的話,你可以隨時找他,我不會跟你要任何東西,你可以放心。」
「我不在乎妳跟我要什麼。」
薇樂看著他眼裡寫滿了不信任,用著心酸又苦澀的口氣說道:「你怎麼會不在乎?你如果真的不在乎,就應該把我的自由還給我,不是嗎?」
第四章
結果揭曉,薇樂沒有得到紐約的工作機會,但是她今天去提款的時候卻發現了戶頭裡多了一大筆錢。
正當她想打電話去銀行確認,薇樂接到了羅賓打來的電話。
「他給的。」羅賓告訴她那筆錢是霍價蒙給的。「他以後每個月會匯一筆款項給妳,我跟他的律師談過,他們知道妳的所有事,他們已經把妳的留學貸款都繳清了,要我轉告妳以後不用擔心貸款的事,如果有任何問題,隨時可以告訴他們。」
「不只是如此對吧?」
薇樂不是傻瓜,她知道有得必有失,她知道沒有白吃的午餐,一定有比這還要糟的事會發生,她認識的霍價蒙不會只是這樣就放過她,他一定還會有其它的動作.
「霍先生把戒指戴回手上了。」
這句話足以解釋一切……霍價蒙決定要公佈這個婚姻的存在。
薇樂倒抽了口氣。
「那我怎麼辦?」
「他們不會刻意的宣佈妳是誰,但是……」他已經勸過霍價蒙不要這麼做了,可是他似乎一點也不想放棄薇樂。
「我遲早會被發現。」薇樂可以想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如果霍價蒙有老婆,那想必會有很多小報記者希望知道他的老婆長什麼樣子。
「對。」羅賓知道薇樂聽了一定不好受,不過這些都是他必須告訴她的。「他還存華盛頓買了一間房子給妳,地點是在妳的公司附近,房子的鑰匙在我這裡,妳隨時可以搬進去……」
「我不要。」不等他說完,薇樂便快速的回道,她才不要霍價蒙的任何東西,他把她當成什麼了。
「我知道妳不要,但是他們堅持鑰匙要放在我這裡,確保妳有任何的需要時有人可以協助妳。」羅賓解釋。
「我可以停止和他們聯繫嗎?或者我可以向法院訴請離婚還是……」她現在只想和霍價蒙畫清界限,她只要最有效的方法。
「薇樂,這樣妳會提早曝光。」
想想看,雷蒙·霍結婚四年的妻子決定向法院訴請離婚,只因為雷蒙不願意撤銷他們當年在拉斯維加斯的婚姻,這事件如果鬧大了,全世界都會知道這消息,所有人都會對於這位想離婚的霍太太能分得多少贍養費而展開八卦討論,要是知道薇樂一毛都不想要,事情只會鬧得更大!她的名字會被公諸於世,她的照片會出現在各大報的版面上。
「那我該怎麼辦?」薇樂的腦子一片空白。
「假裝沒那回事就好,妳不是也過得很好,他既然要把錢給妳,妳就拿去花掉,做任何妳可以開心的事,然後忘了他的存在。」
「你不明白他是在提醒我他的存在嗎?」
「薇樂,這事情遲早都會發生,你們結過婚,拉斯維加斯那間教堂的網站上可以查得到你們的結婚紀錄!妳一定得面對這個事實,就算現在不發生,遲早也會有人發現的。」
「我知道了……」她慢吞吞的說道,她也知道自己這麼做只是徒勞無功,她只是固執的不肯面對現實而已。
「薇樂!」在她要掛下電話前,羅賓叫住了她。「妳還好嗎?」
「我沒事。」
「如果有任何事,妳可以打電話給我,我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潘妮,只要妳想找人說話,妳隨時可以打電話給我。」
「好,謝謝。」
掛下了電話,薇樂把腿縮上沙發,讓整個人縮成一團。
她想起了那時候,她蹲在一坪不到的小浴室裡,就在馬桶旁邊替他洗他的襪子,還有那張小小的單人床,她每天晚上在睡覺前總是把那張床當成是他,假裝自己還躺在他懷裡,期待著他可以早點回到自己的身邊。
她省下每一塊錢,把時間全花在唸書上頭,她連作夢都只想夢見他,結果當她提著行李打算給他一個驚喜的時候,卻發現他屋子裡有別的女人。
那個女人穿著霍價蒙的衣服,她就像是他的妻子一樣那麼自在的在他家走動著,那樣子看起來是那麼的自然,而她呢?手上戴著結婚戒指的正牌老婆,卻在台灣苦哈哈的等著他。
如果她不是在那晚親眼看到了那一切,現在會是怎麼樣?
薇樂不確定價蒙是否會向她坦誠一切,但是她相信她的固執會讓她看不清事實,就算他說了她也會不相信,因為她等了那麼久了……
她真的等了好久好久,她所有的信仰全都在他一個人身上,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的愛情怎麼會全是在等待中度過。
光靠思念補給的感情她居然撐了那麼久,到底是什麼支撐著她的信念,讓她盲目到這地步?
也許看到了那一幕,對她而言也是種終結吧……
至少終結了她的等待,就像是給一個等死的人最後一刀,只是她以為最苦的煎熬早該過去了,但是她卻想不透為什麼這幾年她還是沒辦法好好的呼吸,還是沒辦法好好的靜下來喝杯咖啡,甚至沒辦法好好的在雙人床上睡一覺?
說來可笑,那曾經是她渴望的寬敞雙人床,如今卻成了她的失眠場所。
而且最氣人的是,她總在看「阿波羅十三號」那部電影時哭泣,尤其是當所有人都認為航天員沒辦法回地球了,但是梅若琳卻用著堅定且認真的口吻說:「如果他們有什麼問題可以去問我丈夫,我丈夫會在星期五回來!」
每次看到那一段時薇樂總是哭得難以自己,因為懂得那種感受!她也相信價蒙一定不會讓她等太久,他一定會回到她身邊,她就是因為瞭解那種感受,所以她沒辦法控制情緒,即便她已經不再等待了,但是每次看到那部電影時,她還是會情不自禁的落下淚來。
當時不也有很多人這麼想,每次當她說她的男友在國外唸書的時候,所有人總會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彷彿在告訴她:別傻了,在國外唸書遲早都會跟著別人跑,妳想等只是自己傻而已。可是在面對那些眼神時,她總是很堅定的,就像當初價蒙還在當兵時一樣,她不也撐過來了!她以為只要撐過這一切就不會有任何問題了。
薇樂用棉被裹住了自己,她知道她這輩子永遠睡不了雙人床,因為她害怕床上有多出來的空位,那些空位會提醒她她有多孤單,窩在單人床上她至少還能有多一些的安全感,就像多年前那個她所愛的男子會伸手抱著她似的,她眷戀的只是那份感受而已,而她很清楚那感覺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但是沙發也是種選擇,畢竟她還是得活下去啊!反正他一直都不在自己身邊,單人床或是雙人床……又有什麼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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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樂,妳去哪裡了?剛剛羅賓打電話給妳,口氣很急,好像有什麼事要告訴妳,你們是不是有什麼秘密沒有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
才一踏進辦公室潘妮就急著找她,薇樂放下了手上的拿鐵和三明治,心裡有著不祥的預感。
「他可能想再吃我那天做的春卷吧!這給妳,我幫妳買的早餐。」
薇樂強做鎮定,把早餐遞給潘妮,坐進自己的位子,拿起了話筒卻沒有勇氣撥號,跟著又放下了話筒。